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期刊杂志

浅析萧红笔下的弱者形象

时间:2024-05-20

⊙王文卿 翟恒兴[浙江海洋大学师范学院,浙江 舟山 316022]

作为现代文学史中极具个人特色的女作家,萧红在她短暂的生命中创作了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她用自由诗意的语言、散文化的笔法,注重自我主观感受,构造了非情节化的叙事,为读者呈现出了她所熟悉的乡土社会的风貌。而作为“东北作家群”的一员,她又不同于其他成员:她既不同于萧军在小说中正面刻画人物形象,也与端木蕻良作品中的英雄情结有所差别。在她的小说中,更多的是描述社会生活的表象,关注平民百姓的生老病死,甚至描写处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的不幸与悲哀。可见,其小说更多的是关注普通人的生命形式和状态以及妇女、农民和儿童等弱者的生存处境。萧红也正是通过这样的弱势书写,向世人展示了她温柔细腻的创作姿态和她对人世间的广大情怀。

一、萧红笔下的弱者形象

所谓弱者,它的定义是在与强者的比较下而得出的。一方面他们命运悲惨,在社会上的地位很低,生活质量差,性格懦弱;另一方面,作为弱者,他们又有着共同的精神特质,那就是从没想过要改变现状。他们生活在物质或精神匮乏的窘境中,需要社会的关注。萧红在她生活的时代里捕捉到了这一群体,为此运用了大量的笔墨来描写和刻画弱者形象。这里,将她笔下的弱者形象分为三类。

(一)女性弱者形象

萧红作品中流露出来的女性意识历来被研究者们所重视。纵观她的所有作品,其主角经常是生活困窘的女性:童养媳、寡妇、农妇、情窦初开的少女……这似乎与她的家庭环境与感情经历有关。萧红生在封建地主的家庭中,母亲早逝,父亲专制、重男轻女,“常常为着贪婪而失掉人性,他对待仆人,对待自己的儿女,以及对待我的祖父都是同样的吝啬而疏远,甚至于无情”,从小她便缺少家庭的保护和关爱。在这种家庭环境下,萧红成长为一位寂寞、独立的女性,以致后来的离家,一生都颠沛流离地生活着。同时,作为一名女性,她一生经历了多次恋爱,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和抛弃,深深体会到那个时代女性作为弱势群体地位的卑微与生活的痛苦。萧红曾感慨:“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我要飞,但同时觉得……我会掉下来。”可见,在萧红的内心深处,已然预见了自己作为女性的悲惨命运。这也一定程度上成为萧红对女性这一弱势群体颇为关注的原因。因而,她用她独特的女性视角,披露身处封建男权社会中女性所遭受的压迫与奴役,创作出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女性弱者形象,引发人们对女性地位和女性解放的思考。

如《生死场》中的金枝,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在“跟男人接触过三次”之后,因为有了身孕,便匆匆嫁给了成业,遭受了村民的纷纷议论。这之后,她却没有得到一个女性应得的爱护,反而被成业嫌弃,成为只供男人发泄情欲和生育的工具。她对她的男人逆来顺受,尽管一天到晚烧饭洗衣,依然被成业责骂,说她是“懒老婆”。抗战爆发之际,她来到城市,做女工挣钱,却被客人玷污。最终,她“勇敢的走进都市,羞恨又把她赶回了乡村”。作为一个弱者,她始终无法改变自己的弱势地位。在《生死场》中,另一个值得关注的弱者便是月英。月英是打鱼村最美丽的女人,小说中描写她“如此温和,从不听她高声笑过,或是高声吵嚷。生就的一对多情的眼睛,每个人接触她的眼光,好比落到绵绒中那样愉快和温暖”。然而,在她患了瘫病后,“美丽”“温暖”这样的字眼跟她再无半点联系,取而代之的是“白眼珠完全变绿”“整齐的一排前齿也完全变绿”“头发烧焦了似的,紧贴住头皮”这样惨不忍睹的形象。丈夫在自我感觉仁至义尽后,便开始打骂她,不再将她作为正常人对待。月英受尽病痛折磨,尊严尽失,最终悲惨地死去了。萧红对月英的描写,让读者感受到那个时代女性作为男性的附属品,如果没有了男性,似乎也无法生存的悲惨处境。

