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

扬文

看了七封青年读者的来信。都是要求编者解答有关批评与自我批评的问题。七封来信反映的问题，归纳起来有以下几类：一、对批评与自我批评的重要性从理论上明白了，但不合运用，怕批评别人影响团结，特别是对领导上提意见顾虑很多。二、有一些青年，性情直爽，看到别人的缺点或不合理的现象，敢放大阻地提出意见；有一些青年不开心别的事情，看到别人的缺点和不对的事情，也不批评。可是，前者却被有些人认为是闹“不团结”，也不被某些同志所欢迎，后者却反而被有些人认为是“好干部”，能“团结人”。三、有些青年对别人的错误和缺点提出了批评，可是同志们却又说他们批评别人的方式方法不好，因此他们不知如何是好，以后不想再提意见了。

我不准备针对着七个读者的具体问题，作简单的肯定的“是”“对”或“不是”“不对”的答覆，因为这不仅由于读者来信中对实际情况并没有写得十分清楚，更主要的是这样的解答，对解决问题，是不会有什么帮助的。但是如何使用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个武器，对青年同志们来讲，却是十分重要的。因此我倒想就这们问题，谈谈自己的意见。由于读者们提出的问题集中在如何对革命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展开批评，本文也就先着重谈谈这一方面的问题。

一部分青年同志虽然对批评与自我批评的重要性有了一般的了解，但却不能正确地运用，也是完全可能的。因为批评与自我批评是思想战线上的武器，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不能要求一个青年同志一开始就熟练运用这个武器，这必须在集休生活中，不断学习，不断锻练，不断提高自己的思想水平，才能正确地运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但是，决不能因为怕运用不好而不向不良现象进行斗争。因为批评与自我批评对于革命事业，对于个人的前途，关系太大了，放弃这个武器，将会给国家给人民以至于给自己造成无法估计的损失。譬如党和政府一再号召我们为保证我国工业建设的胜利，必须厉行节约，反对浪费，但是在我们各项建设事业和日常生活中的浪费现象正是存在。让我们翻开最近的报纸看一看，在建筑事业中有些机关和企业不分轻重缓急，盲目建筑，使许多可建可不建的建了，许多不必多建或大建的也多建和大建了，结果占用了国家大批资金，浪费了许多人力物力。如长春“地质宫”、哈尔滨医科大学、鞍山设计大楼等三个建筑就超过国家标准七百多万元。又如回家花了很多人力财力和物力来培养各方面的专门人材，但在学校里由于功课负担过重使很多学生身体不好，有些学生虽然学得了一些东西，但是却需要休养，不能为人民服务；有些大学毕业生，由于有些领导机关的官僚主义事先不确切地了解各地各机关的需要情况，而使得一些大学毕业生半年多还没有安排适当的工作岗位。再如粮食是人民生活和国家建设关系最密切的一种物资，但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浪费粮食的现象也还是十分严重的，如浙江大学从一九五四年九月到十二月据不完全统计，共浪费粮食六千多斤。

这些现象如果不能及时褐发和批评，引起有关机关的重视和解决，面任其发展，就必将会给国家和人民造成很多损失，因此党和政府一再号召我们要和我们工作中不良现象作斗争，要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作为一个青年，也应该担负起这个责任，要坚决勇敢地揭发和批评一切有害于国家和人民的不良现象。所以，不管开始的时候如何困难，都必须拿起这个武器，使用常了，经验多了，水平高了，自然就会熟练。

青年同志们在批评别人的时候，碰到的问题不外三个：怕批评错了别人不接受，怕上级对自己印象不好，怕报复。在自己理论不高，经验不多，缺乏分析能力的时候，对某一个现象，某一件事情批评不恰当的情况是会有的，因此在对别人提出批评以前，多考虑一下，尽可能使自己提出的批评准确，是应该的。但不能由于这个原因，就不敢进行批评。许多事情是和非是十分明显的，在我们周围的同志中有些人的缺点毛病是很容易看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地是不存在批评对不对的问题，而是敢不敢批评的问题。就是对比较复杂的事物，自己一时尚无把握的时候，也不妨把自己认为不乏的问题提出来，提对了当然很好，就是错了，经过别人的分析批判，也会长进自己的知识，帮助自己以后更好地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应当说这没有甚么可怕的地方。我想一个青年是应当有这种勇气的。

别人不接受怎么办？会不会影响团结？按常理讲，对诚恳的坦白的批评，是不依该有人拒绝的，相互间批评只会加强团结，也不合影响团结的。事实上，我们就看到很多同志都是能够接受意见的。很多单位由于经常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就及时地克服了缺点错误，使工作不断地得到改进；同志间也增加了相互了解，大家变得更融洽利睦。我们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目的也正是为了搞好工作，更加巩固我们的团结。当然在我们中间，也有一

