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郭继斌
夜幕降临之后,散心的人们聚集到广场。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条椅上抽烟。身边坐着一位光头、长胡须的老者,他戴副眼镜,贴在报纸上摇头晃脑地阅览着,片刻之后,嘀咕着“光线太暗”便起身离开了。
这时,一个穿着时髦的小伙立刻占据了老者的座位,猛地坐下来,他沮丧地哀叹一声,闷闷不乐。
“遇上不开心的事了?”我问他。
他看看我说:“我是记者,傍晚时分只身一人从远方赶到这儿,住在一家旅馆。想在旅馆赶稿子的时候,却发现来时忘记带眼镜了。然后我就出去买眼镜,溜达了好几个眼镜店才配上合适的。当我想回旅馆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旅馆的名字了,甚至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我找人问了,别人说这城市里有几百个旅馆,一个一个地问吧,这不是废话吗?为了防止蚊虫叮咬,我想再找个旅馆住下,明天再寻找原先住的旅馆,可是我身上只带了买眼镜的钱,看样子只有在这里过夜了。”他声调里带着愠怒。
“那怎么行。”我同情地说,“不光蚊虫,睡这儿你会着凉感冒的。”
他顯得很无奈,瞟我一眼说:“是啊,人生地不熟,向谁求助呢,没有人会借钱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尽管我明天就还他。”
从他一闪即逝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出了奸诈,便灵机一动,问道:“你买的眼镜呢?”
他站起身,把身上的布兜摸了一遍,自语着:“怪,奇怪,我的眼镜呢?”
我嘲笑他:“你不会那么粗心吧?忘记了旅馆又丢掉了眼镜?”
看他要走,我站起身跟上两步:“别演戏了,我有钱也不会借给你这个骗子。”
他根本没听完我的话,瞪我一眼匆匆离开了。
当我转身想坐回原来位子上的时候,身边条椅下的一样东西映入眼帘,捡起来一看让我大吃一惊,那是一只崭新的眼镜盒!显然,这是那个小伙子坐下时从口袋里滑落的。我追悔莫及,顺着他离去的背影追去。
小伙子并没有走远,他在广场的另一端与一位老妇交谈着什么。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一边递给他丢的东西,一边掏出身上仅有的钱:“误会误会,记者同志,请收好你的眼镜,我这儿只有三百元。”
他把钱装进口袋,感激地说:“谢谢,世上还是好人多。明晚还在这地方,我把钱还给你。”说完快步消失在夜幕中。
我对自己助人为乐的举动感到很自赏,一路哼着“该出手时就出手”返回原来的座位前。只见,那个光头、长胡须的老者正在条椅下和周围寻找着东西。看我过来,忙问:“先生,看见我的眼镜盒了吗?今天刚买的。”
“眼镜是你的?!”我张大了嘴巴。
第二天晚上,我在与“记者”相约的地方苦苦等了半夜,也没见到他的影子。其间,一位老妇一直焦急地在我面前徘徊,说她等待一位“作家”来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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