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聂绀弩旧体诗词的“新”与“美”

时间：2024-05-20

⊙毛璇[宁波大学，浙江宁波 315211]

作者：毛璇，宁波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聂绀弩是中国近现代著名作家、诗人、古典文学研究家。从1935年至1986年6月的半个多世纪中，他总共出版语言文字、古典小说论文、散文、小说、杂文和新旧体诗等31种。早年聂绀弩以杂文闻名于世，被夏衍赞为鲁迅以后第一人。晚年尤工旧体诗创作，其名声超过了杂文，聂绀弩旧体诗整体的特点是以杂文入诗，辛辣幽默，冷峻风趣，于平静中见深沉，从微笑中看泪眼，备受读者欢迎，也被人称之为“绀弩体”或“杂文体”，其共著有旧体诗词640余首。

一、聂绀弩旧体诗词的文学梳理

作为中国现代著名作家的聂绀弩，不仅从事新文学创作，旧体诗词写作也多有篇什，是中国现代旧体文学写作的代表作家之一。他的作品主要收在《散宜生诗》（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中，内分《北荒草》《赠答草》《南山草》（简称《三草》）。侯井天句解、详注、集评的《聂绀弩旧体诗全编》中又收进他的《拾遗草》（即《散宜生诗》集外诗）和新诗《山呼》以及附录若干篇。在聂绀弩640余首旧体诗词中，写作主题覆盖了叙事诗、赠答诗、悼亡诗、怀古咏史诗等。

1.叙事诗

叙事诗在聂绀弩旧体诗词的写作中占了较大的比重。他的叙事诗作主要收集在《北荒草》中，主要为描写劳动生活的叙事诗作。聂绀弩的叙事诗无论内容的拓展、形式的创新以及人文内涵的注重，都代表了叙事诗创作的很高成就。如《削土豆伤手》：“豆上无坑无有芽，手忙刀快眼昏花。两三点血红谁见，六十岁人白自夸。欲把相思栽北国，难凭赤手建中华。狂言在口终羞说，以此微红献国家。”①还有《受表扬》：“超额百分之二百，乍听疑是说他人。支书竖拇夸豪迈，连长拍肩慰苦辛。梁颢老登龙虎榜，孔丘难化溺沮身。寥寥数语休轻视，何处荣名比更真。”诸如放牛、烧水、削土豆等再寻常不过的日常小事，在聂绀弩的笔下，都被赋予了一种独特的魅力和色彩。面对如推磨、挑水、拾穗、清厕等极为普通的劳动事务，他也能以深邃而活泼的笔调去描绘，大大开拓了格律诗的题材范围。

2.赠答诗

赠答诗也是聂绀弩旧体诗词写作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大都收录在《赠答草》中，还有一部分收录在《拾遗草》中。主要诗作有：《寄高旅》《念高旅》《赠浩子》《赠周婆》（二首）等等，词作有《沁园春·赠木工李四》等。聂绀弩的赠答诗也写得十分有特色。如《赠周婆》（其一）：“添煤打水汗干时，人进青梅酒一卮。今世曹刘君与妾，古之梁孟案齐眉。自由平等遮羞布，民主集中打劫棋。岁暮郊山逢此乐，早当携手助妻炊。”聂绀弩与周大姐之间的赠答诗，写尽了知识分子夫妻的日常生活，但又出乎元稹诗境之外，有鲜明的时代性。

3.悼亡诗

聂绀弩作诗有古风，为人亦有古朴的侠义肝肠。许多友人先他而逝,他却并不轻易忘怀，而是写了大量的悼亡诗。聂绀弩的悼亡诗主要收录在《第四草》中，《哭总理》《挽玉莹》《挽陈帅》（三首）等等都是他悼亡诗的代表作。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吊胡风》。1985年6月胡风逝世，聂绀弩悲痛至极，仓促成悼诗，发表后仍数易其稿，刊于《人民日报》，诗云：“精神界人非骄子，沦落坎坷以忧死。千万字文万首诗，得问世者能有几。死无青蝇为吊客，尸藏太平冰箱里。心胸肝胆齐坚冰，从此天风呼不起。昨梦君立海边山，苍苍者天茫茫水。”情辞哀切，痛彻骨髓，再一次体现了他重友情、讲信义、说真话的侠义情怀。

