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英靠什么

吴昊

李莲英是慈禧太后跟前最受宠的太监。如果写一部《中国太监史》，李莲英这一章该是最有分量的。在某种意义上说，中国近代史的某些章节都有这位太监的影子。李莲英不仅是西太后跟前的红人，而且也影响了当时许多军国大事的决策。

据史料载，李莲英到他临死的时候，已在原籍河北省大城县置地36顷，他的珠宝，除了奉献给西太后8方盘（3尺宽，4.5尺长）外，他的4个继子，每人分了一大口袋，至于银钱就更多了，只是他的两个继女，每人就分得银子17万两，可谓敌国之富户。当时朝廷重臣，如丁汝昌、卫汝贵、卫汝成、叶志超、赵桂林等，皆奉贽李莲英门下，称“受叶”执弟子礼。李鸿章训练北洋海军，有一次在天津阅兵，慈禧除了派军机大臣醇亲王奕谕外，再一个就是派了大总管李莲英，大有唐代监军的姿态。李鸿章为内阁首辅，傲岸同辈，不可一世，不知怎么得罪了李莲英，于是李莲英给李鸿章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有一天他对李鸿章说，老佛爷想整修颐和园，只是拨不出款子，希望他在公卿中发起捐献活动。李鸿章一听，是讨好老佛爷的事情，当然愿意干。李莲英又说，我先把你带进园子，看看哪些地方需要动工。李鸿章一时忘了，颐和园宫内，不经召见是任何大臣不得擅入的，跟着李莲英进了颐和园。李莲英则一面领李鸿章进园，一面派人到光绪皇帝那里报告，结果，李鸿章虽靠老面子未遭严办，但却受到了一番申斥。

李莲英可谓权倾朝野，富贵满堂。李莲英是中年以后入宫的，入宫前他是河间府的一个苦皮匠，人称“皮硝李”。短短的几十年时间，为什么能熬到这份上，有些写史书的人凭着猜测，认为李莲英一定是“一表人才”，脸蛋子长得漂亮，才讨得西太后的喜欢；更有人认为，李莲英就是西太后的“面首”，两人有“床第之私”，并说西太后进食时有李莲英喜欢吃的，“必定节食以赐之”，好像西太后不是李莲英的主子，倒是李莲英的妻妾。近代的一些戏曲和影视中，也有把李莲英塑造成英俊美男子的，竭力寻觅他和慈禧之间的风流韵事。其实，真正的李莲英，并非如此。据一个名唤荣儿的宫女回忆说，“李莲英是个丑八怪，驴脸，长下巴，大鲶鱼嘴，只有瞎编胡造的人，才以为李莲英像唱戏里的风流小生呢！”这位荣儿，13岁进宫，分在储秀宫当差，伺侯慈禧，专职是敬烟。她随侍慈禧长达8年之久，多次被李莲英“面授机宜”，李莲英长个啥模样，她当然是极清楚的。

李莲英既然是个丑八怪，不是以色示人的风流少年，那他为什么能得到西太后的欢心呢？其实很简单，西太后和李莲英是主仆关系。西太后需要李莲英是一个地道的奴才，李莲英于西太后则是尽量使出奴才的解数，讨得主子的欢心，这两个人的结合部位，正是在主人与奴才这一点上。只要是能讨得西太后喜欢的主意，李莲英什么都想得出。据荣儿回忆，西太后在颐和园时，早饭后，当太阳一竿子高，她喜到湖边观鱼。有一次船泊龙王堂，西太后刚一上岸，李莲英连忙狗摇尾巴似的对西太后说：“您老人家今天游湖，连鱼都高兴，只要您伸出手来，往水皮上一沾，鱼就会往您手上跳。”西太后向前一伸手，半尺长的大鱼果然前挤后拥，白花花一片，争先恐后而来，水点子溅了西太后一身。西太后龙颜大悦，连声叫赏。据说这叫“皇恩浩荡，鱼鸟亲人”。其实这完全是李莲英一手导演的。他知道西太后来此观鱼的时间，于是每天在这个时间里喂鱼，鱼儿形成条件反射，只要谁一伸手，鱼群就趋之而来。西太后伸手鱼儿如此，别人伸手，鱼儿也会如此。李莲英一天到晚挖空心思就是干这种“讨主子喜欢”的事情。他的权势和他的富贵也正是这样得来的。

李莲英的时代早已过去了。不过，生活里，李莲英式的人物尚未绝迹。这些人，除了不肯学李莲英“去势”“净身”之外，别的都肯学。因此，把李莲英的老底翻出来，看看李莲英当年是怎么样发迹的，对于认识今天李莲英式的人物，似乎不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