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四川 何 文
用月光与九寨轻轻耳语(五章)
四川 何 文
手痒。心更痒。
此刻,没习过画的我,忍不住想要折一根身旁的苍松作画笔。
蘸上五彩池的水,以大地为纸,绘一幅多彩的山水壮景。
所有关于色彩的理论都是苍白的,水是唯一的颜料。特意绕着池子走,从进水处走到出水口,只发现一种物质,水。清澈透明的水。
但我还是坚信,五彩池是上天搁在九寨沟的颜料池。九寨沟的风景,就是蘸着五彩池的水描绘出来的。
藏族姑娘脸上的高原红也是用这水描出来的,展颜一笑,便晴空万里满世界灿烂。
卓玛姑娘美丽的嗓音也是用这水着的色,嘹亮婉转的嗓音让我如今还沉醉在高音与低语的抒情部分。
沿九寨沟行走,就是寻找干净水的行程。
在海子边站住,脚步停下,心却停不下。沿着眼睛的方向,往洁净处走,往更深的水里走。
清浅得一眼看得到底的水,却感觉到水深到容得下碧蓝的天。
突然感叹,以前看到的水都不能叫做水。
突然就想放声高歌,对着水大声赞颂。
所有赞美的词,九寨沟都承受得起。
如果有悲伤,请忍着,别把辛酸的泪滴在九寨沟。
只有干净的水,才配用九寨沟来命名。
站在诺日朗瀑布之下,被飞溅的水花打湿。
我还是坚信,这水只该流淌在传说中,或神话里。
曾经以为,电视剧《西游记》片头被唐僧师徒走过的水才是真正的你。
面对真实的你,才知道认识的错误。是你,让孙悟空这一虚幻的神话成为可信赖的神仙。
站在瀑布下仰望,你的源头是蓝天下的那片白云。白花花的流水还保持着云朵的颜色。
久久地站在瀑布下,想看看云朵被流完后能不能落下天空的蔚蓝。
诺日朗,是不是只需要一声响雷,你又可以倒流回天上,成为云朵?
涛声雷鸣,我却听不懂你的回答。
乘着月光皎洁,让我在梦里再走一走九寨沟。
把白天流连在水面上的眼睛找回来,虽然它一直热爱着清纯美丽,但现实中我还依得靠它看世界。
走丢的魂是找不回来了,它先是被一朵开得正艳的花迷住,又被一声清丽的鸟叫拐走。它有着对美好近乎痴狂的迷恋。想来,它永远也走不出九寨沟这片山水。
心掉到了水里,估计是化为了鱼。它一直怨恨俗世的污浊。而且,它迟早属于一个美丽的姑娘。我已委托那个叫卓玛的藏族姑娘,帮我寻找。她也答应,如果我的心还没坏,还是红的,她会将它兜在温暖的藏袍里带回去,挂在她闺房的屋檐下做灯笼。
大大小小的海子里正洗着繁星,洗干净了的,就又亮晶晶地嵌进夜空。
也洗白天游人的眼睛,但能洗得出光泽的太少。太多的欲望让眼珠变黑。
不怕着凉,我要整夜开着窗,让月光能翻窗进来。
有着洁白牙齿的卓玛,明天早上请一定管住你一口的启明星,别让我醒得太早,让我多在梦里徜徉。
梦里的九寨,更接近于天堂。
她是九寨沟众多海子里额外的一个,而且是最美的一个。
如果让我描叙九寨沟的水,卓玛,我会一再想起你水汪汪的双眸,但我不会说出。
卓玛,卓玛,卓玛……
这是我在九寨沟学会的赞美诗,是我独有的经文。销愁除疼,是万劫不悔的相思中唯一的光芒。
这一生,让我后悔预订了返程票的只有两次:一次是出生时,预订了死亡;另一次是来到九寨,又预订了离开。
卓玛,从此,你就代表了九寨,而九寨沟,不,全世界的水都代表不了你。
卓玛,此刻,我抬头望见的云朵都是你。只是你还没有想好,何时变成雨。
我站在云下,痴痴地等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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