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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皆是“瘾君子”

时间:2024-05-21

吕可丁

在每星期一次的自由讨论课上,阿拉伯老师用他一贯的言简意赅作风给我们介绍了也门的风俗。他说在也门你只会遇到两种人:一种是嚼卡特叶的,另一种是举咖啡杯的,当然第三种人也有,那就是两者兼爱的。总之一句话,全民皆是“瘾君子”。

他发给每人一个小纸张,上面讲的是关于卡特的传说。和许多民族的传说一样,这个故事也是发生在一个倒霉的放羊娃身上。说的是有一个放羊娃儿发现羊群里一头公羊精神奇佳,就偷偷跟踪这头羊觅食,走到一片不知名的矮树林里看见公羊正半立起来咀嚼叶子吃,于是放羊娃儿自己也摘下叶子嚼了嚼。后来竟然越嚼越兴奋,越嚼越上瘾,甚至产生了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卡特叶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传到也门后保留了下来,摇身一变成了也门的特产。关于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先前我曾经从一个也门女孩的嘴里听说过,不过那个版本的山羊吃的不是卡特叶,而是产自也门摩卡的咖啡果。故事雷同纯属巧合,但这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卡特叶和摩卡对于也门人来说,都是令之欲罢不能的尤物。

“登房上树”的卡特

卡特其实是一种微型毒品,这种矮灌木叶子和大麻属于同科,味道甘辛而苦涩,咀嚼成瘾,能让人产生飘飘欲仙的感觉。很多阿拉伯国家都将其列为禁品,禁止它的种植和销售。但是唯独在也门,你却可以见到大片大片的卡特园。究其原因不外乎是从总统到贫民,举国上下都是卡特的瘾君子,卡特融入了也门的文化之中,就像牛奶和红茶一般——没有了牛奶的红茶不能称之为红茶,没有了卡特的也门,也不能称之为也门。

阳春白雪的摩卡

说了一番能让人“登房上树”的卡特,这回要说说阳春白雪的摩卡咖啡。各位咖啡发烧友可都知道,咖啡中有“八大金刚”。摩卡咖啡、蓝山咖啡、巴西咖啡、曼特宁咖啡以及爪哇咖啡、肯尼亚咖啡、哥伦比亚咖啡和哥斯达黎加咖啡,其中的摩卡咖啡就是产自也门。摩卡又名莫加,英文是Café Mocha,意思是巧克力咖啡。它的名字就是以位于也门的红海海边小镇摩卡命名的。据说这个港口小镇在15 世纪时垄断了咖啡的出口贸易,对销往阿拉伯半岛区域的咖啡贸易影响特别大。但是我这个来自茶叶之乡的人却没听说过这些洋玩意儿。有一次在公共厨房里当着来自摩卡的小同学胡露德的面泡雀巢被人家夺过来狠狠地鄙夷了一顿,我这才知道这被国内众小资追捧的雀巢充其量就是肯德基般的垃圾快餐,在人家饮咖啡的也门人眼里就是下里巴人,根本拿不出手。

为了要让我这个咖啡白痴见识一下什么是阳春白雪,胡露德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柜子里端出了一份小得不能再小的咖啡具——一个碗大的带柄开水壶,半个手掌大的小茶杯,还有个比挖耳勺大不了多少的铜勺子。这咖啡做法有些奇特,煮水,切姜片,舀白糖,俨然一副煮姜汤的架势。不过后来主角的登场避免了这个嫌疑,一纸包的黑色粉末,胡露德舀了少许泡在了沸水里,加了姜、糖之后盛在小杯里,自己先痛饮了一口,剩下的半杯递给了我。咽下肚以后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正宗“摩卡”咖啡,国内咖啡馆里卖的奶沫什么的混合物只是个冒牌货。只可惜这个的味道太过严肃正经,十几种香料混合起来的浓烈味道让我顿时想起了姜汤,还是国内的咖啡味道可人。

认识了传说中的摩卡咖啡以后,我开始留意到,大街小巷的咖啡馆里面无一例外都有摩卡咖啡的踪影。对于也门人,一小杯摩卡咖啡加半个面包就是一顿丰盛的早餐,有些更是连面包也省去,直接一杯咖啡就能提起半上午的精神。如果说卡特是男人的嗜好,那么摩卡则无疑是女人的最爱。每天下午三点的摩卡时间也意味着女人的茶话会即将开始。宿舍里的每一个也门女孩几乎都有自己的一套咖啡茶具,她们也曾企图把我拉进咖友圈,但从小厌恶喝中药汤的我对此十分惧怕,索性每次自带一杯雀巢,在众人的鄙夷之下欣然吮之。

(摘自《战火之外》 云南人民出版社 图/张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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