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 孙英臣
张作霖秘密绞杀李大钊的前因后果
□ 孙英臣
李大钊就义之后90年来,关于他的流言飞语不绝如缕——有人说,李大钊在苏联的授意下,赞成外蒙古独立,企图出卖中国对外蒙古的主权;有人说,李大钊是汉奸,替苏联做事,搜集国家军事情报;有人说,李大钊勾结南方乱党(指国民党),企图颠覆政府;有人说,李大钊被捕后并没有遭受严刑逼供,相反得到了很好的优待……种种谣诼,不一而足。
在李大钊就义90周年之际,我们有必要追寻历史的真相,还革命先烈一个公道——
在党的三大和四大上,李大钊两次当选为中央委员。1922年至1924年初,他受党的委托,频繁地奔走于大江南北,为建立革命统一战线呕心沥血。一方面,他坚决支持主张共产党员参加到国民党中去;另一方面,他多次代表共产党与孙中山会谈。从李大钊身上,孙中山深感共产党人是值得信赖的,他主动邀请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并表示愿意亲自介绍李大钊加入国民党。李大钊明确告诉孙中山,他主张共产主义,是第三国际的党员。孙中山说:“这不打紧,你尽管一面做第三国际的党员,一面加入本党帮助我。”不久,李大钊依据中共中央的决定,同意以共产党员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成为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跨党党员。此后,他直接担负国共两党在北方的实际领导工作。
1926年4月18日,奉系军阀张作霖率领安国军占领北京。他顽固维护旧势力,反对国民革命军北伐,是革命的死敌。张作霖占领北京后,加紧对国共两党革命者进行迫害。
由于段祺瑞执政府时期就以“假借共产学说,啸聚群众,屡肇事端”的罪名,通缉李大钊,李大钊已经转入地下从事秘密工作,并于1926年3月底将国共两党北方领导机关迁入东交民巷苏联驻华使馆西院的旧兵营内。
1927年4月4日清晨,安国军总司令部外交处长吴晋奉安国军总司令张作霖之命,专程拜访外国驻华使团首席公使、荷兰公使欧登科,说服他同意缉拿东交民巷使馆区的革命者。当时,欧美帝国主义对中国革命的迅猛发展十分不安,出于对中国革命的恐惧和对苏联的敌意,他们一致同意准许中国军警进入使馆区对苏联使馆进行搜查。
4月6日上午10时许,京师警察厅总监陈兴亚向欧登科递交了一份警厅公文,公文称:“近来,大批共产党员躲避在使馆区内”“煽动学生、工人,预谋在首都暴动”“这种布尔什维克思想的蔓延,必定损害外国人并破坏地方安宁与秩序”,所以,必须“采取果断措施”。10点20分,欧登科代表公使团在公文上签字,并通知使馆界捕房:“有中国军警入界,勿得拦阻。”
本来,李大钊是有机会脱身的。因为4月4日夜,社会达人杨度得知张作霖决定进入东交民巷搜查苏联使馆兵营的消息后,当即设法通知李大钊。但李大钊过度相信东交民巷享有治外法权,不肯放下手头的工作迅速转移。一直追随李大钊的时任中共天津负责人王德周,后来在《李大钊先生传》一书中披露,李大钊说:“不要太胆小了”,“中国军阀看帝国主义,那是无上的”,“东交民巷,不容许中国武装入内,是载在条约上的,哪能例外呢,他们对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在具体抓捕李大钊的细节方面,一些文章确实有失实之处,譬如称闯入的军警“荷枪实弹”,“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李大钊。事实上,为了避免引起外交纠纷,执行“四六”大逮捕的军警一律穿着便衣,并且没有携带武器。为防止革命党人焚毁文件、湮灭证据,军警队里还配备了一些携带灭火器的消防队员。
之后,李大钊和妻子、两个女儿及国共两党北方领导机关的60余名同志一起被捕。由于事发突然,国共两党北方领导机关的一些秘密文件没有来得及销毁,事后这些文件成了李大钊的“罪证”。当时上海的英文报纸《密勒氏评论报》主编鲍威尔晚年回忆:“对苏联使馆的突袭,曾搜出了大量宣传共产主义的书刊和文件”,北京当局将“搜来的文件一一影印,分送给新闻界和其他使馆,借此证明苏联人准备‘赤化’中国的阴谋”。
