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文/秦鸿雁 李晓瑛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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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广场
一把手亲自接访5小时广州市民排队拜“青天”
督办68岁的毕阿婆举着“我是孤寡老人,我要见张书记”小黑板牌,来到广州市委书记张广宁的接访台前。 摄影/冯宙锋
带铺盖通宵排队,跪求拱手喊“青天”……上访人的热情和人数与两年前并无二致。而“领导直接过问”的色彩,更被民众视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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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8日9时,广州市流花展览中心,广州市领导班子首次齐接访。这是继两年前三级行政首长大接访之后,又一次更大规模的集体接访。
周六,离接访活动还有两天,主会场广州市流花展览馆外就有卷了铺盖来排队、一定要见到书记市长的人。有人干脆在现场举起小牌牌“我是孤寡老人,我要见张书记”。较两年前的随机排号接访不同的是,这一次采取的是预约接访。主会场预约号早在一周前已经排满,但一些未能进入预约范围的市民仍坚持赶到主会场外排队。
市民们跪求“领导”帮助解决问题,拱手把市领导称作“青天”,哭着诉苦,笑着抱着领导的手称“激动”……像以往任何一次接访一样,这样的动作在今年的会场也很常见。
“不要让群众久等,马上开始吧!”上午9时不到,广东省委常委、广州市委书记张广宁宣布接访开始。拿到黄色预约单的市民,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接访大厅,然后分别流向市领导的接访台前。尽管出现在接访现场的还有市法院、市检察院等21个单位一把手,但从9点开始至下午2点接访结束,一直被层层包围的依然是书记、市长的接访台。交委摊位前,整个上午仅有一名信访者。一位六旬的阿婆说“排队就是为了见书记市长,官大说话才算数”。由于不少上访群众指名要找书记、市长,导致这两处人龙过百;而一些局、委、办,则几乎是“空阵”。
市水务局的接访位置上一直没有市民。据介绍,提前登记的共有6单,但直到10时30分,仍无登记的市民来访。之前被认为会有不少群众上访的市城管委,摊位前也是冷冷清清,直至10时15分,第一个来访者才到达。
由于主办方预先明确说,凡是信访程序已经终结,或者信访事项已经受理的,将不接受本次信访预约。所以在今年的会场中,很少看到老访民。但是,在会场玻璃门外,广州信访“老一号”——珠江新城渔民新村的何伯,还是出现了。
何伯算得上是信访名人。早在2007年广州开始各局接访日活动时,他便一直辗转建委、国土房管局等相关部门,投诉多年前珠江新城渔民新村的土地征用问题,他认为征地费用给得太低。但由于这次他的投诉内容,属于重复上访,因而被拒之门外。
下午1点,预约访问全部接访完毕。听工作人员说,外面还有没提前登记但仍在排队的群众,张广宁便说:“不能让群众白来一趟。”他和其他市领导站到入口处接收信访材料。
张广宁率领的广州三级行政“一把手”第一次集体大接访是在2008年6月26日。当天,时任市长的张广宁成为焦点:接访时间6小时,超过原计划时间的一倍;接访436人,相当于平均水平的500倍以上。
两个月之后,广州市政府常务会通过了《广州市信访工作首办责任制试行办法》,标志着大接访制度化。较往年而言,广州三级大接访活动更为频繁,但四套班子齐接访还是首次,这样的经验在国内省会城市也极为罕见。
由于过于“火爆”,2008年的大接访甚至成为媒体行业中的“历史一页”。记者们不停地笔录,由于害怕漏新闻甚至无暇如厕,饥肠辘辘挨到下午,有些记者因为早餐没吃,出现低血糖犯晕的状况。后来,媒体圈甚至以“去过大接访,啥苦都不怕”为调侃。
据初步统计,今年的接访活动,共接待来访群众3978人次。
“有什么问题,你们问吧。”接待完信访的群众,张广宁反身来到媒体群中。针对大接访制度已施行两年,上访人长龙仍不见短尾的情况,他说:“广州不回避上访人山人海的问题,我们直面并解决,但是能像我们这样去积极面对的城市,也不多见。”接访至下午近两点后,张广宁召集各相关部门开会:件件个案都请市长过目,请局长亲自督办!不要随便说不!踢皮球的人可能面临问责!