与金枝和月英同样具有悲剧命运的是《桥》中一个勤劳能干的妇女黄良子。她为了生计无奈抛下自己的亲生孩子,到地主家做了乳娘,悉心照顾着别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却无人呵护。当小良子因饥饿在桥那头啼哭时,她无能为力。黄良子曾带着在地主家偷来的食物偷偷去桥那边看自己的孩子,可内心的矛盾却让她恐惧。最终,她的孩子掉下水沟淹死了。萧红对黄良子的描写让我们切身感受到了在贫富差距下现实的残酷和女性随之产生的懦弱、胆怯和愚昧无知的精神状态。

(二)农民弱者形象

从“五四”时期成长起来的萧红深受“五四”文化渲染,接受新思想,认识到文学重视对“人”的发现和对“人”的思索。到了1931 年,日本入侵中国东北地区,对中国开始了长达十四年的侵略,中华民族陷入了灾难之中,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农民在社会中的弱势地位,农民的生存处境不容乐观。在外漂泊的萧红以独特的眼光审视她所处的环境,看到了农民生活的困苦,也觉察到了其身上带有的愚昧无知和麻木,以冷静的态度写出了对当时农民的生活及其生命价值的思考。她意识到,中国两千年来的封建思想和原始的宗教习俗在农民封闭的内心中扎下了深根,而此时物质生活的贫乏更加剧了农民灵魂的病态,抹杀了人的个性,也让人丧失了生命的意识。

萧红小说中形形色色的农民形象,如《生死场》中的二里半、麻面婆、成业,《呼兰河传》中的有二伯、冯歪嘴子等,都是当时社会万千农民中的典型缩影。尽管人物性格各异,但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弱者。在《生死场》中,萧红描写农民“蚊子似的生活着,糊糊涂涂地生殖,乱七八糟地死亡”,他们麻木无知,在落后封闭的农村过着如死水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子。原始状态中,他们在基本生活都得不到保障的处境下,很难对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做出思考,同样也做不出应有的追求和反思,所以那时的农民,和动物一样,完全处在自然的生存状态中,过着毫无意义又愚昧麻木的人生却不自知。如描写王婆三岁的孩子摔死在铁犁上,王婆说:“起先我心也觉得发颤,可是我一看见麦田在我眼前时,我一点都不后悔。”又如在写到金枝因摘了青柿子就被母亲打得直流鼻血时,萧红描写道:“母亲一向是这样,很爱护女儿,可是当女儿败坏了菜棵,母亲便去爱护菜棵了。”可见,农民将土地和菜棵当作十分重要的东西,而生命的价值远不及物质给他们带来的满足感。又如王婆的丈夫赵三,他曾激烈地与地主对抗过,自发地组织镰刀会要求减租,却误伤小偷,把事情搞砸,被地主赎出后,骨子里的奴性便又出现。他讲起了“良心”,对地主感恩戴德,致使减租失败。这种麻木无知的生活状态在萧红的另一部小说《呼兰河传》中也有所体现:小城里的农民吃着便宜的猪肉,心里怀疑着是不是瘟猪肉,嘴上却用“大泥坑”自我麻醉,继续心安理得地吃着。孩子在外人面前说了实话,反而挨了打。萧红在《呼兰河传》中写道:“他们就是这类人,他们不知道光明在哪里,可是他们实实在在地感得到寒凉就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想击退了寒凉,因此而来了悲哀。他们被父母生下来,没有什么希望,只希望吃饱了,穿暖了。但也吃不饱,也穿不暖。逆来的,顺受了。顺来的事情,却一辈子也没有。”

