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离不开道德

梁小民

大学时我学的是政治经济学，强调价值观的重要性，从一定的阶级立场出发分析经济问题。后来逐渐感到，从预先设定的阶级立场出发分析经济问题，往往会因立场而否定真相。后来学了西方经济学，才认识到，经济现象是客观的，摆脱阶级立场与价值判断才能认识世界，从而对经济学的实证方法颇为信服。因此，对有些经济学家认定的经济学不讲道德也相当认同。

但是，随着对经济学的深入了解，我逐渐感到，经济学可以摆脱阶级立场，但离不开价值判断，也离不开道德。实证的方法可以分析经济增长的原因，但应该追求什么样的经济增长，还是需要价值判断。许多价值判断是人类共同的，并不属于哪一个阶级。经济学以人类最大幸福为目的，判断什么是幸福则离不开共同的价值观。最近，读了美国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瓦特·布拉克的《百辩经济学》更感到经济学需要价值判断，要讲道德。

布拉克是一位彻底的自由市场经济支持者。在这本书中，他从自由市场经济的立场出发，为几乎所有普通人认为的不道德的行为辩护，但我与另一位同样彻底的自由市场经济的支持者亨利·赫兹利特一样认为：“书中有我非常认同和强烈反对的部分。”

所有的自由主义都认同，任何自由都不是绝对的、无条件的，应以不损害他人和社会的利益为前提。同样，自由交易的经济行为，决不是交易雙方的事，还会对他人和社会带来影响。如果自由交易对他人和社会不会带来不利影响，就不应干预，反之，这种交易就应该禁止。只有从这种价值判断出发，我们才能确定应该支持哪种交易，反对哪种交易。像《百辩经济学》一样支持一切自由交易，当然不是真正的自由市场经济。

《百辩经济学》中我“非常认同”是那些并不会给他人和社会带来不利影响，却被认为非法而受到禁止的行为。例如，黑车司机、黄牛党、守财奴、富二代、不支持慈善事业的人、中间商等等。以黄牛党为例，黄牛党的存在实际上是供求失衡的结果。当供求失衡而政府又限制价格时，黄牛党就会出现。黄牛党从交易中获利，购买者从中获得满足。但黄牛党并不强迫他人购买，不会损害他人的利益，社会也并不会由于黄牛党的存在而产生什么不利结果。从经济学的角度看，黄牛党的存在促进了供求平衡。这就是弗里德曼所称赞的“投机使市场机制更好地发挥作用”。政府禁止黄牛党，普通人鄙视黄牛党，实属没必要。再者，如何使用自己的财产是个人的权利，一个人不愿意把钱用于慈善事业是个人的行为，其他人凭什么谴责？强迫慈善岂不是干涉别人的权利？现实中的确有许多行为受到了过多干预与谴责，这侵犯了个人自由的原则，也不符合市场经济的原则，为这些行为辩护是有意义的。

我“强烈反对的”是那些不利于他人与社会的行为，如吸毒、贩毒、敲诈者，在拥挤的剧院里大喊失火的人、乱扔垃圾的人，雇用童工的雇主等等。吸毒会给他人（吸毒者的亲属）和社会带来严重危害。世界各国都禁毒，即使最开放的国家也不允许海洛因交易合法化，不能用自由来为毒品交易辩护。在拥挤的剧院里大喊失火的人会引起混乱，造成人员伤亡，不能用言论自由来为他辩护，任何社会都不会允许这样的言论自由。

再彻底的自由市场经济也要讲道德，讲社会利益，离开了这种价值判断，自由就会成为祸害，这正是经济学不能不讲道德的意义。

《百辩经济学》

作者：［美］瓦特·布拉克

出版：中信出版社

定价：39元

《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

作者：冯自由

出版：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定价：39元

作者曾任孙中山先生的机要秘书，他收集了革命活动中的大量报导、文件和回忆录，记录了辛亥革命前的革命党史及其活动。

《拆解好电影经典场景赏析》

作者：［美］理查德·D·佩帕曼

出版：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定价：28元

在这里，首次引领读者深入众多经典场景的内部运作之道，揭示令每场戏出彩的各方面要素以及成为电影人灵感来源的原因。

《社会部门中的企业家精神》

作者：珍·魏-斯基勒恩等

出版：社科文献出版社

定价：49元

本书是哈佛大学商学院的教材，帮助商业系、营销系和公共政策系的学生了解社会企业家精神或非营利企业家精神。

《公正：该如何做是好？》

作者：迈克尔·桑德尔

出版：中信出版社

定价：50元

能否找到一条道路，让社会规范即体现人性，又体现客观性？“世界最受欢迎的老师之一”指出了这个路径：培养自己的德性，做出有道德的选择。

《消逝的燕京》

作者：陈远

出版：重庆出版社

定价：30元

燕京大学仅仅存在33年，但它直接引进西方近代教育模式，从而对中国教育产生了深刻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