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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女人心中的一根带血的刺

时间:2024-05-21

烟儿

栏目:人是思念凝成的陀螺,飘忽摇摆,每一次的悸动都如同冰锉一般疼痛,耶和华定格的爱情,无非是一场自娱自乐的开始。有一种爱情,并不婉约,却无关风月……

one

有时,我会嫉妒丁常的女儿。

那时,她还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只知道哇哇大哭。我曾经摸过她的小脸,软软的,带着婴儿的奶香。

我之所以摸她的脸,不是出于喜爱。因为我知道,丁常每天都要亲吻她的脸,充满爱意地,用他温柔的唇,轻轻抚过她稚嫩的脸。

那是我多想得到的殊荣。

丁常和我,惯常做的,是在他那张一米八的大床上,我和他,两个裸呈相见的男女,你说,除了做爱,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我喜欢这个三十三岁的男人给我的感觉。他懂得把握节奏,懂得调动情绪,懂得如何让我跟他一起达到快乐的巅峰。不像年轻的男人,他们只懂得自己快活,只是无休止地索要。而全然不知道,年轻女子的身体,并不像他们一样,激情哗地一下就可以点燃。我更喜欢那种如同音乐一样的性爱。有起始,有舒缓动人的结局。结束后,依然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丁常离婚了,他的妻子去了墨尔本,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女儿给他。

我说,她怎么这么狠心啊。

他说,你不懂的,是我辜负了她。女人什么都可以容忍,但是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公是个浪子。

他熄了灯,对我说,睡吧。

听到这个词我就来了激情,我亲吻着他的身体,我说,丁常,我爱你。

他坏笑,是做爱的爱吧?

TWO

那天晚上出了状况。

那天,丁常伸手去拿安全套的时候,发现没有了。

我说,那就不用了。我们注意一下就好。

我相信他一定能控制得很好。可是谁知道,在做完之后,他告诉我,出状况了。

我算一算,正好是非安全期。我惶惶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无法入睡,在黑暗中我拼命摇着丁常的手,我说你赔,你赔给我。

“等到天亮我陪你去买药。”丁常懒懒地答。

一瞬间我有些恨身边的这个男人。为什么在出了状况之后,男人永远是这副样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永远不会知道女人心里的焦急。

那天我们反常地抵背而眠。被子中间被我们的脊背顶出了一个空空的洞,有冷冷的风悄无声息地灌进来。

我满脑子都在回忆我支离破碎的医学知识,据说,非安全期的怀孕率极高;据说,事后吃避孕药的失败率是百分之二。

而我,会不会恰恰是那倒霉的百分之二?

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身边的丁常鼾声大做。

看看,这个男人他丝毫不知道我内心的煎熬。我没好气地死命地推醒他,问,假如我怀孕了怎么办?

他偏了头继续睡觉,嘴里含混地说,你这么快就确定怀孕啦?

我不依不饶,继续摇他,假如有小BB呢?

他忽然睁眼,吓我一跳。他说,嘿,我骗你的,没出状况。他逼近我,看定我的眼睛,他说,你不会是想给我生个孩子吧。

我想起刚才的焦虑,忽然明白,我其实很害怕跟丁常出现任何意外,我怕他不负责任,怕他始乱终弃。

爱,当然是爱的,可是爱上一个浪子,这样的爱情,又是多么让人绝望。你无法知道,下一分钟,他的身体又活跃在谁的床上。

他在黑暗中吸一口烟,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怀孕,这也是对你负责。

呵,他所谓的负责,让我听起来,有些微微的难过。

THREE

因为这场并没有发生的意外,我和丁常几乎断了联系。我交往了一个新的对象,我跟那个男人喝茶、吃饭、看电影。水到渠成地一路走下去。那个男人带我和他的朋友一起吃饭,席间对别人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脸色竟有些微微的羞赧。我有些感动,加一块鱼给他放在碗里。他抬头用餐巾纸擦我嘴边的一小块油渍,细心体贴。

我忽然,想结婚了。

在这觥筹交错的瞬间,在人声鼎沸的杯盘狼藉、布满残羹剩饭油腻腻的餐桌前,忽然地,我想跟面前这个男人结婚。

丁常就不会这样,他永远不问我爱吃什么,不问我喜欢什么,他不会用餐巾纸给我擦拭,更不会对他的朋友说,我是他的谁谁。他永远只给人一个明灭未知暧昧不清的笑容,算是对我的介绍。

