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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鞋姐和贴膜女

时间:2024-05-21

□ 旗 王

一个初冬的夜晚,寒潮来袭,一家商场的门前,来来往往的行人缩着脖子裹紧衣服匆匆而行。显然,突如其来的降温,让人很不适应。

夜已渐深,商场马路边摆摊的小贩们在一阵阵刺骨的寒风中一个个收拾摊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离去,只剩下紧挨在一起的两个摊主还在坚持着。一个是擦鞋的,摊主是个看上去年龄不到三十的女人,旁边是个做手机贴膜的,年纪更小,二十出头的样子。

昏暗的路灯下,一盏应急灯挂在贴膜女孩摊位的头顶,身体瘦弱的女孩坐在一个小木凳上,用围巾包裹着大半个脸遮寒,只露出一双一闪一闪的眼睛。然而女孩贴膜的双手裸露在寒风中被吹得有点哆嗦,好在客人不算多,没人的时候,女孩便将双手套在衣袖里暖和下。相对于活儿轻巧的贴膜女孩来说,一旁的擦鞋姐要好得多,毕竟擦皮鞋是个体力活,一双鞋子擦下来,身体要暖和好多。

手机贴膜这活要不了多少时间,贴个膜快则几分钟,慢则十几分钟,客人等待贴膜的时间正好可以擦双鞋子,所以邻近的擦鞋姐根本都不需要招徕客人,有些来贴膜的客人转身一屁股就会坐到擦鞋姐的面前伸出双脚来擦皮鞋。难怪乎贴膜女不撤,擦鞋姐也不会离开的,显然这两个摊位是相得益彰,谁也离不开谁。

那晚我刚好新买了手机路过商场,看到有贴膜的,就想给新手机也贴个膜。和大多数来手机贴膜的客人一样,我把手机交给贴膜女孩后,也坐到擦鞋姐面前伸出了腿道:“给我擦下鞋吧”。擦鞋姐笑着冲我点点头,取出她简单的擦鞋工具,鞋油,鞋刷和一团擦鞋布,低着头就熟练地擦起鞋子。然而很快我就发现,眼前这位年龄不算大的擦鞋姐的每一个动作,在刚开始时都有点摸索寻找的样子,虽然其后的动作与普通的擦鞋女干活步骤一个样,但鞋子似乎多被擦了一会儿,也让我觉得这个擦鞋姐是个有点特殊的女人。

果然,鞋擦好后,女人抬起头来,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双眼也根本不和人对视,我忽然明白了,她是个盲人,难怪这鞋她要比别人多擦一会儿。我心里想,擦皮鞋这活一点也不难,谁都能干,只要心里亮,还怕鞋子擦不亮?

付了十元钱的擦鞋费,我让擦鞋姐不用找零了。回到贴膜女的摊前,手机膜也贴好了,这时夜也已深,我是贴膜女和擦鞋姐在今天的最后一位客户,离开她们后我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她俩收拾摊位准备回家。擦鞋姐的摊位后面有一辆推车,女人先把两个摊位的东西放到车上,然后将贴膜女孩连人带木凳一起也抱到了推车上,原来这贴膜女也是个双腿残疾无法行走的残疾人。

两个女人一个是盲人,一个双腿残疾,擦鞋的盲人推着车,双腿残疾的贴膜女指着路,两个晚归的残疾人有说有笑的在凛冽的寒风里渐渐远去。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在我的眼里,那两个孱弱的背影却越来越显得力量强大,令人尊敬欣赏还有钦佩的坚强。

后来我听说,那一对擦鞋姐和贴膜女其实是亲姐妹,依靠擦鞋和贴膜这两个不用什么技术的活儿,不怕苦不怕累活得一点不比别人差。我想,对于每一个身体正常的人来说,在这一对姐妹花面前,我们不是在俯视她俩,而只能用仰视的目光看着她们。一个人,无论他在身体上有什么缺陷,只要是通过努力,用自己的双手获取所需要的一切,我们就只能用这几个字形容他们:平凡中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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