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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作家书信的可读性及其保存与彰显——以古远清编注《当代作家书简》为个案

时间:2024-05-20

湖北 邹建军 丁萌

编 辑:张玲玲 sdzll0803@163.com

古远清教授所编注的《当代作家书简》(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 年版)是一部重要的文学史料与学术史料,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研究、文学史研究和学术史研究,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就其一次性收录当代作家与学者书信之多、书信写作时间长度之大、作者的分布面之广而言,这本书无疑是特别重要的。几乎所有的书信都是第一次披露,许多作者都是著名的作家和学者,所以当引起文坛学界的广泛关注才对。然而,我们现在发现其购买者不是太多、行销量不是太大的事实。是不是可以反思一下,这本《当代作家书简》的“可读性”何在?作家书信本来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为什么出现这种相反的现象?为什么不可以将可读性保存下来并彰显出来?

就本质而言,当代作家的书简,本来具有很强的可读性。因为作家与作家之间的书信、作家与学者之间的书信,如果没有公开则是相当私密的,一般读者是没有机会看到的;然而一旦公开发表或出版,就会引起读者的极大兴趣,争相购买,有时候甚至是洛阳纸贵。鲁迅与许广平的《两地书》,一出版就很是行销,产生了很大的社会影响。然而,为什么这本《当代作家书简》却没有如预想一样畅销呢?主要的问题,就是编者和出版者没有能够最大程度地突出书信的可读性。

作家书信本来是具有可读性的:一是作家书信本来是作家最真实的语言表述,在与私人所写的书信中,没有必要讲一些套话,也没有必要做表面功夫,因为作为来往物件的书信,一般都没有发表机会;二是因为作家的书信往往是具有文学性的,由于平时的素养所致,往往会像散文或小说一样的美妙可读;三是这些书信几乎都是第一次公开发表,读者在从前没有机会读到过,当然很是新鲜;四是在书信中往往都有作家的隐私性内容存在,而读者总是想从中知道一些比较隐秘的东西;五是作家书信在语言上比较随意,采用的往往是随笔体,本身具有可读性与可欣赏性;六是作家书信都是作家的手泽之保存,所有的手书都是具有书法价值的艺术珍品,作家的个性与气质,都会保存在这样的手稿之中;七是作家的书信特别是手迹,是具有文物价值的重要文件,许多人都想对此进行永久性收藏;八是作家书信在今天这样的电脑时代,已经显得特别稀少,今天的文学界和学术界基本上没有手稿,因为大家都喜欢用电脑写作,存在的方式都只是一种信息,没有从前手稿那样的书法上的文物价值。既然如此,为什么这本《当代作家书简》却没有引起广大读者更大的兴趣呢?

主要的原因是:第一,没有突出书信的私密性质。书信本来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交流,在论文或其他作品中不能公开的内容,往往在书信中进行表达,因此具有私密性,这正是读者感兴趣的内容,编者却有意将这些内容删除了不少。编者在《编选说明》中说:“主要是作家书简,也有读者来信。当然不可能也无必要全部入选,就是入选时也删掉了不少客套话和涉及非常隐私之处,但对文学史研究有参考价值的‘隐私’仍保留。”(第1 页)不过在书中哪些做了保留而哪些进行了删除,编者并没有说明。根据我与编者打交道的经验,删除的地方当是不少,这样的处理实在是太可惜,同时也让读者的偷窥之心难以满足。第二,没有突出真正的“作家”书简。据我所知,收入本书中的书简主要是学者们的,真正的作家不是太多,一流的作家就更少。如果能够突出流沙河、余秋雨、邱华栋、邵燕祥、邹荻帆等中国大陆诗人和作家的书简,能够突出胡秋原、余光中、洛夫、张默、痖弦、涂静怡等中国台港澳诗人作家的书简,能够突出纪弦、彭邦桢、许世旭、叶维廉、刘荒田等海外诗人和作家的书简,当会有更多的读者,而本书中所收的大部分书简都是学者,或者主要是学者,作家特别一流的大家是不多的。不是说可以轻视学者,学者的书简与作家的书简还是不太一样的,因为作家的名气更大一些,文学性更强一些,读者面也就会更加广泛一些。第三,没有把作家的书简当成“书信”,而是当成了文学史上的材料。作家与学者的书简的确是文学史上的材料,但后世的学者在进行研究的时候才是材料,一般读者不会把它们当成文学史上或者学术史上的材料看待。编者如果只是把它们当成了文学史材料,则不会突出它们的可读性与可欣赏性,因此在排列的时候也没有一个重点,在呈现的时候也没有附上书信的原件之影印,或者将作家的手迹作为原始的手泽,可以让读者进行品赏。当然,就更不会附上一些信封与作家的签名。在这本书中,我们完全看不见相关的内容,编者与出版者也完全没有这样的考虑。第四,没有把这本书当成艺术品或文物品,只是当成了一堆史料堆在一起。从编排而言,一封信接上一封信,中间没有空间,并且采用的字号很小,密密麻麻,很影响阅读。如果把字体字号调整一下,作者与作者之间有一个间隔,书信与书信之间有一个间隔,在一封信里也存在字体与字号上的一些变化,形成多种式样的排列,让全书从版面形态上产生丰富多彩的效果,就会从外在形式上对阅读产生影响。然而,不论是编者还是出版者,都没有能够这样做。这是让人感到特别遗憾的地方。

可读性的保存是一个问题,而可读性的彰显是另一个问题。前者是编者的问题,后者是出版者的问题。本来是具有强大可读性的书信变得不太可读,本来是艺术珍品的书信变成了一堆文字材料,并且只是一堆寒冷的文学史与学术史材料,所以读者就会望而生畏,甚至是望而退步,还有可能是望而逃走,这样的教训,在今天不可谓不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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