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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起风云(二)

时间:2024-05-20

朱仲南著

锐彪双眼噙满了泪水,努力强忍着不让其流出来。包公明关切地问:“师父,您怎么啦,您哪儿不舒服了?”只见锐彪抬头仰望苍天,双手作揖,感激地说:“几位兄弟,你们孩子救的是我侄女啊,是我哥的女儿,我们家族的宝贝啊!我要感谢你们养育了那么好的儿子,一身正气的男子汉,我自叹不如啊。”

大伙一阵唏嘘,感叹人间竟有这等奇事,真是无巧不成书。包公明说:“孩子们从您这里偷了师,学了艺,第一次上场救的却是您的亲侄女,缘分啊!”

锐彪想了一会儿,问:“为什么你们叫我师父呢?我没有教过你们,也没有教过你们的儿子学纱巾功啊。”

铁头答道:“据我们的孩子说,两年前的一个周末,他们骑山地车来这一带郊游,见到您在练功,便停车偷偷观望许久,觉得新鲜,他们从小习武,对拳棍刀枪都有涉猎,但从来没见过纱巾功。他们当时就想拜您为师,您当时却叮嘱他们好好读书,不同意收他们为徒。”

锐彪认真想了一下,确实发生过这么一件事,他接着问:“为什么你们要偷拍我练功呢?”

包公明说:“我们的孩子在您拒收之后,来了孩子脾气,想偷师,便在傍晚放学时在这树上装了摄影器材,第二天来取,回家对着您的功夫套路,一招一式慢慢练,练了两年,也有板有眼。”

锐彪又问:“那为什么你们也要学呢,还说学了才

能洗去你们儿子的罪名?”

张帆说:“孩子们那天救了您的侄女后,用纱巾把六个歹人打得不轻,六个人都满脸红肿,几天内只能喝稀饭,但纱巾的功效却十分奇特,不会造成内伤,所以医生说这是皮外伤,有红肿现象,却无大碍。”听到此处,锐彪微微点头。张帆继续说,“那群人是恶霸团伙,现在把矛头转向两个问题:一、他们认定这次事件有幕后势力指使。二、他们咬定,孩子挥动纱巾时,传出一阵强烈的熏人的味道,使人浑身打战,他们认为那是毒气。”

“毒气?怎么扣这么吓人的帽子?”锐彪问。

张帆说:“这就是他们的意图,把事闹大。我们问过孩子们了,他们说根本没有什么人幕后指使,他们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且,根本不是什么毒气,他们只是恰巧书包里有一瓶海南辣椒水,就用上了。”

锐彪一听,乐了,点头称赞道:“孩子们真会取材,海南辣椒,早已听闻,竟然被他们用上了,聪明。”锐彪沉吟一下,说,“你们今天找我的动机,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是想替孩子们解围,是这个意思吧?”

三个家长忙说:“我們是想偷师几招,应付一下歹人,要练得像模像样,只好偷偷拍摄,然后对着录像学招式,要学得不露马脚,此事决不会牵扯到师父,我们自己担当!”

锐彪心一热,眼就红了,他说:“几位,我心领了。这事牵扯到我侄女,我家几代生儿不育女,自我哥有了这女儿,全族人欣喜若狂,如今却被一群小混混欺凌成这样,我哥又是一个文弱书生,厚道内向,忍让怕事,我决不能让你们承担此事。孩子们的纱巾功由我而起,源出我处,我岂能躲避?我是一个平素里不惹事,有事决不怕事的人。我替我们家族的人,谢谢你们的好意。”

话音刚落,草丛中忽地蹿出两个人,他们身上穿着迷彩服,背上铺满树叶,头戴用竹叶和草叶编织的草环。两人中的一人高喊:“终于有人承认了。你们四个人一个都别想走,十分钟之内,你们有好戏看!”

这时,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怎么这灌木丛中竟然躲了两个人?锐彪和三个家长惊讶地打量那两人,只见这两人獐头鼠目,正对着他们奸笑。再看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把锋利的刀。

张帆喝道:“谁派你们来的?一副奸邪之相。”

“别问了,我们俩盯你们好几天了,今天终于一网打尽!”