4.怀古咏史诗

在《南山草》以及《拾遗草》中，收录了聂绀弩的许多怀古咏史诗。主要是从名著、古迹中怀念古代的人物和事迹。代表作品有《咏旧小说》（五首）、《华清池》《没字碑》《水浒人物》（五首）、《红楼梦》（七首）等等。如《咏旧小说》（五首）：

一

百万流徒带锁来，江湖满地起雄才。天罡地煞风雷吼，花石生辰齑粉灰。一代真朝在水国，几批降将拜山隈。人民多少肮脏泪，端赖斯编取次揩。

二

鬼神驱服人民务，妖异作为世俗看。陆判刚肠情悱恻，叶生敝袖泪阑干。悲关物我人天际，道在闺房儿女间。调笑风流讽辛辣，成章生色璧微斑。

三

客舍悲秋秋有痕，平倭十策向谁论。从来红粉青衫泪，末世官僚地主魂。北里诗歌淹日月，中华儿女挽乾坤。狗头霸迹君知否，江北江南处处存。

四

既非孽海也非花，无主无从入散沙。醉饱君臣皆体国，娇憨夫妾共乘槎。相公幺女笄年玉，才士名姬绮貌麻。何幸生逢奴乐岛，纵谈革命又何加。

五

贪官不恨恨清官，君子小人也一般。南革北拳皆祸水，外洋中土竟他山。歌声白妞形容绝，冰影黄河斗宿寒。不是全书全不是，只今读者有羞看。

这是聂绀弩针对《水浒传》《聊斋志异》《花月痕》《孽海花》《老残游记》这五部古代名著的咏史诗。

二、聂绀弩旧体诗词之“新”

1.旧体诗词与新文学

“五四”新文学运动以来，旧体诗词被作为腐朽、僵化的艺术形式受到批判和否定，长期以来，中国旧体诗的合法性处于被怀疑、否定或悬置的状态，致使旧体诗被摒弃在文学研究和文学史写作之外。②虽然在早期文学史中，有零星的旧体诗词的介绍，但都介于特定时代背景和特殊政治人物之中，如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的诗词。即使在20世纪90年代，旧体诗有了一定代表人物和文学成就之后，“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中这方面的观念不但没有改变，内容不但没有增加，反而把原来入史的旧体诗家驱逐了，旧体诗词的非法性被进一步强化，它的生存空间更加逼仄。”③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20世纪中国文学史著作及其分支学科的现代诗歌史、现代文学理论批评史都不把旧体诗作为叙述和评论对象，中国现当代文学理论批评史论著在谈到与旧体诗有关的理论问题时，只是把它作为新诗对应或对立的一面进行讨论。二是中国现代文学史著作中均不收录旧体诗，旧体诗只是一个学科研究对象，还没有成为文学史写作的对象。尽管中国旧体诗在文学史中长期处于被否定与被质疑的地位，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使有不少旧体诗仍然把历史创造和社会进步的艰难掩盖在空洞的口号之下，但是20世纪以来写作的旧体诗从总体上看更多地表现了对真善美、自由、民主、平等、正义等人类终极价值的关注与追求，对国家现代化、民族复兴进步的渴求，具有浓烈的现代色彩，呈现出具有鲜明时代特色的精神风貌。可见旧体诗是随时可以担负某种时代任务的。特别是许多兼写新诗、旧诗的诗人，如鲁迅、郭沫若、聂绀弩等，都说旧诗更适宜表达个人感受，这从反面也昭示了新诗的局限性。由此可见，旧体诗也能反映新的时代背景下社会状况与个人情况，它与中国新文学的发展相得益彰。尽管迄今为止现代文学的文学史没有把旧体诗列为研究对象，但是旧体诗词的存在、延续和影响已经是无法动摇的事实。因此，已经开始有现代文学史的写作在尝试着把它列入其中。既然我们能够宽容通俗小说进入现代文学史，那么把旧体诗也写进来，应该也是合乎同一逻辑的。④