种人（虽然不会很多）只愿听好的不愿呀坏的，有了错误非常害怕批评，如果有人对他的错误提出批评，轻则解释、辩护、企图掩盖，或者强调批评者态度不好，方式不对，不肯接受，重则加以反击，说别人对他有成见、故意“整”他。在这种种情况下怎么办呢？是怕别人不接受而采取自由主义态度和犯错误的一团和气和平共居呢？还是坚持真理对犯错误者进行严肃的批评呢？我想只能采取后一种态度不能采取前一种态度。对不良倾向不斗争，对犯错误的人不批评，那就是纵容不良倾向和错误继续发展，其结果必然对国家对人民造成危害，对犯错误的人也没有丝毫好处。一个团员或一个正直的青年，难道应该对国家财人民和对自己的同志，采取这种不负责的态度吗？显然是不能够的。坚持进行了批评斗争，即使说，会把同志间朋友间的关系弄得很紧张，见面不说话，情感上也会很不愉快，但这种影响究竟是个人的，如果与纵容错误的态度相比较，一那对工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然，谁也不希望与自己的同志和朋友的关系长期搞得很别扭，都希望双方的友谊更加增进，但如果自己的同志和朋友犯了错误坚持不改，维持一种无原则的团结，又有什么好处呢？同志朋友有错误，大家在思想上不能一致，在感情上又怎么会融洽，得到真正的团结呢？我并不赞成为了一些小的事情，破坏了同志间的团结和朋友间的友谊，对于一些非原则性的小问题，是应当妥协和让步的，但对于和国家与人民利益有关的重大问题，是不能迁就开源和友谊的。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必须把它处理正确。有时为了反对一种错误倾向，会暂时处于困难的地位（这种情况是极少的），这时需要很大的正气与毅力，青年人应当具有这种勇气。

批评上级，批评领导者对于青年同志来讲，确实是一个比较难处理的问题，但却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上级或者领导者个人，工作中会不会有缺点？会不会犯错误？我可以肯定地说，缺点一定会有的，错误也免不了要犯的。因此，任何人对自己的上级和领导者，都有责任加以监督，看到了缺点和错误，都应当提出批评，要求改正。在某种意义上讲，对上级和领导者的批评，应比对一般人的批评，更要严格一些。因为上级和领导者如果犯了错误，国家和人民遭受的损失会更大的。因此，对上级和领导者应当批评也是肯定的。那末，批评会不会使上级对自己印象不好呢？会不会遭到打击报复呢？不久以前，人民日报上刊登过中共山西省太原市委处理了一件前太原钢铁厂炼焦部党支部书记王自生等人压制民主打击报复批评者的事件。王自生在工作中获得了一些成绩以后，便骄傲自大起来，为了进一步表露自己的功绩，骗取所谓“荣誉”，他不惜虚报工作成绩，有意夸大和虚构劳动模范事迹。这就不但掩盖了企业的真实情况，使得党和国家无法实现对企业的正确领导，面且歪曲了党和人民政府的政策，损害了党和人民的利益，炼焦部保卫肢长、共产党员张宝桐为了维护党和人民的利益，为了帮助王自生等人认识和改正错误，及时地把工人的意见反映给党支部和王自生，但是王自生却不仅不接受，反而对张宝桐进行打击报复：几次开会斗争他，逼迫他承认错误，并开除了他的党籍，撤销了他的保卫肢长的职务。这说明打击报复也是有的。但这却不能成为有顾虑、不敢批评上级和领导者的根据。让我们先回答这个问题。像太原钢铣厂炼焦部这样的单位，像王自生这样的领导人是很普遍的吗？显然不是的，这是极其个别的现象。极大多数在一定岗位上负责的同志，是会根据党的原则，欢迎来自下面的批评的。而且我们的党是能够把真象弄清楚，是能够对个别的坏分子给予坚决制裁的。像王自生虽起初还能在一个角落里实行他的黑暗统治，但最后还是被开除出党。而张宝桐同志虽然一时遭到了打击和报复，而部终于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从这一件事情上看，对上级对领导者的错误提出批评，是用不着顾虑遭受打击报复的。有伟大的共产党支持着我们，谁要想打击报复批评者，党是不允许的。有人会说，党是要管的，但真象没有弄清以前，个人还要吃很多苦头的。暂时的遭到打击是会有的，但是为了人民的利益，暂时的受一点委屈有什么可怕呢？假若遇到了这种情况，青年人应当经得起这种考验。有人又会说，像张宝桐遭受的那样打击是很少很少的，但有的上级不从原则出发，找些小麻烦，造成工作上一些不方便，甚至影响升级，却是有的。如果有这种情况，当然是不对的，是应当受到批评的。不过我却想问问为什么有些人老是首先从自己的得失考虑问题呢？如果说对上级提出的批评是为国家人民的利益，那末就应当相信这种批评是对的，是会为上级接受的，即使暂时受到一些小的挫折，最后也会弄清是非的。

