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0
陆苏
小时候常跟大人们翻山越岭去看戏,就是那种才子佳人的古装戏。
说是看戏,其实讨厌死了那没完没了的唱词和唱腔,感興趣的只是一个花旦。在很少脂粉的年代,那花旦无疑是天仙般的大美人。那浓妆的眉眼,那珠翠的头饰,那身段那水袖,让我如痴如醉。
戏场如集市,看客真的如云,而大多的眼光都罩在花旦身上。场上的气氛随花旦的情绪起落,所有的眼泪和掌声都为她汹涌。没有人知道小小的心里也有梦想,我几乎是绝望地想着:长大了我也要做一回花旦,而且是头牌花旦。
现在偶尔也去看看戏,那想做花旦的念头却是早就散了。因为后来终于明白,一出戏里只需要一个花旦,大多数人只能做平常角色。
生活是生活,戏台是戏台,戏台上的美满并不意味着生活的幸福,厚厚的粉妆下面更多的是早生的皱纹。虽然掌声诱人,却难品味下台后的冷清。更何况,人在台上招招式式不可马虎,稍露破绽,就可能有人请你吃西瓜皮或瓜子壳,自认粗心又不够皮厚,这花旦不做也罢。
花旦的梦是醒了,并不等于别的梦也不做了,总有一些怪念头不甘寂寞地粉墨登场,又等不到谢幕已逃之夭夭,给自己徒增笑柄。但是被自己笑话总比被别人笑话有趣。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炼成一个心如止水的标准看客?
(刘乐芸荐自《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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