2.聂绀弩的旧体诗词与新文学写作的互动关系

聂绀弩旧体诗词充分代表着20世纪以来旧体诗词写作总体上的特点，与现代中国命运紧密相连，具有思想上的现代性。首先便是新观点、新思想、新内容、新情感的展现。聂绀弩的旧体诗虽然有深厚的传统渊源，但一读便知是他自己的诗，其旧体诗作所蕴含的丰富情感和鲜明的个性化特征，是不可能被任何传统的题材、形式、手法所掩盖的；其次是新语言的成功运用和对幽默风格的大发展，聂绀弩抓住了这一点，对开拓旧体诗的风格做出了重大的贡献。特别是在思想上，聂诗并没有一味地阐发自己的个人感受，而是继承了五四启蒙思想，尤其是其先前所关注的妇女问题。如《给马飞天送饭》中云“车上顾念和汗下，雨中芍药让人清”，这是写一个年轻的女拖拉机手，吃午饭时满脸带汗地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连带雨芍药花都比不上她清秀。这首诗不仅是写她形象的美丽，而且写她在沉重的劳动中，仍保持着人的美和尊严。再比如《晴雯》诗云：“削肩纤爪水蛇腰，命贱何妨气性漂。往日千金难一笑，从来谣琢痛离骚。脱红绞袄心真碎，补雀金裘力早抛。以被蒙头君且去，人天从此路迢遥。”④隐指现实，存有深意。因此，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聂绀弩的旧体诗词写作同样也有其新文学写作的现代性和现代情怀的展现。

从聂绀弩的旧体诗词写作看旧体诗词与新文学的关系，一方面，新文学写作对聂绀弩的旧体诗词写作有着促进的作用。20世纪以来，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与进步，现代汉语中出现了大量的新名词、新动词。这些新词也不断出现在了聂绀弩的旧体诗词中。如《沁园春·赠木工李四》：“马恩列斯，毛主席书，左拥右摊。觉唯心主义……”中的“马恩列斯”（即“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等。此外，自由、民主、科学、法治和人的现代化等现代性价值观也成为了20世纪中国旧体诗词的重要内容和精神资源。⑤这些精神和价值观念在聂绀弩的旧体诗词中也有所体现，另一方面，聂绀弩的旧体诗词写作对新文学写作也起着促进作用。在以新文学为主体的“现代文学”自我建构进程中,旧体诗的身上逐渐渗入了“现代文学”的观念，形成一种文体上对新文学的补充。⑥聂绀弩的旧体诗词体裁从五律到七律再到绝句，有着多种多样的表现形式，这些不断变换的形式使得聂绀弩能够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不断地从旧文学中吸取思想的、艺术的资源，也从另一方面促进了聂绀弩的小说、散文、杂文等新文学的写作。

三、聂绀弩旧体诗之“美”

林千典先生曾在文章《高吟腾热血，微笑看人生》中给予聂诗高度评价：“集中警句随处可见，或者豪情遐想……或者奇思妙见……或者感慨深沉……使人思索、感奋，获得美的享受。”⑦聂绀弩旧体诗词既有新内容、新事物、新思想、新语言的运用与发展，又有对传统诗歌的古典技术的继承和古典情怀的抒发，形成了既融汇中西古今、古典情怀与现代意识相印证，又让古汉语与现代汉语相融合的独特审美风格。

