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夏寒
我的野心,是草原的辽阔。
我想占有那些我难以抵达的远方,就必须征服这匹黑马。
在草原,我不怕迷失方向,成吉思汗马蹄的方向就是我策马扬鞭的去向。
来到草原,我的意识已经率先于我,骑上了马。
跟随着我的意识,我骑上马。
那匹马,头往地上一扎,后蹄尥蹶子,左右拼命甩动,总想把我甩下来,但我依然要坚持,我要在马背上驰骋。即使被摔下来,那也不是马的错。
我知道,我并非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可我依然要驾驭着那匹黑马驰骋草原,虽然我无法去追赶成吉思汗的马队,但我可以沿着马队的蹄印去追寻。
成吉思汗的马队太快,我无法追上。
他的万马奔腾,没有一匹属于我,只有这匹黑马才是属于我的。
成吉思汗在八百年前就已经走远,这八百年的时差无法弥补,可马背驮着繁星满天,如草原的马灯照亮马的脚步,我还是感觉拉近了我和他的距离。
纷乱的光线,就像成吉思汗那十万铁骑归来后数不清的缰绳,我仰望着就像攥紧在手心里。
我只要偷偷地留下一根缰绳,拴在八百年前的一棵树桩上,就可以随时等待出发。
一匹找不到自己的骑手的马是多余的,如同一个找不到自己的马的骑手是同样的多余。成吉思汗的那匹马显然不是多余的,那飞扬的马蹄是用来划出版图的。
成吉思汗骑马,是为了拓展疆土,而我只是为了追寻英雄的灵魂,让他的梦依旧延续。
风,在模仿马的嘶鸣,只是不太像。
我也想模仿成吉思汗,当然更不像,可我只是想借助一盏马灯,将那匹马的影子从黑暗深处牵出来,在那个影子里寻觅他的驰骋天下的精神。
那匹马的骨骼坚硬,足以支撑它的身体,足以驮起整个草原的辽阔,这是它的天赋。
马,四蹄刨土,仿佛不耐烦地等待。
它的动作,使血液加热。策马扬鞭,随着一声嘶鸣,远去。我愿意把自己的灵魂搅拌在中国的疆土里,哪怕成为泥沙,我也愿意。
在某个瞬间,成吉思汗成为雕塑,而我愿意隱姓埋名。
躲在雕塑的缝隙与褶皱里,去默默地生存。
草原很大,没有一片我的领地。
我所有的版图,也不过是我两只脚留下的脚印,以及我所有的草原的回忆。整个草原的根,释放出无限生机,又能够在秋风中悄然收回。
一棵草绿了又黄,不在意产生的影响。
中国,最初从一棵草开始,从一匹马蹄下延续,构筑今天的现实。
英雄,在一棵草上骑一匹马,挎一把刀,去战胜远方。十万铁骑,从一片草原出发,在势不可挡的文件里,用马蹄去盖戳,亿万个公章在大地上的印痕宣布生效,谁敢违约,成吉思汗就毫不犹豫地再把印章盖上。
中国的版图,在盖章后统一。
盛夏,走进罕山
从天山出发,向北,向北,一路向北。
道路两旁。梦,播下的碧绿,在无垠的原野抒情。
那一刻,我的血液像草原的小溪一样流淌。
阿鲁科尔沁的远古,隐藏的神秘躲在遥远里展开想象,罕山是展开想象的注解。
草尖长出露水,露水生出清风,清风长出万物,万物长出神秘。
草原的承诺,涌动着草的往事。白云,长出的翅膀,在越野车喘息声的根部传输无形的动力。
紧吸草地,越岭翻山,钻进原始的空旷,碾碎阳光映绿的诗句。
一簇簇白桦,遮掩着的秘密是草的心语,仿佛趁着花朵回眸的瞬间,跌入世界的尽头。
哦,是否把沉睡千年的草地惊醒?
含蓄的花朵,透过阳光和空气,捕捉宁静。
风的传言,酝酿野花的色彩,描绘一滴晨露的顿悟。
车轮滚滚,拽着我的心发出虚拟的声音。在傍晚的星辉里,臆想大地的广袤。
为何那么多青草和花朵围绕一座毡房,为何那么多牛羊与飞鸟自由自在?
我要越过前面的大河,翻过远处的高山,穿过眼前的林海,把灵魂在这里安放。
我隐秘的渴望,寻觅无垠的牧场。
破土的歌谣,在嫩绿的婆婆丁叶片上发音,镌刻着牧场的风情,牵引我走在朝圣的路上,划破晨晓的朝霞,款款而来,把草原轻轻揽入怀中。
当雨水打湿寥远,我躲在时光的暗影里,撩拨眷恋。
青青的牧场,细碎的泪滴在我的心野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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