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仇士鹏
一
从2019年12月新冠疫情爆发到现在,两年多时间过去了,疫情最开始时人心惶惶、谈之色变,而两年之后,疫情卷土重来,来势汹汹。回想起去年年底我被隔离的经历,百感交集。
2021年12月10日,宜兴发布当地出现阳性确诊病例之前,我们正在无锡的锡山区开评审会。散场的时候,水利局的领导拿手机翻开微信,惊呼道:“宜兴出现疫情了!”“什么?”正在闲聊拉家常的专家和领导纷纷拿起手机,“真的出现了,确诊为阳性。”我打开微博,却没有在热搜上看到宜兴相关的消息,打开微信,搜索宜兴和无锡的官方公众号,也没有看到消息。“这是我们内部群里的消息。官方还没有正式发布,但肯定会公布的,这种事情是不能隐瞒的。”一位科长一边说着,一边摘下眼镜,闭上眼,揉着脸,似是在思考出现疫情后政府的动态。
突然,他挪开手,望向我的导师,问道:“你们今天下午还要去宜兴吗?不能去了吧。”“绝对不能去,去了之后你们说不定连南京都回不去!”另一位领导附和道。“在宜兴还有一个企业要看。”导师犹豫了一会儿后,慢慢地试探着说道。他心里是想去的,所以在评审会结束后,急忙打电话给宜兴的单位确认消息,得知那个确诊病例是在隔离期间发现的,不会造成大范围的传染。而且发现的地方和下午要去的企业正好处在南辕北辙的两个方位上,所以导师还是开车载着我们去了宜兴。
在宜兴吃了晚饭,我们才回南京。这时,宜兴发现阳性病例的消息被正式发布了。“肯定没问题的!我们都是用的公筷,自己开的车,没坐高铁,也没有去那个镇子。”导师的脸遮掩在夜色之中,但我却仿佛看见了他脸上的笃定与自信。窗外是一片漆黑,因为晕车,我一直在昏沉沉的状态中半梦半醒,可惜我也不能下车,只能任由它带着我去它将要去的地方,我只能被动地等待,然后抵达,无论距离有多远,无论目的地在何方。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辅导员就发来消息,全校排查去过无锡和宜兴的人员。去过无锡的只需要自行到校外做两次核酸检测,然后缩小活动范围,不去办公室,在宿舍内自行隔离,做好七天内的自我健康检测即可。去过宜兴的,就必须集中隔离。
虽然课题组出差之前都要请假报备,但宜兴市属于无锡代管的县级市,所以辅导员只知道我们去过无锡,没想到我们去了宜兴。在我给她发完行程后,她愣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复消息,应当也是在等上一级的回复。过了很久,她发来一大段消息,包括宜兴阳性病例的行程轨迹和个人行程轨迹的上报模板,让我们梳理是否和其轨迹有交叉,并详细地填写信息上报;接着发来通知,7点半就要到学校山上的迎宾馆里隔离七天,入住后及时向她和导师报备。
导师正在腾讯会议里指导师弟们修改项目,接到消息后有些后悔:“真不应该去的,这事好像有些大了。”不只是他,我也没有想到居然还要集中隔离,之前南京出现阳性病例,学校只是封校,所以看到宜兴发布通知后,我以为至多是要去医院自费做核酸检测,凭借48小时的阴性证明就能打开一路的绿灯,结果,一盏红灯抵着我的脸高高亮起。“你们记得带上电脑,隔离室应该有WiFi。”导师交代完后,有些心慌,把项目的事放在一边,匆匆下线了,应该是去填报行程信息,打探消息,等待社区通知在家隔离了。
我们低估了政府对抗疫情的决心和魄力,也盲目地表现了不合时宜的勇气和果断。在去隔离室的路上,12月的冷风慢悠悠地刮着。脑海中,对隔离的迷茫、忧虑和隐隐的期待让我的心突然安静了下来,往日里听不见的落叶翻滚、碎裂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我不由地开始思考,为什么如今人们对疫情有些熟视无睹了呢?
