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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我和我的祖国》的符号学思考

时间:2024-05-20

⊙孔德晨[长安大学人文学院,西安 710077]

一、相关介绍

(一)符号学简介

符号学的奠基人索绪尔认为,语言是一个抽象的符号系统,能指和所指是语言符号系统的两个最基本要素。能指是通过自己的感官所把握的符号的物质形式,所指是符号使用者对符号所涉及对象形成的心理概念。能指和所指对所涉意过程往往是通过符号的组合来完成的,其中,符号组合分为句式结构与范式结构两种。将语言符号的组合研究运用到电影语言中,则产生了电影符号学。电影符号学最早由法国学者克里斯蒂安·麦茨在《电影:语言还是言语》一文中提到,将索绪尔的符号学应用到电影研究中。麦茨认为,电影是一个特殊的语言符号系统,影像、音乐、文字等都可以作为电影语言的构成元素,其相互结合便构成了电影主题内容的句式结构与范式结构,而能指和所指便构成了影片的内涵与外延。

(二)电影《我和我的祖国》简介

电影《我和我的祖国》由七位导演联合执导,于2019 年国庆上映,该电影突破了传统献礼题材电影的叙事方式,采用了分段式电影叙事。《我和我的祖国》在统一主题的基础上,选取七个历史事件进行叙事,表达了爱国情怀,拨动了观众的共同记忆。从叙事结构来看,《我和我的祖国》在保留各段落独特性的基础上,以多元的视角对同一主题进行叙事说明,七个故事都在关注小人物的情感,透过普通人的微观记忆展现宏大历史和人们的爱国情怀。从整体上看,影片采用非线性叙事方式拓宽了叙事容量,从七个段落来看,影片各段落的内在叙事架连,具有鲜明的戏剧性,采用了线性叙事的方式进行人物性格刻画及意义建构。

二、《我和我的祖国》的符号系统分析

(一)人物符号

人物符号是电影中最常见也最重要的影像符号。作为一种符号,电影中的人物有其象征意义,对人物符号进行分析有利于透过表面看本质,以探究人物背后的象征和隐喻。在《我和我的祖国》中,导演塑造了多种饱满生动的人物符号。

主旋律电影的叙事背景一般较为宏大,《我和我的祖国》也不例外。导演运用了“以小见大”的手法,从小人物的点滴生活出发,将爱国情怀具体落在个人情感上,实现了爱国情怀的具象化表达。

在人物方面,电影作为一个整体,将七个宏大历史瞬间与小人物们的喜怒哀乐紧密结合。七个段落中的主角都是普通人,这些人物并不完美,但有血有肉,极具个性。《我和我的祖国》的外延意义与内涵意义互为表里,在人物塑造方面突破了传统电影中的“程式化”,影片将主流价值观和平民英雄主义相结合,顺应了观众的审美。

一线参与者人物符号再现。以片段《前夜》中的工程师林治远为例。他是个偏执木讷的科学怪人,不听他人劝阻,与军人老杜争吵不休;他恐高胆小,爬上旗杆后不住发抖;在阻断球意外损坏后,他感到挫败而选择放弃。但在《前夜》结尾处,林治远为了国旗顺利升起,克服恐高爬上了旗杆,这一刻,他身上的不完美已经被观众接受。《前夜》刻画了一个爱国的普通人,他克服困难站定的那一刻也象征着中国人民从此站了起来,边缘人物符号再现。电影七个段落中的人物塑造并不全是以一线参与者为主要的人物符号,导演在塑造人物形象时也根据电影艺术化风格虚构出社会边缘人物。以片段《夺冠》为例,冬冬这个小男孩身上有着20 世纪80年代孩子的赤诚、善良和灵气,也有着崇高的品质。影片中出现的少年冬冬、修车师傅、打麻将的老年人等代表着社会生活中的边缘人物。《北京你好》中的出租车司机张北京是典型的草根市民,他穿着布鞋白袜子,不关心孩子,油嘴滑舌,拿到奥运会开幕式门票后逢人就显摆。但是导演却赋予了这个人物使命感,让张北京将奥运会开幕式门票送给了一个小孩子,这个举动升华了人物形象,让这个平凡的角色变得不再平凡。前后的反差反而让这个角色变得可爱、真实、有担当,爱国情怀也在这个小市民身上体现得丰满且具体。