(三)儿童弱者形象

萧红对弱势者的关注不仅体现在对女性和农民的书写中,亦表现在对儿童的充分描写中。儿童是人一生中最具有生命力和活力的阶段,但在萧红的大部分作品中却没有显现出来。如前文所述,萧红度过了一段孤独寂寞的童年生活,可以说,她的童年是灰暗且压抑的,这使她对孩童这一弱势群体颇为关注,她也在作品中创作了不少充满悲剧色彩的孩童形象,他们饱受封建迫害却无力反抗。

《生死场》中金枝所孕育出的生命——小金枝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父母亲的关爱就因成业的一时不快而被活活摔死,葬在了乱岗之下。同样具有悲剧命运的是《桥》中的小良子。与母亲看养的富家小主人相比,小良子因家庭贫穷,加上一座桥的距离而没有母亲的照料,他“黄瘦,眼圈发一点蓝,脖子看起来很像一条枯了的树枝”,长到快一岁的时候还没有吃过葡萄和月饼。在与小主人接触中,更是被霸道欺凌以致“常常哭”“不怎样活泼了”,为了让他不再受欺负,小良子一直被阻挡在桥的那头,而他每天又是照样向桥头奔去……小说最后以小良子掉下水沟淹死作为结局,可见旧社会对儿童的伤害也是造成他们悲剧命运的根本原因。

而《呼兰河传》中的小团圆媳妇则更为悲惨凄凉。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因初到婆家被邻居说闲话,认为她“太大方”“不怕羞”“头一天来到婆家,吃饭就吃三碗”“不像个团圆媳妇”……而被婆婆狠打了一个多月。吊大梁、皮鞭抽,甚至拿烧红的烙铁烙她的脚心,终于给打出了病,把她从一个健康能干、单纯可爱的少女折磨成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为了治她的病,婆婆甚至将她放在热水缸里来回烫了三次,小团圆媳妇也因此失去了生命。萧红对小团圆媳妇所受虐待的描写触目惊心,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封建落后的思想在农村的根深蒂固,封建礼教对儿童生理和心理的迫害,而儿童因本身力量的弱小是无法反抗和摆脱这一命运的。

二、萧红弱势书写的原因

无论是作为左翼作家,她远离主流写作,还是到抗战爆发选择侧面描写抗战,萧红都坚持抛开宏大的叙事,自始至终关注关心弱者,用大量的笔墨创造了许多弱者形象。这绝非偶然。那么是什么影响了萧红,使她远离时代主潮来进行如此个性化的创作呢?这里从个人经历、社会环境和她作为鲁门弟子而受到的影响三个方面进行阐释。

(一)个人经历

一个形象的诞生,是与作者的亲身经历和他对身边人物的密切观察息息相关的。萧红对弱势群体的关注和塑造,首先受到她自身经历的极大影响。其中,童年的缺失性体验和她成长之后的种种情感经历共同造就了她对弱势群体的关注和书写。

1.童年的体验缺失。生母病逝那年,萧红刚九岁,本就专制的父亲变本加厉,“偶然打碎了一只杯子,他就要骂到使人发抖的程度。后来就连父亲的眼睛也转了弯,每从他的身边经过,我就像自己的身上生了针刺一样;他斜视着你,他那高傲的眼光从鼻梁经过嘴角而后往下流着。”不止父亲,就连祖母对她也是充满着疏远和冷淡,有时还会拿针刺偶尔贪玩的她。这时的萧红只有跟祖父在后花园里才能体验到该有的快乐和童趣。读小学时,萧红参加了学生运动,小学毕业后她希望继续读中学,父亲和后母都表示强烈的反对,并进行阻挠。不难看出,萧红在其家族中本身就是一个弱者,她得不到重视,也享受不到父爱与母爱。童年种种的不愉快经历影响着萧红,她的笔下也很少有过幸福的儿童,如此看来她将笔墨放在失去父母或有其他不幸遭遇的孩童身上也就不难为我们理解了,而从小养成的细腻敏感的性格和对父亲所作所为的观察也让她对弱者的命运格外关注。

