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美]珍妮费·奥尔森 明廷雄/编译
蒙大拿度假牧场虽然其貌不扬,但其设施远远好过那些捕捉野兽的栅栏和简陋的小屋。这里有戴着白色高顶帽的厨师为你准备可口的饭莱,服务台旁边的架子上摆放着你可以随意填写的按摩单,传真机和复印机也就在服务台的左侧,你只管享用好了。我就是在这儿接待了最近来访的一位顾客。
我走出吉普车来迎接我的贵宾和他的妻子。他强壮而稳健,看上去就像一位户外模特。他身着崭新而挺刮的垂钓专用马甲,胸前挂满各种必需的钓鱼器具,这些器具都还没有用过,闪闪发亮,可谓一应俱全,就像在工具房里一样。手工制作的鱼网搭在背后;钓鱼竿从未进过水,不用说钓过鱼了;钓鱼线是新的,闪烁着亮光;绕线轮竟然拿倒了。
典型的新手,我想。他很富有但很可能要求苛刻,就像许多有钱的人一样。
他的妻子是一位富于魅力、洋溢着自信的女人,拿出照相机给我和她丈夫照了一张合影。她戴着厚重的青绿色手镯,挥舞着手臂跟我们再见。
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了。
首先,我将他的绕线轮倒过来。他微笑着耸耸肩。接着我开始在小旅馆主楼后面的草坪上给他讲怎么抛鱼线。
令我吃惊的是,他是那种不可多得的人才,竞然很快就学会了如何使用假蝇钓鱼竿。事情看起来从一开始就很顺利,他的身影投映在草坪上,钓鱼线很流畅地甩过他的影子,像有魔力一般。他都陶醉了。
“我可以整天就站在这儿甩竿子。”他笑容满面地说。
那天早上我们走过的最后6英里坑洼不平的土路边上,有一条非常漂亮的小河沿着它蜿蜒伸展,所以不用走很远,我们就到了河边。太阳暖洋洋的,水温也升高了,惊醒了蛰伏水底的鱼和克氏鲑,石鹅在水面上和陆地上跳着奇怪的舞蹈。
小河的水只有脚踩深,我们却全副武装,穿着高统防水靴,未免太郑重其事了。不过我们还是步入河里去,膛到河中央,朝着上游方向开始甩竿。我的顾客开始抛线,我指出一个假蝇应该着水的地方。
“嘿!看哟。”第一条鱼上钩时,他喊道。他真有点儿惊讶不已。第二次又有一条鲑鱼撞到了钩上,他充满惊奇和喜悦的叫喊声随着河水一起荡漾。我们高兴地旋转绕线轮,慢慢地,一条闪着银光、长8英寸的野生鲑鱼被拉出了水面。
“太美了!”他轻轻地说。此后钓到的每一条鲑鱼都那么美,那么神奇,那么令人惊讶。一只小小的美洲红点鲑吃牢了蝇饵,我抓住它,好让客人欣赏一番鲑鱼身上火红色斑点周围的蓝色光环。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东西。”他由衷地说。
跟一个像他这般值得珍惜时光的人在一起,我的感觉特别好,就仿佛是自己第一次在探索用假蝇钓鱼的乐趣。我给他做示范,教他如何不让蝇饵拖水,怎样在更深的水域里垂钓。我给他解释原理,传授方法,让他现学现用。他简直着了迷。每每钓到一条鱼,不论大小,不管是6英寸还是10英寸,他都把它们看得像宝石一样珍贵。
“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他说,“这是我一生中度过的最美好的一个日子。我之所以要对你说这个,是因为我本来可能活不到今天的。我的病情一直很严重,医生认为我挺不过这一死劫。我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否活下来。可从去年秋天以来,我的身体状况奇迹般地开始好转,如今一切都没事了。我的妻子送了我这套钓鱼器具,因为我一直都想钓鱼。这次旅行是我们家里举行的一种庆祝活动。今天的确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个日子。”
他对我一笑,又把钓鱼线抛了出去。我们一直钓到远处传来晚餐的钟声,这才离开那条小河。她的妻子正等在牧场小旅馆的门廊上,一见到他,就跑过来跟他深情地拥抱,问他这一天的感觉和收获。“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连声说。他的两个孩子——一个7岁的女孩和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紧跟着他一道进屋,竞相跟他讲述他们当天的见闻。我看得出,那缕一直飘浮在他们头顶上的乌云如今已经散去,他们终于能够全家一道出门休假,享受天伦之乐和生活的美景了。
(译自美《读者文摘》2000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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