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务律师在中国

摘 要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不断完善和纳税人维权意识的日渐增强，税务争议呈多元化发展趋势。纳税人需要专业人士提供纳税筹划、纳税争议处理、涉税诉讼等一系列的法律服务，该专业人士就是税务律师，这是市场经济发展和发达的必然要求和结果。

关键词 税务 律师 维权意识

作者简介：黄剑，江苏正新律师事务所。

中图分类号：D926.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592（2014）12-169-02

税务律师，是指依法取得律师执业证书、注册税务师或注册会计师执业证书，接受委托或者指定，为当事人提供专业财税法律服务的执业人员。其主要工作范围是遵循税法的前提下，为客户提供“专业化、多元化、深层次”的服务，以协助客户降低纳税风险、优化节税空间、实现深层次合法化税务筹划。

一、税务律师与注册税务师、注册会计师的区别

目前，中国税务咨询服务的主体主要有税务律师、注册税务师和注册会计师等，税务律师主要有几下优势：

（一）税务律师着重从企业整体出发提供服务

税务律师对不同的经济法律关系进行权衡、比较，变通处理相应的法律关系或调整某些经济活动，以改变其在征纳关系中的法律性质，得以寻求税赋最优化，为税务律师所长；税务师和会计师的业务领域一般集中于企业内部管理领域，如账务分析、账务处理、账务调整等。

（二）税务律师更关注方案的合法性

税务律师的首要任务是考量方案的合法性，仔细甄别合法与违法的界限，着重于方案的设计、规划以及度的把握，在形式上直接表现为寻求低税赋的事实和法律依据。税务师和会计师偏重于研究不同方案的账务处理效果，仔细甄别不同方案可能达到的经济效果的高低，着重于量的把握，在形式上直接表现为计算、分析、比较。

（三）税务律师介入司法程序方便

涉税争议日趋增长，而司法救济是最后一道防线。税务律师持有《律师执业证》，便于参与涉税司法程序。而税务师和会计师不具有这样的优势。

（四）三者职业优势不同

税务律师比会计师、税务师作业跨度更长更全面一些，因为税务律师从方案形成、实施，甚至进入争议阶段，包括复议、诉讼阶段，具有全程参与的职业优势。长期经历司法实践的洗礼，使税务律师对一项方案可能造成的法律后果，具有更准确的判断和预见。但税收筹划需要严谨的会计处理支持，高质量的涉税会计信息和正确的核算对税收筹划非常关键。只有会计核算准确，税收筹划才能顺利进行。而会计师，税务师对经济活动具有天然的账务处理能力，往往不同的账务处理会产生很大的税赋差别，在账务处理的技巧上，非税务律师所及。

（五）合作与竞争并存

比较而言，税务律师的优势在于合法性的把握，会计师和税务师的优势在于经济性的把握，而成功的税收筹划，则是两者须臾不可缺。

因此，税务律师与注册会计师、注册税务师的合作成为必然。在合作中，税务律师偏重于方案的形成论证，注册会计师、注册税务师偏重于方案效果的分析。近年来，随着企业对一站式服务需求的增强，跨专业经营日趋明显，如规模型会计事务所雇佣大量律师，以弥补法律知识方面的不足；而律师也在大量吸纳具有财会知识的复合型人才，以弥补账务处理能力的不足。这一趋势显示，无论是税务律师还是注册会计师，独立处理税收筹划的能力越来越强。两大行业的竞争日益凸显。但这些竞争仍停留在一些较为单纯的项目中，而一些大型复杂的项目仍需两者的密切合作。因此，总的格局而言，两大行业合作与竞争并存。