2.情感的迷失。除了童年的缺失性体验对萧红有所影响,她在感情生活中的一系列不幸遭遇也对她的弱势书写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成年之后的萧红被父亲安排与汪恩甲订婚,而这时她已经接受过“五四”新思想的熏染,不甘沦为封建家长制的牺牲品,毅然出走。她的逃离也使她过上了底层人民的生活。她观察着、发现着、体验着穷苦人民的悲惨境地,了解到了身处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的辛酸苦楚,深深感受到了经济的压迫给大众带来的身体和心灵的痛苦。

而作为女性,她更是在遇到萧军后体会到了男权社会中女性地位的卑微。与萧军在一起后,她产下与汪恩甲的孩子,却因身无分文将其送人,又与萧军租住在宾馆里,每天操劳家务,有时会饿一整天,更过分的是萧军还会动手打她。在萧红远赴日本时,萧军却有了新的对象……萧军似乎从未理解过她,也缺少对她的保护和关心,在文学方面,也曾因碍于面子不肯对她在文学上获得的成绩给以肯定。在一次次无尽的争吵后,两人最终还是分开了。之后与端木蕻良的婚姻,也是以后者抛弃萧红为结局。可见,直至生命的结束,萧红都未能找到她的归宿。回顾萧红的婚恋史,种种真实的经历都为她描写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提供了基础,也为她对女性地位的思考提供了强有力的内在动力。

(二)社会背景

萧红重视弱势群体,一方面离不开自身丰富的经历体验,另一方面也与当时的社会基础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制度使得封建专制思想和文化浸入了全社会,并且愈演愈烈。这种情况下,社会地位低下、生存环境闭塞的各类弱者更容易被封建礼教麻痹心灵,男权的压制、地主的剥削,他们自我意识逐渐淡化乃至消失。萧红处在这种时代和地域中,很难对其视而不见,她看到了人人甘愿做弱者,不愿反抗、不知反抗的现象。从这个角度讲,萧红对弱势群体进行书写,是为了更加深刻地反映这一时期的社会现实,也是为了将弱者身上的普遍特质作为“国民劣根性”进行抨击和反思,并力图启蒙和唤醒麻木的百姓。

(三)鲁迅的影响

前文提到萧红通过描写弱者来批判国民劣根性,那么就不得不提鲁迅对其写作的影响。如果说萧军是最早发现萧红在文学上的天赋的人,那么带她走上文学这条道路并让她红极一时的则是鲁迅。鲁迅对国民性的思考和批判可谓是针针见血。他的文字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悲叹,有辛辣深刻的讽刺,也有声嘶力竭的呐喊,他笔下的人物,如阿Q、祥林嫂、涓生……无一不成为文学史上的经典形象。他一生致力于对国民劣根性的批判,对萧红有直接的影响。萧红在上海时,得到了鲁迅的扶持,她的成名作《生死场》由鲁迅作序,并将它列入“奴隶丛书”系列,他认为萧红是当时中国最具前途的女性作家,可见鲁迅先生对萧红文笔的重视和认可。而萧红也没有令他失望,正是通过塑造大量的弱者形象,对病态社会中的人们进行批判,继承了鲁迅改造国民魂灵的思想。在鲁迅逝世之后,她用大量的笔墨来回忆与鲁迅先生的点点滴滴,也曾表示,鲁迅先生没有完成的事业,他们算是继承下来了。

三、萧红弱势书写的价值和意义

无论是处在男权社会中的女性,还是在社会底层的农民,抑或是在封建主义残害下成长的儿童,萧红始终认为他们是“完全没有保障的人”,他们的弱势地位和处境都需要得到社会的关注,萧红也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其的悲悯与同情。而在20 世纪30年代民族矛盾激化的中国,文学的主题始终是政治和阶级斗争,文学创作的语境也从自由开放变得相对拘谨。在抗战时期,文学创作更是一边倒地朝着呼吁民族救亡的趋势发展。萧红在这种大语境下,并不像其他左翼作家一样专注于重大题材的创作,反而远离主流的意识形态,着重于个体的解放、自身的反省并观照全人类。这也使得其创作在当时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甚至遭到了忽略和批评,以至于20 世纪40 年代的研究者们极端地认为“萧红在自我改造的斗争中走了‘下坡路’,按照思想决定创作的逻辑,所以萧红的创作也走了下坡路”。如今看来,这无疑是对萧红作品的误读。

