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李晓愚
小时候学历史,最痛苦的一件事儿就是记人名。当时觉得古代的人真是事儿多,一个人好几个称呼,搞得后人头昏脑涨。比方说张白圭、张叔大、张太岳、张江陵、张文忠公,听起来像五个人,可其實是同一个人——明朝重臣张居正。白圭是他小时候用的名,叔大是他的字,太岳是他的号;他是湖北江陵人,所以又被称为张江陵;至于文忠公,是他死后皇帝给的荣誉头衔,为“谥号”。
对古人而言,林林总总的称呼中,大部分是别人赋予自己的:名是出生以后父亲取的;字是成年之后,也就是男子20岁、女子15岁左右时,德高望重的长辈取的。在社交活动中,自称时称名不称字,尊称别人时称字不称名。在各种称呼中,只有号通常是自己取的,很能体现个性。而且,名和字是长辈所取,一般不能变更;而号,自己想取几个都行。
取号的习惯在唐宋以前并不流行,它的兴起跟文人讲究风雅、追求个性密切相关。古人的号有的与居住地有关,比如李白号青莲居士,因为他小时候生活在四川青莲乡;郑板桥号板桥道人,因为他老家的河上有座小桥,人称“古板桥”。有的号则体现了个人的生活情趣。欧阳修晚年号六一居士,有人问他为什么叫“六一”,欧阳修说:“吾家藏书一万卷,集录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那人掰着手指头一数——这不才五个“一”吗!欧阳修指指自个儿——加上这一个老头儿,流连于五物之间,不就是“六一”了嘛!
名也好,字也罢,都是他人对自己的期许;号,则是自我的塑造与表达。有些人的号比名和字都要响亮,比如苏东坡。他被贬到湖北黄州,日子穷困,可他并不抱怨,而是开垦了一块荒地,每天扛着锄头下地干活。这块荒地位于黄州城东边的小山坡上,于是他就给自己取了一个号,叫“东坡居士”。这个别号里,蕴含着一个才华横溢的文人在逆境中的豁达与乐观。
(李心怡荐自《老年博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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