习惯占据了大部分的原因。当一个恐怖的事物和人呆在一起很长时间后,惯性带来的心理上与情感上的习以为常,会让感官变得迟钝,让人体分泌出的恐惧的量大幅度降低。这或许是群体性免疫的必然结果,人类和病毒在一段可预见的不间断的时间里保持长期共生共存的状态,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高度警惕。所以我们在用“趁虚而入”这个成语形容病毒的狡猾的同时,也在隐晦地表达着人类的无可奈何和惭愧。
另一方面,人们做出格的事情,都会先找到合适的借口,把它们当作熊心豹子胆吃下,而接种的疫苗和脸上的口罩给了人最好的借口和底气。接种的两针疫苗必然已经在体内织好了天罗地网,疏而不漏,病毒只要进入,就无处可逃。口罩更是撑起了强大、严密的防护屏障,病毒想要从一个人的身体中跃迁到另一个人的体内,至少要经过两层严防死守的口罩,能有多少幸存者可以度过这种考验?即使有微量的病毒钻进了呼吸道,也会被正处于年轻气盛阶段的我身体里的免疫系统消灭掉吧。我想,最荒谬的事情,就是一本专业性的医学书籍都没有看过的我,能信誓旦旦地对自己做出判断和保证。这样的荒谬自然是秩序的死敌,是最像理性的不理性,可它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劣根性里,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看见它的影子。
其实,相比于自己染上新冠病毒,我更害怕的是其他人因为自己而被传染,以及随之而来的法律责任,同时面对法律和良心的审判。所以从宜兴回到南京,一直到收到隔离通知之前,我始终保持着孤狼般的生活,吃饭在研究生办公室里吃,回宿舍都是从人迹罕至的山上走,尽可能地避免与人交流。如果在大学这样一个人员成分复杂的地方出现了阳性病例,即使封校管控,但送外卖、快递的骑手、教职工和食堂、超市内的员工等流动性极强的人员必然会让疫情迅速扩散。到时候,无数人的生活将会因为我而受到极大的影响,乃至发生不可逆转的剧变。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甚至只能在脑海里一笔带过,不敢深入细想。
这样想着,我已经到了迎宾馆。七天隔离的生活就此展开。
二
学校把迎宾馆作为隔离观察的场所一定是经过精心考量的。河海大学的本部占地很小,从一边走到另一边最多不过十五分钟。就在这楼挨楼、树挤树的校园里,迎宾馆却偏居山上,藏在茂密的枝叶间,一副不与凡尘接壤的模样。我去的时候已是晚上,走在那空无一人的林荫小道上,看见亮着灯的迎宾馆,心头倏然间竟掠过看见女巫住的魔法小屋般的感觉。
工作人员已经把对应的房间都分配好了,钥匙搁在窗台上自取。一张纸贴在玻璃上,详细介绍了隔离须知,旁边则张贴着隔离人员名单,果然,只有我们师门的三个人。拿好温度计,登记完信息,填好集中医学观察对象告知书,我就到了我的房间。它竟然比我的宿舍大很多,是正规酒店的配置,有空调、有电视、有WiFi、有桌椅、有壁柜、有烧水壶、有独卫和洗澡间。尤其是洗澡间,是我搬进本部宿舍后就再没见过的东西。这样看来,除了禁足,隔离反而比正常住宿幸福多了,躺在床上,我心想着。
到现在,我才可以缓一口气。这个星期,5号、8号和10号我都在跟着导师出差,有时还是当天去当天回,动辄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让我晚上回到宿舍躺下后,只感到天旋地转。有时晚上回到学校后,还要去办公室加班赶项目,“非常急,无论如何今晚都要发给我”,等到夜风开始拍打办公室的窗子了,我才能结束一天的工作。就在收到隔离通知之前,我们还在办公室与项目奋战,腾讯会议挂在电脑上,随时接受导师的指示和修改要求。
隔离了,应该能缓一口气了吧。可是不久,师弟就发来消息:“师兄,导师让你们赶紧上腾讯会议,你通知一下他们。”彼时,隔离室内的空调还没有吹出足够多的暖风把房间焐热。我深深叹一口气,给另外两个一起隔离的人发了消息,打开电脑,连接上腾讯会议。
刚进入,导师就催道:“项目非常急,你们虽然在隔离,但也都带了电脑,有网,不影响做事,该你们的分工还是要做完。”事实上,我们课题组的项目都是小项目,一个人两三天便能完成。这些项目很早就完成了,只是导师如甲方般反复让我们修改,所以一直到隔离结束后,又过去了三天,这些项目才最终定稿。
我手中有两个项目,晚上才改完一个,想改第二个的时候,发现绘图和计算的文件都在办公室的电脑里,可当时已经是夜间12点了,办公室早就没人了,导师又催得很急,我只能从头开始,把那个项目的水平衡图和计算文件重新做出来。等关上电脑,再看一眼时间,已经一点了,世界安静得只有空调在呼呼作响。匆匆睡下,不让自己成为这寂静深夜中的一个另类。
隔离的七天时间,陪伴我的除了空调的暖风,就是腾讯会议里导师的声音了。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即便是中午半小时的吃饭时间,腾讯会议也不结束,一直挂在网上。我不得不庆幸,电脑端也可以登录会议,否则我那身子骨孱弱的手机扛起腾讯会议后,就没有多余的气力扛起其它任何软件了。偶尔,眼睛酸痛,我就站在窗边,看落叶躲着风在地上翻卷不休,看风儿对着落叶穷追不舍,不由想到了曾看到过的一些阳性患者的行程轨迹。在满满当当的行程里,他们就像一只陀螺不停地旋转。也许用他们的眼光来看待我现在的生活,是无比幸福和自在,而用我的眼光去看待他们的生活,则感到艰辛与压抑。这是正常的,人在生命的不同阶段里,对苦与累有不同的定义。孩子费尽全力也搬不起来的石头在成年人的手中轻松就能掀开。但相同的是,每个人都为生活献上了最大的努力、热爱和诚意。
由此展开,隔离还让我意识到了一个平时并不起眼的提法———“我很重要!”
