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魏鹏
一个秋日的傍晚,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庄。这村庄的西头,是一片桑园,桑树的叶子仍很茂密,它们怕是秋蚕的最后一批粮食了。桑园很大,一眼望不到边际,和桑园相邻的是一片金黄金黄的、正在等待收割的稻谷。在稻田和桑园之间有一道南北走向的水渠,水渠两岸栽植着高大的杨树。杨树的枝叶一動不动,偶尔飘下一片枯黄的叶子,又被树下那苗条的芦苇接住,仿佛不让它这么早地飘落下去。
我捧着一本闲书,在已经干涸了的水渠上闲逛。
这时,突然传来了灰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我抬头一看,这群灰喜鹊有三五十只,它们从稻田上飞过,又飞到了桑园的上空。有几只,又折了回来,仿佛是丢下了什么东西似的,它们在桑园里边寻找,边不停地叫唤着。
有一只灰喜鹊飞到了芦苇上,又从芦苇上飞到了一棵杨树的斜枝上。它距我不足50米,它仿佛没有看到我,它自顾自地在树枝上荡秋千,好不快活!
我合上了书本。我想,当我再次打开书本时,这只灰喜鹊就飞去了吧,然而没有,当我再次打开书本时,它只是换了一下姿势。我又一次把书本合上,我发现书本里不管写了什么,都比不上这只灰喜鹊活泼优美,都比不上这只灰喜鹊自由自在,都比不上这只灰喜鹊让我心旷神怡。于是,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它,欣赏它。一、二、三,一、二、三……大约有五分钟,不,也许有十分钟,这只灰喜鹊背对着我,一上一下地在树枝上舞动。
可以肯定地说,或者毫不夸张地说,至少有五分钟,这只灰喜鹊没有改换姿势,它一定对它自己这样的姿势很满意,当然,我也因它的满意而满意。
那时那地,那五分钟里,我一直在想:这只灰喜鹊仅仅是在荡秋千吗?也许它边荡秋千,边欣赏那大片大片金黄色的稻谷呢;也许它边荡秋千,边瞭望那望不到边的桑园呢;也许它真的什么都没有欣赏,只是一心一意地荡它的秋千呢!
有几只灰喜鹊在前头不停地叫唤,它们是在呼唤这只荡秋千的灰喜鹊吧。然而,这只灰喜鹊理都不理,依旧荡着它的秋千。它仿佛有这个权利,有这个离群独处的权利,有开五分钟小差的权利。所以,不管前头那些灰喜鹊怎样叫唤,它都一概不予理会。
我想把我的想法告诉它,然而它翅膀轻轻地一扇,就飞走了。
它好像发现了我,又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也许它在五分钟之前就看到了我,只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编辑 余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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