于是,我在丁常的朋友眼里,常常也会看到浮起的那种暧昧的,别有含义的内容。

那顿饭后不久,那男人上了我的床。

都是这俗世里的寂寞男女,那个男人抱我上床的时候,他说,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话,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听起来都足以让人泪光闪闪。

可是,他很快就让我失望。他只是一味地冲锋陷阵,而且,在我丝毫没有感觉的时候,他居然就先自缴械。

原来不同的男人,在床上的感觉,真的是千差万别。

FOUR

我鬼使神差地给丁常打了电话,我说,要见你。语气充满暧昧的幽怨,他那般聪明,不会不知道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晚上,躺在他那张宽大的一米八的大床上,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我像没了骨头的猫咪,腻着他的身体。我说,我想你。

他笑了,等我一下。

我以为他是去拿安全措施,谁知道,他在抽屉里摸索半天,摸出一粒药片来,他说,让我先吃这个。

我说,那是什么?

他笑,春药啊。

我愣住。

他说,你以为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体还那么好啊?你知道么,每次跟你在一起,我都需要吃这个药呢。真的很有效,不是吗?你想我的身体都想得要发疯了吧。

我伸手打掉了他的药。我说,我走。

我迅速地穿好衣服,然后起身出门,冷冷的风吹过来,我缩了缩脖子,想起来那条黑色的围巾扔在他家里了。算了,就彻底地扔掉跟他的联系吧。

想起来,也是的,他怎么可能精力那么好,每一次都持续那么久。我终于明白,的确,那是小药片的威风。跟他无关。

我在街角站住,掏出电话,给男朋友拨了电话,我说,我正在五星街,迷路了,你来接我吧。

他说,好。

我站住脚,眯着眼睛打量着远方,有一个男人,此刻正急急地拿了外套,朝五星街奔来。这世间,有一个男人,如此关心你,还需要什么呢?我为我刚才的行为感到羞耻。我第一次觉得,我和丁常的关系是那么龌龊,我怎么可以如此地贪恋一个男人的身体?他并不想跟我结婚,我又何必没有廉耻地跟着他,做他不能见光的情人?

身体上的需要,只是一时的欢娱,而心理上的需要,对一段感情的渴望,才是如此真实地打动我的心。

当那个男人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我听见自己说,我们结婚吧。

FIVE

第二年冬天,我跟老公去医院做孕期检查,二楼是儿科,经过那个科室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他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小小的粉嫩婴儿了。

那是丁常。

他没看见我。

而我,分明看见他的脖子上,缠绕着那条黑色的围巾,我丢在他家里的那条围巾。

在我结婚的前夜,我曾经打电话问他,你真的吃过药吗?什么药?

他笑,是啊。我吃万艾可啊。药店里很好买的,到处都是。

我不动声色地说,丁常,你是骗我的对吧,你拿的是给你女儿吃的强力银翘片吧。

他呵呵地笑。说,你这样的女孩子,太倔强了,明知道不该爱我,还死不悔改的一副样子。我要是不激你一下,你舍得离开我?忽然,他换了另一副严肃的口吻,他说,嫁人了,可要乖一点,不要再喜欢上别的男人了,嗯?感情是最危险的游戏。

我的泪,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流下来。

那天,我在药店无意中看到过万艾可的介绍,说明上说,那是一种蓝色的,菱形的药片。而丁常给我看的,分明是一颗淡绿色的,圆圆的小药片。

记得最后一次,我们上床的时候,我的电话一直不停地响。他问我为什么不接,我说,是我男朋友的,但是我更喜欢跟你在一起。

他问我,他爱你吗?

我嬉笑,当然,爱得要死。

然后,他给我看了那颗药。他说,我告诉你,跟你在一起,我是靠吃药来维持的。你慢慢调教你的老公吧,假以时日,他会很出色的,比我要好很多。

我气结,转身走掉。

我讨厌他那种浪子一样的口吻,我讨厌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微微地疼了一下。我曾经亲密的男人,彻底从我的生活里剥离。他见证了我的青春,见证过我的疯狂。可是,最终,我们只能这样,擦肩而过。

丁常,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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