诚然,特殊年代下人们对作家及其作品的解读会受到当时流行主潮的左右,我们可以理解从中产生的误判。但萧红弱势书写的价值和意义,在文学界和当今社会中,是绝对不该被忽略的。

(一)萧红弱势书写的文学史价值

在文学作品中,弱者群体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而在对文学进行理解时我们却容易将它忽略。在现当代作家中,尤其是女性作家中,像萧红这样对弱者如此体恤的人,实在不多。一方面,萧红敢于直面民众的苦难,体察弱者的生活,描写他们生命的真实状态,并为他们忧虑、思考,渴望能用文字为他们创造一条走出苦痛的道路,这份勇气是很多作家所不及的。而读者也通过她笔下的弱者形象,了解到了抗战时期东北大地的普通民众的生活状况,体悟到了萧红对弱势群体地位和命运的思考。另一方面,萧红这种不为阶级为全人类的写作态度熏陶着后来的作家,她面对弱者时所采用的底层叙述角度和人道主义的写作态度,也影响着当代文学的创作,为现今的文学写作提供了一种可借鉴的策略。

(二)萧红弱势书写的社会现实意义

萧红的弱势书写不仅对文艺创作有重大贡献,而且从如今的社会来看更是意义深远。可以说,萧红的作品之所以没有在历史的潮流中被人们遗忘反而历久弥新,很大程度上在于她作品中的弱者形象给整个社会带来的思考。今天,国家无论是物质经济状况还是政治制度都处于高度发达的状态,我们也生活在一个相对安全与和平的环境下,没有了战争的摧残,没有了封建礼教的压迫,也不再像20 世纪三四十年代那样需要忍受贫困、寒冷和饥饿。然而,生存与生活之苦是否真的不复存在?弱势群体是否也已消失?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在荣华富贵的背面,还有许许多多处在社会下层的人们,他们依旧在生活的水平线上徘徊和挣扎,即使是丰衣足食的人,也仍然会被生命本身的无常和精神上的烦恼所折磨。所以,弱者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形式,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弱者,它可能存在于人生的任何阶段之中。萧红的弱势书写一方面有利于激起人们对当下弱势群体的注意,对人的尊严和价值的重视,另一方面也启发人们用冷静的眼光自我审视、自我反思。由此看来,现在的我们依然需要萧红。

四、结语

回顾萧红的一生,她逃离家庭,流亡生活,经历过贫苦、饥饿、生育之难和战争之殇,体味了人世百态,看到了人间苍生尤其是底层弱势群体在生活以及精神等方面正经受着不同程度且无法摆脱的痛苦与折磨。善良又敏感的她始终以弱者的姿态出发,保持自己的弱者立场,用独特的视角,描写记忆中和眼前的弱者的生活状况和情感体验,揭示了普通个体在不同历史状态下的经历和遭遇,这种重视弱势群体的写作手法无论在当时或遭到批判,或受到赞扬,都在很大程度上给社会和人民以启示。而在当今社会,萧红对于弱势群体生存的关注和思考,也依然值得我们深思。

①⑭⑮ 文辕主编:《萧红散文精品选》,甘肃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52页,第52页,第176页。

② 萧军:《为了爱的缘故》,金城出版社2011年版,第265页。

③④⑤⑥⑧⑨ 傅光明主编:《感悟名家经典小说——生死场》,京华出版社2005年版,第30页,第80页,第38页,第40页,第3页,第30页。

⑦ 胡风:《〈生死场〉后记·胡风评论集(上)》,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396页。

⑩ 萧红:《呼兰河传》,时代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第90页。

⑪⑫⑬ 萧红:《萧红小说名篇》,时代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110页,第116页,第323页。

⑯ 邹午蓉:《新时期萧红研究述评》,《文学评论》1998年第4期,第82页。

免责声明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