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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见“老三届”

时间:2024-05-21

夜芒

提起“老三届”人,必要重温一场旧梦。我不是“老三届”人,尽管我能体会一些人的累与充实;我也不是“第四代”人,尽管我有时也企望外在的潇洒以掩饰内心的空荡。我似乎是两者之间的梦中之桥,两端的大门对我关闭着。

“文革”初,我才上小学一年级,我母亲—北京某小学的老师,被她已毕业的学生逼着头顶尿盆。我离家出走,可家门的钥匙总挂在脖子上。从此,我怀疑“老三届”人的“悲剧”说。真实的个人历史只能有一次,有一个你注定要扮演的角色。你哭也好,笑也好,不哭不笑也好,与他人无关。悲剧产生于顺真理而动的车轮下。悲剧属于英雄。而“乱世出英雄”,我理解只适用于自下而上的乱世。自上而下的乱世只能造就牺牲品、替罪羊。不管你红卫兵的袖章曾有多火热和赤诚,也不管你上山下乡的汗与泪有多苦涩,逝去的青春和热血注定要无情地祭奠那场史无前例的荒诞喜剧。

时下有一种说法颇流行。在有些年轻人眼里,拼命上班的与“下海”捞钱的,啃书本爬格子的与搓麻养孩子的,玩文字的与玩嗓子的,政治精英与板爷小贩,不过是不同的活法而已。似乎这世上已没有终极的价值标准,怎么活着,怎么有理。而一些不甘做普通百姓的人仍执著地怀着成功者与人上人的冲动,抱着昔日苦难的资本,拒时尚新潮于门外,内心痛苦而表情沮丧,固守着最后的品德和良心,似要在一代人手中完成擎天柱的使命。对如此君子,“老三届”人是其力量和信心的源泉,光荣和梦想的归宿。可横在他们路前的却是个更加巨大的文化困惑的怪物,它已将政治和经济的迷失阻拦在其有神而无形的身后。

“老三届”人,作为特定历史时期形成的特殊群体,如今还完整真实地存在吗?现代人所热衷谈论的老子和庄子,已不再可能是原原本本的千年古人。昔日黄埔军校大革命的弟子们,既有国民党员,也有共产党员,如今健在的也被分割在台湾与大陆,唯有一页页翻过去又翻过来的个人历史。其实,“老三届”人自农村杀回城市后,即已消解于潮起潮落的社会发展之中,像一篇自恋苦难的寓言,偶尔漂浮在一些人的回忆、追寻,甚至新的想像和创造之中。只有“神”才能死而复生。

尽管如此,年轻的新一代仍要感受到或将要感受到上一代人的压力与鞭策。当孩子的总会熬到爸爸和妈妈、爷爷和奶奶的位置。今天,“老三届”中的一些努力的幸运者已成为社会各界之栋梁,实属自然法则。40多岁的人了,苦不苦难都要当家的。这让我无法进入的梦,却诱惑着我白日里思绪混乱,胡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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