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高红
读罢肖岭的诗集《三乐堂诗草》(以下简称《诗草》),掩卷回思,十六个字总体印象油然浮现于脑际:朴实无华、清新鲜活、情真意浓、亲切感人。《诗草》以鲜明的思想性与独特的艺术性,创造了别开生面的诗歌天地,展示出独具一格的艺术魅力。
一、《诗草》的精神内涵:
《诗草》内容大体可分为:怀人、记事、咏物、写景、行旅观感、人生领悟、往事追忆、哲理思辨、艺术思考等几大类。无论是怀人诗、记事诗、还是咏物诗,也无论描写哪一类内容,肖诗都传递了昂扬向上的人生观与积极健康的价值取向,充满主旋律精神,弘扬正气,激励人心、使读者的感情得到升华,心灵得到净化。《诗草》的思想主题包括以下三点:
(一)抒发对党、对祖国无限热爱的情怀。《诗草》中多篇诗作都集中展示了歌颂党、歌颂祖国的主题意蕴。在《祖国,我为你站岗》中,作者以火一样的激情,表达了自己对祖国的赤胆忠心:“/…/啊,祖国/我为你站岗/…/躯体没了/还有灵魂/我要飞上珠穆朗玛峰瞭望/祖国啊/…/我要在世界屋脊/为你站岗。”
(二)赞美普通劳动者。《诗草》描写了工人、农民、教师、保洁员、女理发师、打工女孩。这些普通人用诚实的劳动建设国家、建设自己的生活。《诗草》赞颂了工作的美丽、劳动的光荣,赞美了劳动人民高尚的思想品质与精神风貌。更重要的是,这些诗篇充分展示了劳动者的自豪感、成就感、荣誉感。显示出劳动者是社会主义社会的主人,是生活的主人。这些普通群众的形象平凡而又伟大,纯朴无华而又光彩夺目。他们都是新中国顶天立地的巨人。在《涅磐的雄鹰》中,诗人写到:“/…/天塌了/您的脊梁是擎天巨柱/地陷了/您用两只铁臂支撑/谭千秋,这个名字/会永远响彻在万里长空。”这些滚烫的诗句,激情澎湃、栩栩传神地塑造出了一位人民大众中高大、光辉的英雄形象。
(三)热爱生活。热爱生活的主题覆盖了《诗草》的绝大多数诗作。《诗草》从不同角度吟咏了生活的乐趣,讴歌了生活的多姿多彩、丰富充实、幸福快乐。《唱夕阳》写道:“退休已经七年/读书、看报、游园/…/怀旧、忆旧、编撰/…/高唱、夕阳、无限。”诗歌通过对作者退休后文化追求的叙述,生动描写了老年人的老有所喜、老有所为、老有所乐。
当然,生活并不完美。人生中有种种失意甚至不幸。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是世间常态。面对生活的缺憾,不同的人生态度与精神境界会使人对生活产生不同的看法。《詩草》体现的是一种乐观、开朗、阳光的人生见解,给人以希望与力量,催人奋进。《诗草》描写了女儿的下岗、自身的病痛,母亲晚年的孤独寂寞、老父与舅父的离去,打工女孩的背井离乡、都市漂泊等人生烦恼与不如意。但《诗草》对生活中的不顺心的描写不仅不灰暗、阴冷,反而很明朗、很温暖。《小雨点》记述了女儿下岗创业。创业之艰难不言而喻,然而诗歌却写的欢快、轻松、充满信心与自尊自强、积极向上的精神:“我叫小雨点/晶莹剔透又活泼/一个心眼奔大海/向往美好不蹉跎。”《游望乡台》述说作者患病接受手术治疗,与死神插肩而过,但依然写得乐天达观、幽默风趣。
《诗草》描绘的生活图景洋溢着美好与欢乐,充满了爱的精神。罗素曾言:“美好的人生是为爱所唤起的。”《诗草》正是对罗素此言的圆满诠释。
思想内涵是文学作品核心所在。车尔尼雪夫斯基曾言:文学的最高使命是作“生活的教科书。”后现代派文学所谓无意义,无主题其实并非如此。表面的无意义本身既是一种意义,即虚无主义。这种观点是不可取的。
二、创作风格