【接访现场一】
“我要投诉12345,打了13次,没人理。”一头银发的毕卫红举着写有“我是孤寡老人,我要见张书记”的小黑板牌,拎着小红凳走到张广宁的接访台前。“我还写了这封信给你,你也莫怪我,我以为你在骗我。”
68岁的毕阿婆为了能当面跟书记投诉,她从前一天傍晚6时便前往流花展览馆排队,“在街边等了一通宵”,成为张广宁接访的第十个人。毕阿婆原本住在流花路一所公房里,2007年因拆迁被安置到另一旧式商品房居住。“自从那天起,我尝尽酸甜苦辣。”房屋开窗不通风,冲凉房严重渗水,厨房排水管恶臭熏天。3年多了,她无法忍受该房的环境,因而靠白天乘免费公交、晚上到处借宿度日。
带铺盖通宵排队,跪求拱手喊“青天”……上访人的热情和人数与两年前并无二致。而“领导直接过问”的色彩,更被民众视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为此多次拨打“市长热线”求助,还上门信访。去年1月,她曾通过12345与时任市长的张广宁通过电话,当时张广宁承诺帮忙解决并作了批示。这次张广宁再次见到毕阿婆,说:“我记得有这件事,当时批示过要求荔湾处理。”
“今年3月23日,我又打了13次12345,但接线员却说我打错了,还说我烦。我有电话费单为证的。”反映完后,毕阿婆将一封信交到张广宁手上,并说:“希望政府不要接了我的信又敷衍我。”
听完她的话,张广宁笑了,并展开她的信念了起来:“张广宁同志,你身为市政府第一把手,为什么讲话不算数?光打雷不下雨,连我这个无依无靠的老人家也骗……”
张广宁念完后说:“我绝不会怪您的,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够细致,您批评得对。我会跟踪这件事。”他在信访件上批示“认真处理,给予解决”后,当场叫来市国土房管局局长,说:“老人身体不好,住房安全舒适很重要,立刻带人去看看房子需要整修的地方。”
考虑到毕阿姨所住的长寿东地块已纳入旧城改造范围,房管局局长决定重新替她安排公房住处,随即派专车送她到现场选新房,力求让其满意。据悉,若毕阿姨选好合适的公房,一周内便可搬进去。
【接访现场二】
中午12点26分左右,在离张广宁的接访台尚有两米时,王瑞琛夫妇“扑通”一声双双跪倒。4个月前,他们15岁的儿子王伟俊在医院病逝,夫妇俩是为儿子的赔偿金而来。
申诉接访处哭声一片,“跪求”拱手喊“青天”这样的动作在会场很常见。
王瑞琛说,去年12月10日,15岁的儿子王伟俊在社区注射甲流疫苗,3个星期后,双腿渐无知觉。今年1月17日,王瑞琛背儿子进院求医,这一去,王伟俊再没回过家。经医院反复诊断,确认王伟俊患上脊髓炎,病情危重,家人疑由疫苗导致。3月22日,王瑞琛的妻子李爱红打通市长热线求助,时任市长的张广宁当场要求相关部门全力抢救。
医院曾组织专家会诊,并为病人开设绿色通道抢救。但6月29日下午,王伟俊还是停止了呼吸。
为给儿子治病,家庭月收入2000多元的王瑞琛夫妇,已借外债10多万元。据王瑞琛介绍,他们已接受节育手术,不可能再要小孩。
5月7日,经医院会诊,认为王伟俊的病是因接种疫苗后引起的异常反应。王瑞琛夫妇曾同卫生部门、街道办就赔偿问题多次协商。8月24日,越秀区卫生局向家属出具补偿的初步方案,包括医疗费、误工费、丧葬费等共赔偿83万余元,但其中政府预支的医疗费41万元需由王瑞琛承担。王瑞琛认为预支的医疗费不应由自己承担,卫生部门应一次性赔付87万元。
王瑞琛认为,扣除41万元医疗费,拿到手的赔偿只有30多万。孩子的生命是疫苗夺走的,如果能选择,他不要钱,他要他的儿子活过来。
张广宁听完王瑞琛的讲述后,当即让工作人员叫来了越秀区副区长。据这名副区长介绍,赔偿现已谈妥,答应按王瑞琛的要求一次性赔偿87万元,政府预支的医疗费由区卫生部门承担。
“现在这样说的能算数吗?”王瑞琛夫妇对当场就协调解决的结果有些不放心。
同台接访的市委副秘书长、市信访局局长黄周海马上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了王瑞琛的材料袋上,写完后她承诺:“如果下周三前拿不到钱,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督办。”
在王瑞琛夫妇离开接访台前,张广宁交代身边工作人员,王瑞琛有其他需求符合政策能帮助的也要尽力帮。接访完,他起身跟王瑞琛夫妇握手,请他们“一定要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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