百米外的地方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小路上突地冲出了二十来个汉子,为首的是一个理寸头的男子,粗壮的手臂上文着一条大盘龙。男子身后簇拥着各种打扮的人,一上空地,人群马上半月形散开,围成一圈。

有一人对那两个戴草环的人低声喊:“过来,马上回去盯别的事。”说罢,便递去一个纸包。

戴草环的那两个人接过纸包,转身低头点了一下里边的东西,说:“搞错了,给少了,说好盯一天给两千,我们盯了三天,怎么才给两千呢,应该给每人六千!”

那会计模样的人瞧了一下人群里有龙文身的男子。只见那人阴沉着脸,鹰钩鼻子下的薄嘴唇一抿,说:“给!”会计模样的人马上又掏出一个信封,给戴草圈帽的人递去,并说:“滚!”

太阳已经晒到头顶上,没有风,露水和尘埃被蒸腾到半空,空气沉闷。树上的黑鸟也像感受到了这里弥漫着的杀气,纷纷飞走了。空地上,只有相互对峙的两群人。

双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住了那位有龙文身的男子,一个在此刻说话最有分量的人,此人叫刘虎,当地的一大恶霸。刘虎慢悠悠地掏出一根雪茄,旁边一个人马上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烟,说:“很会找地方啊,黑团伙也挑上我们这一带的古战场了,找到这地方练武来了。”突然,他厉声骂道,“你们这四个人,秘密勾结,搞秘密组织,搞毒气,打群架,咬了一个无辜女孩的耳朵,今天被我们一网打尽,大快人心。”

锐彪等四人静静地听着,毫无反应。刘虎扫视了四个人,蔑视地说:“我们都去派出所调查过了,也派‘侦察员侦察过了,你们四人都学过武,派别虽不同,但都是野路子。为首的还搞什么纱巾功,呸!这纱巾功就是娘儿们的功夫,放毒气才是真,今天就找你们逐一清算。”他用手指掐灭了烟头,说,“看见了吧,

手指掐烟头,你们试一试!我都不狂,我都不欺人,怎么轮到你们在我的地头上撒野!”

刘虎旁边有一人,马上掏出裤袋里的瓶装水,递给刘虎,刘虎用水冲洗了一下手指,对锐彪等四人说:“明人不做暗事,我告诉你们,我就是这个村的村长,现在是合作社发展总公司的董事长。他们这些人里,有派出所片区民警,有学校领导,有武馆教练,有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有治安队队长,今天来齐了,就跟你们几个摊牌,服从的,过往之事一笔勾销;不服从的,后果自负!”

锐彪听罢,眼里流露出平淡又坚定的光,不紧不慢地说:“各位,费心了,惹出这么大的事,我心里不安。但我们重复一句话,我们是平时不惹事,有事不怕事的人,倒想洗耳恭听,请摊牌吧。”

刘虎听罢这句话,干笑了两声,对会计模样的人喝道:“念,念一念我们草拟的文件。”

会计模样的人侧过头对刘虎说:“董事长,那我就照念了。各位,通告如下:我社近期内发生多起涉黑事件,调查发现有人幕后指使,教唆青少年斗殴,性质恶劣,民情激愤。”念到此,他眼里亮出贼光,扫视对面的四个人。四个人表情平静如初,毫无惊慌之意。倒是张帆说了一句:“我们在拍电视剧吗?”引得四个人朗声笑了起来。

“念,接着念。”刘虎朝会计模样的人喝道。

“好,好,接着念。”会计模样的人谄媚地点头,又念了下去,“鉴于此,为保一方平安,平一方民愤,联社与发展总公司一致认为:一、斗殴中咬人耳朵的学生张小燕,赔偿伤者医疗费、青春容貌补偿费、护理费、家属受惊吓费、护工费,三十万元整。二、斗殴事件中,四个男生与张小燕为一伙,横行乡里、聚众闹事,使用特殊武器,并放毒气,造成多人神志不清、浑身乏力,男生家长理应赔偿医疗费、护工费、药费、神经康复费、神经中枢治疗费等一百万元。如有不服,交我社居民会讨论。三、由于张小燕与四个男生为一伙,表现出他们的家庭教育存在严重问题,是长期放任不管的结果。为此,联社决定,租给他们的果园、旧厂房,提前解约,以除后患,让他们将更多心思放在教儿育女上。如不服从,校方与联社、发展总公司决定,从发文日始,开除这三个男生,以正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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