(一)现实主义美学品格。《诗草》内容广泛,林林总总,繁杂多样,但都取材于现实生活。诗作撷取生活中的不同侧面、各种片段、多样景致,叙事、写人、状物,活泼灵动、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例如《我家小猫咪》叙述说:“/…/有只小猫咪/白毛碧眼睛/…/窗户紧关闭/挡住风和雨/猫咪出不去/玩命挠玻璃/我来安慰她/开窗透空气/…/猫咪猫咪乖/…/带你散步去/看蝴蝶飞舞/观小狗嬉戏/…。”诗以作者妻子的口吻,描述了其同小宠物相伴的一段生活插曲。该诗写实特征突出地体现在细致精确、客观真实的细节描写上。诗中对生活细节如闭窗档风雨,开窗透空气等描绘得细腻精微,生动准确,合乎常识;对猫咪的肖像,行为,特别是爪挠玻璃的性格化动作刻画得惟妙惟肖,绘出了一幅逼真的艺术图景。同时,叙事中溶入对猫咪着急心态与叙述者开心欢快心理的描写、拟人化的叙述者与猫咪对话、以及极富抒情味道的景色描绘。通过这种融合,故事的真实性,叙事的生动性得到了加强,色彩的浓淡得到了调节,事件、环境描写历历如画,显示了浓郁的生活气息与盎然的生活情趣。
当今消费社会,现代信息与传媒技术制造出无数被鲍德里亚称作“仿像”“模拟”的物品,形成虚拟化类像时代。然而此时,《诗草》生动地反映出人类经验的真实本色,描绘出生活最本质的东西。
(二)《诗草》的创作突出了一个情字。浓郁的感情色彩浸透了其每一诗行。情感投入是诗歌创作的要素之一。白居易有云:“感人心者,莫先乎情。”华尔华滋曾言“诗歌是强烈感情的即时宣泄。”梅西认为:“诗歌是感性的语言。”这些名言都强调了情感因素在诗歌创作中的重要性。《诗草》全力写情,倾心写情,以情写情、以情抒情,时而浓墨重彩,时而淡淡写来。作者以饱满的热情,深深地真情讴歌了亲情、爱情、友情、及对生活、对大自然、对艺术的无限热爱之情。请看作者描写夫妻之情的《老伴》:“/…/老伴耳背我替听/我眼昏花她替看/…/我去如厕她‘值班/…/她洗澡时我挂牵/…/半夜常摸手和脸/唯恐梦中疾病添/出门相扶当拐棍/回家恩爱促膝谈/…”
这首诗通过描述作者夫妻间在生活细节上相互深深的依恋、悉心的关切、无微不至的扶持,诗歌表达了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种爱情与亲情水乳交融的真挚感情,相濡以沫、生死相依、始终不渝。全诗用白描手法,词语浅易,然而言浅而意深、语淡而情浓,令人读后感慨万千。
(三)白话入诗,不加雕饰,质朴生动。白话,即日常生活语言、大众语言。雕章琢句,词语的典雅华美、绮丽精巧、珠圆玉润可以构成文学性,而白话入诗也能构成文学性。通俗化、口语化是中国诗歌传统之一,其最典型的代表是白居易。成语“老妪能解”就是讲白诗用词平易通俗、浅显易懂。《卖炭翁》的诗句至今仍是浅显平易的。此外极具唯美词风的李煜,也以用词明白如话见长。李煜的千古名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未用一典,无有任何华丽辞藻,但却以极强的穿透力,直击人的内心深处,形成巨大的心灵震撼。《诗草》继承发扬了中国诗歌的优良传统,语言朴素自然、洗练明快、亦庄亦谐,极富感染力。例如《红眼儿·白眼儿》:“白眼来了/红眼来了/家里搭了戏台了/…/白眼飞了/红眼飞了/我的热闹也飞了。”全诗通用日常生活语言(如家常习语“红眼、白眼”),鲜活形象、风趣活泼、琅琅上口,让读者倍感亲切,从而激发读者的情感共鸣,精神共振。文学作品中的词语无所谓“大”“小、”“雅”“俗,”关键在于使用得当,如斯威夫特所言:“合适的词用于合适的语境,形成最好的风格。”
平平淡淡才是真。《诗草》以其平淡中的真情打动了读者,其作者更以其不凡的精神征服了人心。《诗草》是一位老战士、老工人的作品,这一点给《诗草》增添了一层特殊的光彩。诗人年逾古稀,本可以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但却锲而不舍地从事文学创作。诗人不懈的艺术追求精神,及其丰硕的创作成果值得我们所有人点赞、鼓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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