二、美国等发达国家税务律师的概况

美国等发达国家，财税问题一直是一个法律问题。美国大学的法学院都设有税法专业或专业课

程。在税收法治方面，美国的税收法律被严格执行，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等重要政府官员都曾因为偷税遭到严厉处罚。在法律环境方面，纳税人维权意识和诉讼意识较强，纳税人可以选择由税务法庭（Tax Court）、地區法庭（District Court） 或者索赔法庭（Claims Court）受理自己的案件。其中税务法庭专门审理涉税案件，保证了审判的专业性，其与美国国内收入局（Internal Revenue Service）相互独立，能够保证审判的中立性。得益于诸多因素，美国税务律师早在20世纪30年代就涉足广泛的税务服务领域。1921年美国律师协会就成立了“税法专业委员会，致力于为协会会员的专业发展服务，为政府提供技术和立法建设以及提供公益服务。此外，税务律师得到美国联邦税务局的重视。美国联邦税务局设有“纳税人辩护律师服务中心”，在每个州至少设有一名纳税人辩护律师，独立于税务局之外。在税收立法工作中，税务律师往往直接参与立法讨论或作为政府顾问提出立法建议。

目前，美国律师行业经过上百年的积累已发展成熟，并且形成了精细的专业分工，如流转税律师、遗产税律师。从规模看，美国税务律师已超过30%，近年来，美国前百名律师事务所的涉税业务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在50%以上。不仅如此，发达国家已形成了具有极高声望的专业化税务律师事务所，如荷兰的Loyens&Loe、比利时的Tiberyhien等。

三、中国税法及税务律师行业发展现状

（一）中国税收立法层次低

改革开放30多年来，经过几次较大的改革，我国税收制度日趋完善。目前，我国分为四大类28个税种。其中，只有《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和《车船税法》3个税种是由全国人大及常委会立法的，其他税种的条例都是授权国务院立法的。税收立法层次低是中国税法体系的基本特点。此外，税收法律、法规、规章之间存在冲突和漏洞、各地税收政策执行口径不一、税收司法行政化趋势明显等问题，这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税务律师行业的发展并淡化了税务律师行业竞争优势。

（二）专业的税务律师人才稀缺

我国税收收入快速增长，2012年就已达到100601亿元，涉税法律服务市场巨大。但是另一方面，注册会计师、注册税务师受各种制约难以提供全面的税法服务，税务律师规模又远未达到与业务量相匹配的程度。而税务律师又要求知识全面，经过多年司法实践的洗礼，经过一定专业的沉淀，这在法律服务市场上无疑属于稀缺人才。

（三）我国税收法治改革步伐加快，亟需精通税法的税务律师帮助

在经历了1953年、1963年、1973年、1983年、1994年和2003年的几次重大税制改革及2013年8月1日试点“营改增”暨《税收征管法》修订，我国税收制度正日趋完善。然而税法改革如何进行？纳税人如何适应新的税法制度并寻求对自身最为有利的方案？这些问题的解决都离不开具有深厚专业知识及丰富实践经验的税务律师。可以说我国税法改革的大背景为税务律师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四）税务律师的发展现状

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于2010年首次举办“中国税法论坛暨中国税务律师论坛”。2013年又举办“中国税法论坛暨第二届中国税务律师论坛”。论坛的召开不仅有利于税务律师行业凝聚力量、提升服务、开阔视野，实现快速、健康发展，也极大地促进了税务律师与税收立法机关、行政机关、司法机关和学术界的交流，有力地推动了我国税法共同体的形成和发展。全国律协早已率先成立税法专业委员会，北京、江苏等省协也先后成立了税法专业委员会。2014年7月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与中国政法大学共同主办“首届中国税务律师和税法研究生暑期学院”在税务律师的发展史中具有里程碑意义，这标志着税务律师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四、税务律师的业务拓展