隔离是把人从他的日常生活中抽离出来,除了网络上的联系,其余的社会性活动被完全隔断。虽然地球离了谁都一样旋转,但那是因为地球足够广大,而一个家庭如果离开了人还能正常运转吗?
幸好,我是一个尚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如果我是一个父亲,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是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再把生活想得艰难些,有病重的家人需要照顾,或是家里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也许隔离七天,就会让雪上染上一抹嫣红,那是梅花精疲力竭后咳出的血渍。
大海里少了一滴水还是叫大海,对群体来说,每一个人都是不重要的,这看似合理的论断其实是不正确的,所以毕淑敏很早就写下《我很重要》一文,握住畏畏缩缩不敢伸出去的手,把它高高地举起,向着世界宣告,我很重要!
从现实的角度来说,没有了我的参与,课题组的两个项目都无法完成,如果分摊到其他人的身上,可能会连累更多项目的进度和完成效果,让导师的计划安排被彻底打乱。
所以,我很重要!我由内而外地相信这一点。
三
隔离室是单人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我和四面墙相互望着。偶尔,我会和黑漆漆的屏幕以及镜子里的人对视一眼,看着他们和我一起跟着手机播放的音乐摇头晃脑或是刷牙洗脸,也会有被陪伴的满足感。时光因为重复与狭窄而变得寂寞后,大脑里的脚步就有了声音。
在进入隔离室之前,我先回到宿舍收拾行李。拿了衣服、电脑、手机和充电器,却没有拿一本书。记得以前,每年假期回家,我都会在行李箱里塞进几本精挑细选的书,一直到去年,每年我都会在孔夫子旧书网上买些十年前的纯文学期刊和书籍。但现在我已经很久不看书了,仿佛我在下单的那一刻就把它们读完了,它们的使命就被完成了,等它们到了菜鸟驿站,被我拆开包裹取出时,它们的营养和精华就已经全部交给了我。书拿回宿舍,无非是堆在箱子里,或者放在柜橱上,被舍友拿来压泡面的桶。仿佛它们对我灵魂的升华、对精神的洗礼和对情操的陶冶只发生在我付款的那一刹那。书和我,早就成了点头之交。
在收拾行李箱的时候,我从床底下找到了去年买的书,上面堆了厚厚的一层灰,看着已有些陌生。我依旧把它们放回了床底,我知道,即便在隔离期间,我也没有时间和心情读书。
很难说时代的高速发展和人们生活节奏的匆忙、心灵的浮躁之间,究竟谁是鸡蛋谁是母鸡。它们长久地纠缠在一起,互为因果,互相嵌套,最终才量变产生质变,缔造出了结果。
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网络,没有手机和电脑,我该如何度过七天的隔离时光,会是在纸上一字一句地写文章,还是回望自己的青春,从里面挑出枯萎的叶子和起皱的毛球?
可这样的遐想毫无意义,因为不仅仅是我不会允许自己不带电脑和手机,导师也不会允许,即使我真的没带,他也会让师弟为我送来,而压在我头上的科研任务和毕业要求更不允许我不带,让这七天平白地溜走。
从前的车马邮件都很慢,那样的日子注定一去不复返了。我畅想着古人在写信和寄信时的心情,每一次落笔前都反复地字斟句酌,每一只飞过的信鸽与大雁都会惊动呢喃自语的心灵,而每一封双手交出的信都折叠着小心翼翼与格外的珍重。那份在漫长的等待中,夹杂着患得患失、缠绵着希望与失望的心情,要比信本身的内容更加精彩。偶尔,我真的想用一个下午的时光去追溯、还原这份古典的美学。
只可惜,这样的心动与念想只能出现在怀旧的文字里。
被隔离的人有专门的微信群,里面有校医院的老师、迎宾馆的工作人员、车队的司机和志愿者等。刚进群,就有志愿者发来消息:“早饭4.5元,两个包子一碗粥,提前一晚上预订;中饭和晚饭都是12元,两荤两素套餐,提前一小时预订。所有饭菜都是食堂打包的。每顿饭预定后发付款截图才算预订成功。”早饭是八点钟送到门口的,那时候我还没有起床,在空调的暖气中呼呼大睡,可已经有人顶着早晨的冷风去食堂帮我们三人买好了早饭,再跑到迎宾馆送上来,而我只知道他的微信昵称,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这让我略有愧疚。