我不愿过分责备有些青年同志存在这种顾虑不对，因为许多问题他们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但又不能不指出，顾虑这、顾虑那，实质上是对个人的利益考虑太多。前怕狼、后怕虎，软弱到连树叶落下来都怕打了头，看到了别人的缺点和不良的现象也不敢批评不敢斗争，在思想斗争的场合，袖手旁现，虽然他也克勤克俭努力自己本位的工作，但也不能算作一个优秀的青年和干部。虽然有时有些领导者认为这样的人是“好干部”，但这不过是一种片面的看法罢了。而且对我们青年来说，如果因为怕批评以后可能会暂时遭受到一些小的挫折，而放弃了批评的武器，是很危险的，这就会使我们逐渐迟钝起来，看不见社会前进中的障碍，分不清是非，就会失去青年最宝贵的对新鲜事物的敏感性，甚至会和坏人坏事同流合污，这不是比“升级”或“造成工作上一些不方便”更危险、更可怕吗？现在，我们正在干着掀天覆地的大事业，我们要把社会作彻底的改造，建设一个新的社会；要完成这个伟大的任务，就不能畏首畏尾，怯弱，怕困难。青年人是国家的新生力量，更应该大大发挥斗争精神。应当锻练自己成为勇于向一切不良现象作坚决斗争的先进

战士，应自在斗争中毫不顾虑自己的得失。要做到迫样，需要勇敢、坚强，需要正直、无私，我想青年是能够培养出这种品质来的。

打破顾虑，勇敢地向一切不良现象进行斗争，是不是就可以不经过调查和分析，而抓着一点现象不问青红皂白就猛打猛冲呢？我想是不应当提倡这种批评作风的。我们可以想像到青年人由于知识和经验的限制，由于理论水平的限制。要他把一种不良倾向和一个错误从本质上、根源上分析清楚是因难的，对青年提出这种要求是不现实的。在许多情况下，青年人的意见，免不了要带有片面性，过火的时候也是常有的，在这种时候，不应该去责备那些勇于进行批评的青年人，座谈鼓励他们，支持他们，在鼓励与支持过程中，提高他们的认识水平，修正他们的意见。但是青年人自己应当要求自己对别人错误进行批评，既要勇敢，又要实事求是，决不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思想斗争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事情，对别人进行批评如果不是根据事实下结论，就不但不会有什么教育作用，而会伤害人的，那就得不到批评的真正效果。这一点对青年人来讲，我想是容易作到的。当然，青年人还应当对自己提出第二个要求，就是在批评的时候尽可能把缺点和错误的性质分析一下，有些是日常生活中小的缺点毛病，并不妨碍大事，那就不必在这些上面花很大的精力，而应把批评的火力集中到那些原则性的或者屡教不改带有历史性面对工作有严重妨害的错误上去。分清楚错误的性质，不是很容易的，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学到这种本领，但必须努力向这方面学习，提高自己的分析与判断能力。青年人材自己还应有第三个要求，就是在进行批评的时候，批评者应当注意自己的态度和方式方法，这虽然不是一个原则问题，但往往对批评的效果有很大关系。如果在态度上确实使被批评者感觉到你是与人为善，在诚心帮助他改正缺点和错误，那末他就会心悦诚服接受你的批评。盛气凌人却常得到相反的结果。如有一位同学起床比大家迟一些，另一个同学就指着他说“老要人叫你，真卑鄙无耻”，结果就引起了这位同学的极大反感。像这位同学如果总是不按时起床当然是不好的，但我们应该耐心诚恳地向他提出意见。此外，对有些问题，如果能够用个别交谈和小组漫谈的方式帮助一个同志改正错误，那就不必开大会批评。有些时候，批评的动机是很好的，但效果并不好，这是应当注意的。

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正在突飞猛进，但在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阶段中间，由于还有各种非工人阶级思想的影响存在，在我们周围就不可免地要不断出现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就是在我们自己思想中有时仍然要受到一些非工人阶级思想的影晌，迫都会损害社会主义建设，损害祖国的利益的。举起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向一切不良思想、不良倾向进行斗争，捍卫祖国的利益，推动社会主义巨轮向前迈进，是青年人的责任，愿青年同志在这个战线上不断取得重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