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孤独？

文－琪桑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孤独？

文－琪桑

虚拟的爱，

能吞掉你现实的孤独感吗？

知乎上有个问题被广泛关注，是询问“你最孤独的时刻是什么”，有人说“我的照片里全是风景”，有人说“取餐回来发现餐具被收走”，一时间回答过两万，虽答案迥异，却道出了当今青年群体普遍存在的状态——孤独，具体来说，因为缺爱而孤独。

说到爱，必然也绕不过性，性与爱历来是文人骚客探讨追问的对象，也是无数文艺作品争相表现的意旨。然而不管被谈论多少次，似乎永远谈不尽、道不完这个永恒话题。性与爱永远不是抽离于社会而单独存在的命题，伴随着时代的更迭变迁，它也生长出丰富多元的意义来。

在现代社会，性获取可能简单易得，但吊诡的是，这似乎又是一个缺爱的时代。越来越多的方式被提供，人们可以更容易获取性的满足，但爱呢？虚拟的性，虚拟的爱，真的能填补你的孤独感吗？

触不可及的爱

互联网时代，似乎没什么东西是不可以通过“互联网+”实现由线下到线上，由现实到虚拟的转变。当现实世界里的性与爱遇上互联网，由此也产生了一种名为虚拟性爱（Cybersex）的新现象。具体是指两人或多人通过网络通讯以文字、语音、视频等非直接接触的方式来获得慰藉和愉悦。

在笔者的访谈中，80%的受访者坦诚曾经有过虚拟性爱的经历，近一半受访者表示虚拟的爱可以理解，30%受访者坦诚一度沉溺于虚拟的爱不可自拔。90后小伟是虚拟爱恋的重度爱好者，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作为一名单身大龄青年，虚拟性爱可以安全方便地帮助解决生理需求，还可以释放情绪，缓解压力，但是容易上瘾，不节制时会影响到我的工作和生活。”

85后月儿有固定男友，依然时常会通过网络聊天室体验虚拟性爱，她告诉笔者，“现实中的感情越来越平淡无聊，虚拟的爱可以增添更多新鲜感，让人获得情感寄托，偶尔也会感到愧疚，但是又停不下来。” 一名“网恋”“老司机”说道，“虚拟的爱能让人以最小的成本获取爱的抚慰，自然有它的合理性，不过要适度，毕竟是虚拟的，不然就不是你玩它而是它玩你了。”

不同于以往社会的保守森严，当今时代，在性与爱方面有人抱怨“这是个滥情的时代”。放在过去，可能谈恋爱了双方还只是牵个手，而如今，很可能两个未曾蒙面的陌生人也会发生亲密身体接触。各种社交软件层出不穷，互联网新技术使“实现性满足”变得异常容易。正如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网恋老手所说，“这个时代的性是简单泛滥的，如果你愿意稍花心思，不敢保证现实，但虚拟的爱可以说是取之不尽。”

然而，我们一边承认这个时代的性获取简单易得，另一边却又在大声疾呼“这是个缺爱的时代。”不少受访者认为当前是性泛滥而爱稀缺，泛滥的是我们旺盛的无处可泄的荷尔蒙，稀缺的却是知冷知暖的爱的能力。我们在性方面越来越大胆，直言不讳地谈性，轻易随性地付出与索取，但在爱这个方面却异常保守，不敢说更不敢爱。

80后白领王楠说，“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了，感觉自己好久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了，即使我通过各种方式获取了性满足。”90后学生杨明说，“谈过好几段恋爱，但是并不觉得自己是被爱的，双方都很难把这段关系称之为爱情。”90后上班族李婷一度沉溺于网恋不可自拔，她形容这就像过山车，从身体欢愉的顶峰坠到心灵空虚的深渊，循环往复，痛苦不堪。

难以填补的孤独

说到虚拟的爱，没有比粉丝对偶像的眷恋更典型了。粉丝会为了远在天边的自家爱豆甘愿付出时间和金钱，不想错过关于偶像的任何信息，花真金白银支持偶像新产品，追随偶像时而悲伤，时而惊喜，时而踌躇。然而，这份寄托在爱豆身上的爱毕竟是虚拟的，触不可及的，更不会从根本上消解人的孤独。

90后小咪经历了由疯狂追星到冷淡脱饭，她告诉笔者，“每次生病时，我习惯窝在家里，听他的歌看他的剧，心情就会好很多，有一次正看着突然停电了，除了黑漆漆，什么都没有了，那一刻，我意识到一切都是虚拟的，我从未感到那么孤独。”

“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这是大多数城市里的空巢青年的日常状态，孤独与他们如影随形，手机是他们的好伴侣， Siri是他们的好朋友，虚拟的爱在一定程度上给空巢青年们带来精神慰藉，但由虚拟走向现实结出善果的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还是聊着聊着就不见了，或者见光死，最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孤独状态。

一部分人沉溺于虚拟的爱不是因为孤独无伴儿，而是着迷于越轨带来的刺激与新鲜。国家民政部最新统计了全国各省市离婚率排行榜，其中北上深广位居前四，上半年离婚率同比增长11%。调查显示，在造成离婚的六大主因中，50.16%的离婚是由于第三者插足，对方出轨是婚姻破裂的最主要诱因。不同于以往，现代性爱关系似乎并没有严格有效的边际可循。一度作为性爱边际的性别差异、恋爱关系、婚姻关系的约束力大幅削弱，类似一夜情、婚内出轨等越轨行为屡见不鲜。

90后王阳是一名北漂金融从业者，现实生活中有固定伴侣，但他却沉溺于虚拟的网络恋爱不可自拔，并以一定频率出轨，“没有当真，只是玩玩，做得很小心，不会被知道，反而有利于感情增温。”持类似看法的青年人不在少数，正如一名网友所说，“没被抓住就不叫出轨，这时代的性与爱是没有什么界限的。连性别都可以跨越，还有什么边界和底线？”

喧哗时代，性与爱就像一团麻，难缠难解，看似一团，似乎有形状有边界，但其实又抓不住，漫无边际地铺陈开来。二者之间，并不存在一个黑白分明、是非明确的标准供大家一以贯之。开放随性也好，谨小慎微也罢，虚拟享乐也好，现实保守也罢，毕竟，都是最私密的个人体验，也因人因势变化。唯一确定的是，你的情感自然你做主，但倘若试图以虚拟代替现实，以性的满足来驱散孤独感，正是治标不治本，势必是跳不出孤独的闭合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