1.格律工整，讲求用典

聂绀弩的旧体诗在语言艺术上，尤其在用典、对仗、吸取俗语等方面达到了很高的造诣。从对仗、格律来看，聂绀弩的旧体诗作对仗用得较多，而且基本上都工整恰当，格律讲究、帘子精巧，显出了其深厚的古典文学功力。如在《访丘东平烈士故居》中也有体现：“英雄书上没花开，马福兰村有草菜。”“才三十岁真雄鬼，无第七连也霸才”。在诗中，“三十岁”是丘东平烈士牺牲时的年龄，而《第七连》正是他的成名作，这一对仗是非常难得的。再如《排水赠姚法规》中的“荒原百战鹿谁手，大喝一声豹子头”，在这句诗中，用“鹿谁手”对“豹子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又如《怀张惟》中的“英雄巨像前尊少，皇帝新衣半件多”，《挽毕高士》中的“丈夫白死花岗石，天下苍生风牛马”等等，例子多得举不胜举。

从用典来看，聂绀弩诗中的典故是非常多的。他常常活用典故民谚，使得诗歌新鲜而富有趣味。有的典故为人熟知，如“一丘田有几遗穗，五合米需千折腰”（《拾穗》）。在这首诗中，“五合米需千折腰”，化用了陶渊明的“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典故；有的典故比较生僻，如影射国民党当局湘桂大撤退惨败的《题〈金石录后序〉》，就借用宋代词人李清照与丈夫赵明诚合著的《金石录》的故事以及家破人亡的遭遇等等。⑧

2.眼光旷达，沉郁内敛

从诗作所表达的个人情怀来看，聂绀弩的旧体诗所体现出来的洒脱旷达、对真善美境界的向往，又与古典文学所表达的情怀一致。如《搓草绳》：“冷水浸盆捣杵歌，掌心膝上正翻搓。一双两好缠绵手，万转千回缱绻多。缚得苍龙归北面，绾教红日莫西矬。能将此草绳搓紧，泥里机车定可拖。”又如《清厕》：“君自舀来仆自挑，燕昭台畔雨潇潇。高低深浅两双手，香臭稠稀一把瓢。白雪阳春同掩鼻，苍蝇盛夏共弯腰。澄清天下吾曹事，污秽成坑便肯饶。”搓草绳、锄草、清厕所、放牛等粗活，尽管是司空见惯的劳动生活，但在聂绀弩的笔下，却是“缠绵”“缱绻”“缚苍龙”，变得细腻又有气势起来，显得有声有色，自然成趣，让人叫绝。再如《刨冻菜》，一颗冻得结了冰的白菜，在聂绀弩的笔下却变得多姿多彩。

他惯用寻常事入诗，通过平淡的语句抒发诗人沉郁的感情，诙谐风趣，耐人寻味，虽然有劳动和生活的艰辛，写出的诗却仍然生机盎然，表现出一种革命者的胸怀与激情。如他在《自嘲》一诗中：

咋叨地复返怀有，今享肉烟蛋豆糖。驴背寻驴曾万里，梦中说梦已千场。

补天自比通灵玉，画虎人呼告朔羊。盼得百花生日到，一春又可为花忙。

诗人在自嘲一番之后又说：“盼得百花生日到，一春又可为花忙”，对自己的前途仍然抱着乐观的态度和美好的希望，对未来依然抱着旷达洒脱的信念。这样的乐观在聂绀弩的旧体诗中从始至终都贯穿着，像在《三草》中的《北荒草》里，我们到处可见作者的这种目光。如《推磨》“把坏心思磨粉碎，到新天地作环游”；《挑水》“一担乾坤肩上下，双悬日月臂东西”；《拾穗》“鞠躬金殿三呼起，仰首名山百拜朝”；《球鞋》“老头能有年轻脚，天下当无不种田”。这些佳句，冷眼里含热情，朴素中蕴工巧，是自尊对屈辱的战胜，是信念对暂时现象的覆盖，就算是在年老体弱病在床上的时候，他依然还想用笔战斗：假我十年二十年，献诗七八九十篇。