抓捕了李大钊等人后,张作霖奉系军阀内部对如何处置李大钊案分成了两派。据《晨报》报道,一派认为应交军法处分,理由是“奉方所讨伐者赤,则凡赤皆为敌人。况共产党在北方显有扰乱阴谋”;另一派则主张依普通法律程序由法庭审理,因为所逮捕者悉为文人,并非军人,世界上其他国家破获共产党机关后,“未闻有以军法从事者”。
面临巨大压力的张作霖一度犹豫不决。据《顺天时报》报道,张作霖给张宗昌、孙传芳、阎锡山等6名军阀发电报,称“在使馆界内捕获著名共产党员首领李大钊”,“倘有意见,可即电告”。只有一人“电请量情法办”,其余5人均主张“严办”。
与此同时,京师警察厅开始对李大钊进行审讯。在生死抉择面前,李大钊首先考虑的是如何保存革命火种,避免党组织再次遭受破坏。这就需要在坚持革命斗争原则的前提下,采取灵活机智的斗争策略。为此,李大钊在狱中闭口不谈共产党,却大谈国民党。因为张作霖铁心反共,极端仇视共产党,如果李大钊亮明中共领导人的身份,势必把矛头引向共产党,给被捕同志带来致命威胁。
北京市档案馆藏有两件李大钊1927年4月被捕后的口供笔录材料,是在京师高等检察厅档案中发现的。一件为《狱中供词》,是李大钊被敌人审问时的回答;一件为《狱中自述》,是他以书面形式向敌人作出的回答。两件材料中,李大钊始终以国民党人自称,从未谈及中国共产党。在《狱中供词》中,他明确说“我在(国民党)北方区担任特别市党部政治委员”,“我是国民党左派”,“是国民党中的共产派,(国民党)北方首领只我一人”。在《狱中自述》中,他介绍了由孙中山亲自主盟加入国民党的经过,还谈了一些国民党众所周知的情况。有人说李大钊被捕后并没有遭受严刑逼供,相反得到了很好的优待。在极端仇视共产党且惯于草菅人命的奉系军阀那里,对他们疑为共产党要犯的李大钊,怎么可能不动用酷刑?至于优待云云,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假惺惺的表演,竟被后人采信,可悲亦复可叹!
无论是《狱中供词》还是《狱中自述》,均没有泄露党的任何秘密,也没有一句有损党的荣誉和利益的话。不仅如此,李大钊还借国民党左派的身份宣传共产党人的“主张”。对此,奉系军阀毫无办法,他们不得不对报界承认:“李无确供。”然而,奉系军阀都无可奈何的事情,在攻击污蔑李大钊的人那里却好像“铁证如山”。其实,所谓“替苏联做事,搜集国家军事情报”,乃执行共产国际决议、进行反帝反封斗争之需,绝非汉奸卖国之举;所谓“勾结南方乱党,企图颠覆政府”,乃是与北伐军相配合的反对北洋军阀统治的行动,是符合历史发展潮流的革命运动,而非寻常意义上的颠覆政府行为。
尽管社会各界不断呼吁对李大钊从宽处理,但奉系军阀始终不肯放过李大钊。1927年4月28日下午1时许,李大钊等20人被押解到西交民巷京师看守所,秘密执行绞刑。李大钊“神色不变,从容就死”,为中国革命献出宝贵生命,就义时年仅38岁。
(摘自《党史博采》2017年第10期)
山沟里建大使馆
1954年日内瓦协议签订,根据协议,法国将从印度支那三国撤军。法军在三个月内撤出河内,中共中央正式任命罗贵波为中国驻越南大使。周恩来召见罗贵波,指示他立即筹建中国大使馆。罗贵波问:“现在越南还没有首都,中央机关还在山沟里,是现在就去,还是等进河内后再去建立大使馆?”周恩来说:“我们要先去建馆,没有进河内没关系,就在山沟里建馆,这样更表示我们支持越南。”罗贵波又问:“现在越方还没有房子,住在草棚里,怎么递交国书,举行国庆招待会呢?”周恩来说:“就在草棚里递交国书、举行国庆招待会,有什么不好?这样更是表示我们支持嘛。苏联方面已经明确表示,要等到进了河内以后才去建立大使馆,我们就要在解放河内以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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