电影中的人物并不只是一种单一的指向,而具有丰富的内涵和外延。除了具有所饰演角色的内涵和外延,还有作为角色的隐喻所包含着的深层内涵和外延。电影中的人物形象都是导演根据时代背景精心塑造的,他们所代表的符号意义不是单一的,而是一个集合体符号,具有丰富的内涵。

(二)道具符号

电影中的道具是被符号化的事物,除了其本身具有的意义外,导演可以借助道具表达不同的意义。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中出现了两个道具,这两个道具贯穿了七个段落。一个是“五星红旗”,“五星红旗”作为意象贯穿叙事过程;一个是“手表”,时间意识的不断强化和时间这一概念在叙事中不断重复,控制着影片的整体节奏和感情基调。两个道具符号交叉出现,繁而不乱,使得电影的叙事结构整齐划一。

1.五星红旗

“五星红旗”作为国之象征出现在每个观众的生活中,《我和我的祖国》通过“五星红旗”这一道具实现了对“祖国”的意义建构。五星红旗的每次出场都具有重要意义,在《前夜》和《回归》中直接作为故事主体和叙事动力,推动情节的发展。

影片开头出现的“五星红旗”像水一样在银幕上飘扬,红色占满银幕,带给观众很强的视觉冲击。《前夜》的故事是围绕“升旗”进行的,将升旗的仪式感做到了极致。在这个段落里,所有的冲突都是围绕升旗仪式展开。《前夜》中的每一面红旗都象征着新中国的成立,是国家的代表和标志,《前夜》中一次次的升旗,都象征着新中国的崛起。《前夜》中关于升旗仪式的镜头导演没有刻意剪辑,除了主要人物的面部特写,所有镜头都留给了升旗的过程。这是一种仪式感,也是一种隐喻。观看升旗仪式的过程中,观众跟随角色完成了对自我身份的认同与构建,实现了“我”和“我的祖国”情感上的连接。《回归》也是以“升旗”为主体展开叙事的。《回归》中,“五星红旗”已经超越了自身承载的物质意义,而被赋予了庄严的使命。中国要求准时升旗不仅是一秒之争,更是中国国际威严的释放,香港回归标志着中国统一大业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是中华民族雪耻的见证。

在其他五个段落中,“五星红旗”对上下情节进行了有效承启和连接。“五星红旗”串联起历史事件,反复出现在历史事件的每个重要时间点,这一线索让观众成为电影中故事的亲历者和见证者,“五星红旗”在电影中被具体化,使得“国家”这一形象拥有了实际载体,完成了对于“国家”这一概念的构建。

2.手表

《我和我的祖国》中的七个段落反复出现了对于“时间”的强调,时间观念作为叙事动力贯穿全片并且被不断循环和强化,拉伸了单元叙事容量。从开篇《前夜》到《相遇》再到《回归》,“时刻”的展现,使得影片的叙事线索逐渐明晰。

《前夜》 作为《我和我的祖国》的开篇之作,节奏较快,并且不断穿插回忆,形成双线叙事。《前夜》多次出现黑幕白字,交代时间背景,动态时间以秒为单位进行翻动,运用淡入淡出的方式呈现“离验收还有x小时x 分”的字幕。反复出现的“时间”控制了《前夜》的叙事节奏,紧张的氛围让观众也随之捏了一把汗。

