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期刊杂志

众生相 组章

时间:2024-05-21

又见

它脖子以下的部位套上了尿素麻袋。冰冷的地板上,它向阳扑闪着睫毛。我甚至听到了它噗噗的心跳。

天空再也没有青草和树叶。

它挣扎着,努力保持某种平衡。目光越过一排排同伙,好像對面一盘盘大鱼大肉的荤菜。它们会一个个被放倒,或剥去衣裳,或暴露六腑,好像一台即将或已经散架的机器,到处散落着血色的零部件。

一排排头颅就这样与它对望,是示意再见吗?它不知道,只能偶尔发出咩咩的惊叫,又恢复了埋头的姿态,偶尔让脑袋贴近泥土,倾听大地的生息,像极了那位来自地中海的思想者。

它也许在思考,祈祷来世不再做羊。像极了每天我们气宇轩扬地去为生活奔命,然后下班,低头漫行,像江河日下。今天重复着昨天。

刀子在它脖颈上轻轻划开,鲜血像子弹飞,溅到杀手的脸上,应该是暖腥腥的吧。我看见它在那儿翻滚,挣扎,一定痛不欲生。渐渐地,大地也失去了跳动的音符。

只有那丰美的羽毛在颤抖,抽筋,直至双脚慢慢放开、伸直、僵硬……突然才发现,它的腿其实很长,羽毛也不失华美。它晨起时的鸣叫也一定异常嘹亮,声声催人奋进。

像天空划过一段彩虹,洒过一抹太阳雨,这是世间最美的印记。

每一个生灵都如此,留给世间的总有些许光芒。而有的人往往只留意或发现它之于我们的眼前利好。

印象中某个靓影,有一双修长的会走路的腿,一身华丽的衣裳,以及背后的光彩和迷离。只是,我们都是世间的过客,像某个生灵匆匆几月,匆匆几年几十年,一生一世,微不足道,都是时光岁月里的一粒尘埃。

浩渺宇宙,灿烂星河,每一粒尘埃都飘逸过微光。

在我荒芜的梦里,一只只老鼠历历在目。它们被干燥的黄豆子塞进五脏六腑,连同空气,一起被缝合。然后被完好地送回了温柔之乡。

就像一口古井,被掩埋,地球停住了呼吸。

时光的隧道还在那儿呆着。

大地回到混沌之初。光影里,种种不祥的征兆,像豆子长芽般悄无声息,像空气突然淋湿了井壁;像沉沉暮霭,一下子充满了天宇;像失火的油井,爆裂的管道,统统喷发了。

而老鼠,到处跳窜,从温柔挠痒到剧烈自残,相互追杀撕咬,世界立时鬼哭狼嚎。杀声震天,只剩下白骨清灰,一地鼠毛。

血,终于如愿,流成了河。

鼠咬鼠的游戏在人影的晃动里,地动山摇,乌烟瘴气。

像心脑被梗塞,像水管被堵截,像秘密被掩埋。

蝙 蝠

雨滴伴着村庄,哗啦哗啦哭泣,因为它疼痛。而谁今夜能安然入寝?

历史往往是一场冬眠,说睡就睡,说醒就醒。

可醒来之后,世界风沙飒飒,雾霾依然茫茫。

残阳如血,雁落了,在归途。鱼沉了,翻出白色的肚。

天空掠过亿万只蝙蝠,在澳洲,它犀利的哀鸣席卷大地。

尽管雨滴离开了云天,尽管树叶离开了树,尽管熊掌离开了熊,时光老人都会守在有熊出没的地方,等候那个向她下跪的人。

免责声明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