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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色书”读起

时间:2024-05-20

田东江

我是一名新闻工作者,主要在省委机关报从事新闻评论。但是自2006年起,已陆续出版了九册“报人读史札记”系列作品,总计270万字。

回想起来,之所以能写出这些文字,主要是得益于阅读“三色书”。并且我认为,从“三色书”读起,对于增强人的识见、修养自不待言,而对于所从事的工作,不拘何种,也都大有裨益。用今年全国高考Ⅰ卷语文作文题目来说,这是一种基础阅读,属于“本手”。

“三色书”,是我对中华书局出版古籍的一个粗略划分,依据的主要是封面或书脊的颜色:绿、黄和白。具体而言,如《资治通鉴》《续资治通鉴》《续资治通鉴长编》《太平广记》《清稗类钞》、某某纪事本末、《全元戏曲》等属于“黄皮书”,二十四史、《清史稿》等属于“绿皮书”,历代史料笔记丛刊、学术笔记丛刊、新编诸子集成等属于“白皮书”。

当然,这只是个形象说法,无须也无法“归类”得比比皆是,像春秋三传、《战国策》、中国古代都城史料选刊等,理应也在阅读之列,不必作茧自缚。

为什么要读“三色书”?前辈学人的话很有道理,历史是人类突破当代视野的工具,能够从中获得更深厚的人性理解。再用高考作文题目来说话,在“本手”的基础上进行创造,可能产生“妙手”,而对“本手”理解并不深刻,则可能产生“俗手”。

换言之,究竟产生的是“妙手”还是“俗手”,全凭个人对阅读的消化、吸收程度,以及引发思考的程度。而在以“三色书”为骨架构成的基本典籍中,任何人都尽可以“取一瓢饮”,总能和自己的兴趣爱好以及所从事的工作中找到结合点。

我之阅读“三色书”,始于1992年。那时刚刚本硕七年读完人类学,进入省政协机关工作。报到未几,见部门书柜里有一套20册中华书局版的《资治通鉴》,一下子唤起了当年的志趣。我在高考志愿填报时,主要选择哪个高校历史系在本省招生,不料虽历史系毫不热门,甚至还被调剂到了人类学系,后者更不热门吧。

从《资治通鉴》第一册开始,每天至少阅读一卷,并无任何目的,纯粹是爱好。全书浏览一遍之后,又开始阅读上面罗列的那些,且边读边买。若干年后偶然发现,书架上泾渭分明地呈现了这三种主色。而阅读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加上自身工作是新闻评论,便不免有了“为新闻注入历史内涵”的冲动,遂有“今古齐观”系列文字的陆续面世。

从“三色书”读起,做起来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近人瞿兑之说过:“能看毕二十四史殊不为难,然肯用此功者殊不多见。”的确如此。古人因为读书有“头悬梁,锥刺股”的,有“凿壁偷光,囊萤映雪”的,《三字经》概括得好,“彼不教,自勤苦”,凭的是自觉。对前人的刻苦,当今有人视为笑话,以为愚不可及,实则前人倡导的是一种精神,坚毅与坚持的精神,并非是要鼓励机械模仿。

隋唐之际的李密小时候就很喜欢读书,有一天他去找包恺,“乘一黄牛,被以蒲鞯,仍将《汉书》一帙挂于角上,一手捉牛靷,一手翻卷书读之”。这样一幅图景,连过路的尚书令杨素都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宋朝参与编修《册府元龟》的钱惟演说自己:“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读小辞,盖未尝顷刻释卷也。”宋太宗也是如此。当年,《太平总类》编纂完成之后,太宗坚持每天阅读三卷,“一年而读周”,并赐名《太平御览》。

某种意义上,读书的这种情形颇似愚公移山,每天挖山不止,“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只有所谓智叟,才会“笑而止之”。

学不可以已,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即以“三色书”中的白色——“历代史料笔记丛刊”而言,新的品种也还在陸续推出,遑论“杂色”的其他基本典籍了。另一方面,读过的也还可以再读。随着自身知识的积累、提升,先前不以为意而一眼带过甚至没能入眼的,可能会恍然大悟。

总之,积跬步才能致千里。就从“三色书”这一“本手”开始,有志者不妨尝试一下。

(源自《品读》)

责编:马京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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