《回归》中,导演对于“手表”的强调运用到极致,中国在谈判上分秒必争的要求也展露了中国领土寸土不让的底线。《回归》中多次出现“表”的特写镜头,关于华哥的人物刻画也围绕着“表”进行。影片中,华哥经营着一个修表铺,他被请到钟表店为负责香港回归移交仪式的工作人员调表,被要求按照天文台调试,误差在0.75 秒之内,华哥顺利完成了这个重要任务;在交接仪式上,关于“手表”的特写多次穿插,导演运用平行蒙太奇手法将“手表”与安文彬的面部特写,“手表”与莫林、莲姐、华哥的面部特写安排在同一画面中,在零点这一关键时刻,画面出现“手表”和“国旗”的特写,音效为秒表走针声。这些细节实现了对于“时间”这一道具符号的强化,可见“手表”也起到了推动故事发展的作用。

从整体上看,《我和我的祖国》的这两个道具符号安排得较为精巧。反复出现的道具符号除了作为动力推动叙事,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观众找到了情感的附着点。“五星红旗”的反复出现一方面暗指无论在任何社会背景下,每一个中国人都是五星红旗的护旗手;另一方面则强化了观众的国家意识,激发了观众的国家认同感。

三、电影《我和我的祖国》的符号运用思考

作为符号学的一个分支,电影符号学与电影的联系十分紧密,把电影定义为一种特殊的符号系统,是专门研究电影影像符号的理论。笔者通过符号学理论对电影《我和我的祖国》的内容进行解读,能够更好地了解电影中符号的运用及意义。

电影中的视觉符号蕴含着众多的直接意义和内涵意义。分析电影中视觉符号的具体类型是解读电影内涵的一种有效方法,也是我们了解电影现实意义的重要途径。《我和我的祖国》通过一系列视听符号的呈现,在长镜头画面或蒙太奇手法的运用下展现了新中国成立70 周年以来所取得的成就,同时也承载着亿万中国人民的中国心和爱国情,有利于强化人民的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理论自信和文化自信,增强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同时,在国际传播中,对展现全面立体的中国具有重大意义。

从电影的视觉符号运用中,笔者认为献礼题材影片创作要敢于突破框架,进行形式革新。分段组合的创作方式于献礼片而言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具有新时代中国特色。由此可见,即使要用于主流价值观引导,献礼片也可以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从《湄公河行动》到《中国机长》等,主旋律电影正在不断探索突破理念,主动迎合观众的审美和需求,拒绝扁平化人物符号,用真诚、平等的态度讲述中国故事。《我和我的祖国》开辟了将喜剧元素运用于献礼片的先河,以抒发家国情怀的角度进行叙事,是时代发展的真实折射,消解了献礼片中的宣教口径,突出了戏剧张力,展现了乡土情怀。

除此之外,内容上抒发家国情怀,将“仰视历史”变为“与历史并肩”。在以往的献礼片中,观众总是在仰视历史,感受影片带来的震撼。但是震撼只是一种艺术感受,电影最重要的是要回归人物本身,在以小见大中不断创新艺术表达。人民是电影创作的原动力,是历史的亲历者,观众在影院里回顾这些重大历史瞬间的时候,直观感受应该是在与历史并肩,为国而庆。只有“并肩”而行,形成情感相撞,才是“我”和“我的祖国”。要减少刻意煽情,在情感上保持克制,减少直白的颂扬式语句,要依靠情节进行侧面烘托。

“文运同国运相牵,文脉同国脉相连”,当下,在政策和市场的支持下,献礼片的创作应该把握机遇,放开手脚,专注于题材创作和细节打磨,用更专业的水准深入进行创作。

受益于中国综合国力的提升和“四个自信”的贯彻落实,越来越多的主旋律电影跃上荧幕。《我和我的祖国》满足了新时代人民群众的观影需求,实现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有效传播,为主旋律献礼片的未来发展提供了范例。影片在叙事段落衔接上存在一些不足,这也将成为分段式电影的优化方向。随着电影行业的发展,电影教育的当代性意义逐渐凸显。确切地说,献礼片作为家国情怀输出的类型,正在逐步融进它应有的类型范畴之中。赋予主旋律献礼片生命力和真实性,才能更好地向世界传播中国声音,讲述中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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