隔离的首要原则就是减少与人的接触,所以我们不能出门买东西,有需要时只能求助于舍友和同学,请他们买来递到迎宾馆的前台,再由工作人员送到我的房间门口。他们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我悄悄地开门,迅速地关门,我们像是在进行一场隐秘的、不能暴露姓名和踪迹的交易,彼此心照不宣,维持着相忘于江湖的默契。可升入研究生后,虽然没有课,但各有各的事,所以我只能日常轮换着找朋友“投喂”。在住进隔离室的第一个晚上,因为收到通知的时间很紧,所以我晚饭也没有吃,到了八点钟,肚子就开始叫唤了,而隔离室里空荡荡的,洗漱用品、纸巾等一无所有。我只能把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视频的舍友从寝室里叫出来,端着一个装满东西的盆绕一个大圈子过来为我送货。
在隔离期间,还恰逢助学金的评选,需要打印材料、申请表,找教学秘书签字,有一系列繁琐的流程。幸好班长发来消息,主动帮我“跑腿”。我想,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一个人愿意为你牺牲他自己的时间,因为在他的心中你值得这份时间,而这就是情缘,也是平凡而渺小的人,最为无所不能的神所羡慕和觊觎的。在寒风吹彻的冬夜,能够守护心灵的温度、为自己取暖的,不是厚实的羽绒服,而是我们拥有的一颗颗真心。再热力澎湃的暖气都无法阻止我们感冒、受凉,而再滴水成冰的冬天都无法阻止我们在情缘中生起炉火,自己给自己供暖。
在隔离的前两天,需要做两次核酸检测。第一次是在校内的篮球馆里做的,第二次则是到校外。中午两点,我们准时到了校医院门口集合,等待专车接送。那是一辆面包车,不透光的窗户看着很压抑,我坐在里面却并不晕车。
检测点在南京的阅江楼旁,连绵的蓝顶帐篷让我不由地有了一丝紧张,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检查了我们的健康码后才放行。我们是和周边的居民一同检测的,他们走一条通道,我们走一条通道,相互之间隔着三米的距离。用拭子捅过喉咙后,再由面包车接回学校。司机师傅应当也在微信群里,只不过我不知道他是哪位,但他是随时待命的。隔离期间有一位新的同学加进了微信群,因为发热需要去医院输液,值班医生便在群里呼叫了车队的负责人员,请他派出一辆车接送,他立刻就给出了回应。
虽然隔离的是我们,但忙碌的却是他们。这个世界,总有人在围绕着你转,为你忙忙碌碌,比如有血缘关系的父母,比如彼此相见不相识的志愿者,所以这个世界才被叫作人间。
隔离室的日常是恒温的、重复的,除了每天早晚要用温度计给自己量体温,其它的时间都是在做项目。因为腾讯会议一直挂在网上,所以我把聊天群聊设置成了免打扰,防止不断跳出消息提醒声,却因此时常没看到值班医生的提醒,直到她单独艾特我时,才急忙测体温上报。这让我时而会有没配合他们工作的愧疚感。
终于等到最后一天,提供到达南京后两次核酸检测阴性证明、订票出站时间记录,确保无风险小区具体行程史、体温正常,在解除隔离单上签字、交上温度计后,便可以离开了。回想这一周的隔离时光,我们的住宿费是免费的,只交点餐的钱,空调可以长时间打开,电费全是学校承担。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冒失,这些资源本可以省下的。虽然放在国家的层面,这点能耗微不足道,但从疫情爆发到现在,从生产到生活,受到影响的又岂止是星星点点的个人?就在去年9月份,东北多地停电的消息还登上了热搜,在能源短缺的时代背景下,我们每个人都应当保持慎独和敬重。
疫情走到今天,已经两年多了,但那抹赤红的感动始终在心头猎猎作响。想起大连海事大学师生志愿者们顶风冒雪,前拉后推为困守于宿舍楼的学生们送上防疫物资的身影;想起7月南京疫情爆发时,江苏大学611名师生志愿者两个小时内集合完毕奔赴一线,裹在汗水与密不透风的防护服里,对着天空高高地竖起胜利的手势;想起年末西安疫情复发,那一封封请战书上庄重有力的签名和鲜红的手指印,那和鲜花一起贴在校园主干道上的写满美好祝愿的标语……这一代的青年,从不曾让人失望。
无数的人在前赴后继,无数的人在星夜兼程,无数的人在昂首逆行,中国人骨子里的团结互助和热情善良成就了这只东方雄鸡报晓时最嘹亮的音色。只有它,才能驱散所有无法醒来的噩梦;只有它,才能开启所有霞光烂漫的早晨;也只有它,才能让我们如此热泪盈眶,为之骄傲,为之自豪。
我们永远都敢于胜利,我们永远都会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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