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赵长春
一、二、三、四、五、六、七……翠绿的树叶中,掩映着34个桃子。我和3个弟弟查来查去,是34只。
桃子一天天长大,桃尖尖红了,红痕痕也在一天天地扩大,是“五月鲜”。父亲和母亲一遍遍地叮嘱我们:谁也不许偷吃,等到端阳节,就可以吃了。
数日子的等待中,桃子掉了两只,端阳节也来了。父亲站在凳子上,一只一只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母亲举得高高的竹篮子里。父亲和母亲都说,放一放,到晚上更好吃。戴着五彩线、香袋的我们很听话地拼命咽着口水。
吃鸡蛋,吃煮熟的大蒜,喝雄黄酒,端阳节照例是如此。好容易到了炊烟弥漫村子的时候,我们寸步不离地守在母亲周围,十分乖巧地等着母亲给我们分桃子。
32只桃子装了一平篮,父亲又往上面放了十几个鸡蛋、咸鸭蛋,然后说:“长春,给你四伯家送去。”
?!
“妈,我想吃……”小弟弟眼巴巴地看着桃子,推推妈的膝盖。
我们都说想吃,哪怕只一个。
父亲眼睛红了,母亲已落了泪:“你哥等过了夏天就该上学了……给你四伯家送去……夏天里就能放牛挣工分挡学费……”
至今仍记得昏黄的油灯下双亲愁苦的面容。
我扛起了篮子。一篮子东西很沉,我吃力地出了院子,不情愿地回头望望父亲、母亲、弟弟们,小弟在咬手指头。
拐过墙角后,我前后看了一眼,飞快地拿出一只桃子放到墙洞里,那是秋天我和弟弟用来焐柿子的。然后才心咚咚跳着进了四伯家的大门……
第二天早晨吃饭时,父亲迎着四伯,笑着递上了一支“白河桥”香烟:“四哥,能不能叫长春放放牛……”
四伯闻着香烟:“中啊,就怕他还小……”
下午的袁店河畔,我们几个把牛拴在柳树上,紧紧地。然后,我在草篮子里一抓,一枚鲜亮的桃子就灿亮在我头顶!
“桃子!”
一口一口,我们让小弟吃了。
“酸不酸?”
“酸。”
“甜不甜?”
“甜。”
“好吃不好吃?”
“好吃。”
——那只桃子一定很好吃。这是我9岁那年春末夏初的事。
(作者通联:453003河南新乡河南技术师院党委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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