中国的税务律师发展至今，已经形成了较为全面的法律服务领域，主要包括以下几点：

（一）开展日常的财税法律服务

稅务律师具有财税和法律双重专业知识，可以针对企业的日常税务需求，专门提供税法顾问、税务咨询、税务培训等日常服务。

（二）开展落实税收优惠服务

目前，国家为了实现经济协调发展，制订了很多税收优惠政策，对不同的地区、不同的产业、不同的税种都有各种形式的税收优惠。包括：高新技术企业认定及维持、研发费用加计扣除、软件企业与软件产品认证、技术先进型服务企业认定、动漫企业与动漫产品认定等等，这些政策是国家给企业的红包，不要，没人会表扬，当然也没人会耻笑，但不懂税，一定多缴税。税务律师可以根据国家的经济和税收政策对客户提供税收筹划，以尽可能地减轻税务负担，获得“节税”的税收利益的合法行为。

（三）开展涉税鉴证的相关服务

按目前规定，涉税鉴证业务有企业所得税汇算清缴、资产损失所得税税前扣除、土地增值税清算和房地产项目清算等，涉税鉴证一般由注册税务师进行。税务律师可借鉴注册税务师的业务规模与规则，同时体现律师行业自身特点，开展涉税鉴定相关辅导服务。

（四）重大事项的税收规划及税务筹划服务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加剧以及中国税制改革进一步的推进，企业在忙于应对激烈的市场竞争的同时，也面临着日趋复杂的税制带来的税务风险。税务问题在企业风险管理和成本优化决策中占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贯穿于企业投资、融资、生产经营、利润分配、重组以及清算的全过程。专业化的税务律师通过运用各种税收法规、会计和财务等知识优势，全面参与企业经营决策，可为企业开源节流，增进效益。特别是并购重组、清产清算、重大事项的筹划上，更需要税务律师参与规划和政策把关或进行见证，同时也离不开公司法、合同法和其他交易合同、投资架构去完成。

（五）开展跨境税收服务

包括跨国企业集团税收管理、转让定价与反避税领域、境外投资服务、外商企业税务管理等。全球经济一体化优势不可挡，外商投资与中国企业境外投资的发展以及非居民所得税与国际反避税领域管理的提升，为跨境服务提供更广阔的空间。税务律师可以发挥财税和法律结合的优势，为企业提供专业服务，争取合法的，最大的税收利益。

（六）开展纳税人权利的救济

事前沟通过程中的风险控制与规划是税务律师开展服务的重要手段，但对税务争议解决与风险化解决也是税务律师服务的重要内容。税务争议主要为四个阶段，即税务稽查、听证、复议、诉讼，不同阶段税务律师可发挥不同的作用。税务稽查阶段，税务稽查本身并不表示被稽查的纳税人就一定存在税收违法的问题，但税务稽查会对纳税人的正常经营、公众形象产生不利影响，而税务问题专业而复杂，无法在短时间内结束。税务律师可以利用其税法知识及从业经验与税务机关谈判，如果存在问题，可以与税务机关在受托权限内达成协议，以早日结束稽查，使纳税人恢复正常经营。在听证、复议、诉讼阶段，税务律师可以接受税务机关或纳税人的委托，对纠纷进行法律上的限定，确定双方的争议焦点，然后提出评价意见；还可以以中介机构的身份通过出具法律意见书等形式对纳税人行为的合法性发表法律意见，为税务争议提供参考方案，或作为复议，诉讼代理人在税务行政复议、行政诉讼过程中向复议机关或人民法院提供专业的诉讼代理服务。

税务律师，相对传统律师业务而言是朝阳产业，在目前的中国，是机遇与挑战并存，相较于其他领域，税务律师应当具备更加深厚的专业功底和更加丰富的实践经验。更高的专业要求必然催生更加精细的专业分工，税务律师业的发展必然有更广阔的天地。

参考文献：

[1]刘天永.中国税务律师行业发展报告（2013）.中国税务律师评论（第一辑）.

[2]陈斌.税务律师与税务争议和解制度.中国税务律师评论（第一辑）.

[3]施正文.关于《税收征管法修正案（征求意见稿）》的修改意见.中国税法评论（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