3.融古纳今，以旧写新

聂绀弩旧体诗词的写作与中国的历史发展进程及分期是紧密相离的。如作为他旧体诗的巅峰之作——赠给战友胡风的诗和胡风死后的悼诗，正是现代中国的痛苦和艰难命运的最好写照。他将一个现代人的感情和精神灌注到旧的形式之中，不仅表现了现实，还表达了新诗或是新文学不能很好表达的现实的某些部分，同时，现代的生活和现代的精神又让旧的形式有了新的生命。以他的“赠内”诗为例，如《赠周婆》（二首）：

一

添煤打水汗干时，人进青梅酒一卮。今世曹刘君与妾，古之梁孟案齐眉。自由平等遮羞布，民主集中打劫棋。岁暮郊山逢此乐，早当携手助妻炊。

二

探春千里情难表，万里迎春难表情。本问归期归未得，初闻喜讯喜还惊。桃花潭水深千尺，斜日晖光美一生。五十年今超蜜月，愿君越老越年轻。

表面“赠周婆”，却能让人被其中蕴含的社会生活及缩影所震撼。再如《解晋途中与包于轨同拷，戏赠》中写道：“牛鬼蛇神第几车，屡同回首望京华。曾经沧海难为泪，便到长城岂是家。”其间所包藏的调侃之意，让人不禁感慨：对于真的诗人而言，戴着手铐居然也可以写的“相依相靠相狼狈，掣肘偕行一笑‘哈’”⑨。这种“看似绑赴刑场途中的阿Q相，但与阿Q精神不同的是，在这严酷而被写成滑稽的场合，作者压抑下多少痛苦与悲愤，而表露的则是异常的冷峻与刚傲”⑩。聂绀弩采用旧诗这种形式写作新内容取得的成功，体现了其旧体诗词写作古典情怀、技巧与现代意识互相印证的特色。

总的说来，聂绀弩作为中国现代旧体诗文学写作的代表作家之一，传统的旧体诗在他的手里别开生面，焕然一新。正如杂文家公刘在《聂诗写好了一个“人”字》中提道：“聂诗写好了一个人字。为人，固贵有真性情。为诗为文，同样贵有真性情。取诗的嬉笑怒骂以及后期的诙谐滑稽，所谓的‘打油’，实在都表现出真性情。天下滔滔，劳苦者的忧乐，便是他的忧乐，这几乎成了聂翁的思维方式和生存方式，倘若没有这个，‘聂体诗’肯定无由诞生”。聂绀弩的旧体诗词写作与现当代中国的进程和命运是密不可分的，这些旧体诗词呈现出的“新”与“美”，体现了在当代政治体制、社会生活环境、文学生产机制与文学批评机制语境中旧体诗词的嬗变与命运。

① 吕植壮：《聂绀弩旧体诗全编》，武汉出版社2005年版，第14页。（文中有关诗句均出自此书，不再一一另注）

②③ 陈友康：《二十世纪中国旧体诗词的合法性和现代性》，《中国社会科学》2005年第6期。

④⑥ 孔庆东：《旧体诗与中国现代文学》，《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5期。

⑤ 李仲凡：《现代旧体诗词的非现代性》，《求索》2008年第12期。

⑦ 林千典：《高吟腾热血，微笑看人生》，侯井天：《聂绀弩旧体诗全编注解集评》，山西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885页。

⑧ 白晓明：《聂绀弩和他的旧体诗》，《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1997年第4期。

⑨ 聂绀弩：《解晋途中与包于轨同拷,戏赠》，侯井天：《聂绀弩旧体诗全编注解集评》，山西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49页。

⑩ 商为东：《散宜生诗漫话》，侯井天：《聂绀弩旧体诗全编注解集评》，山西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51页。

[1]侯井天.聂绀弩旧体诗全编注解集评[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9.

[2]刘志荣.潜在写作1949—1976[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

[3]刘保昌.聂绀弩传[M].武汉：湖北辞书出版社，2008.

[4]范伯群.中国现代通俗文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