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李卫平 王晓建
1937年平型关大捷之后,一位青年作家从五台山奔赴延安的途中,从被日军炸毁的废墟中拾得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奥赛罗》、《李尔王》、《仲夏夜之梦》四册名著和《石索》、《三希堂残帖》各两卷,如获至宝。虽经朱德总司令多次通令轻装,他始终爱不释手。到了延安经朱光引见,这位作家见到了毛泽东。
在朱光的举荐下,毛泽东虽与青年作家萍水相逢,却似故人邂逅,竭诚欢迎,殷勤款待。
一瞬间,青年作家为之感动,不禁爆发激情,将挎包内未曾释手的名著、字帖一股脑儿地掏了出来,送给毛泽东。毛泽东喜出望外,连连称好,哪料一旁的朱光手疾眼快,一把将莎翁的四册名著夺了过去。
“岂有此理!”毛泽东勃然大怒。
“见面分一半……”来光强词夺理,面无愧色,振振有词地说:“字帖先不说,剧本应该归我。”
“谁说应该归你?莎士比亚是一代戏剧大师。马克思喜欢读他的书,他的二女婿拉法格回忆马克思家中有一种真正的莎士比亚崇拜热。他的小女儿说莎士比亚是家里的《圣经》。我毛泽东不是教徒,莫非我不能阅读《圣经》吗?……固然,也有人反对,拿破仑说,莎士比亚的杂剧是不可读的,是可怜的。至于我,我主张公道,马克思正确!我是马克思主义的党徒,对于莎士比亚作品的所有权问题,怎能与你朱光善罢甘休?”
“我是南国社元老,当然有权决定莎士比亚的剧本归谁。”
……
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青年作家手足无措,连忙调停,结局是平分秋色。朱光强行夺走了《奥赛罗》、《李尔王》以及《石索》碑帖。
“这样分配合理吧?!”
朱光拿着夺到手的书问毛泽东。
毛泽东看了一眼这位比自己年少十多岁的朋友,无奈地点了点头,“权既在你,我只得服从。但我要问你,你虽是南国社元老,而今你还能演莎士比亚的话剧吗?”
“你听我背诵独白……”朱光脱口而出的朗诵生动深奥,感人肺腑,语言节奏快慢急缓,句句字字的抑扬顿挫,以及表演的神态,完全恰到好处,而唯一不足之处是夹杂着浓重的粤音。
“你的口音不够国语化……”
“我的表演,超群出众,精彩绝伦……”
“如此说来,你演出《奥赛罗》,我必到场欣赏,领教……”
“岂敢岂敢!”
书就这样被朱光夺走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前不久,时任长春市委书记的朱光奉调广州。朱光打点行装入关进京。他要利用南行之机,去看望朱德总司令。
在朱德家,朱光无拘无束。一日清晨,他正与朱德在庭院中散步,隔壁的毛泽东信步走来,一见朱光不觉一怔,未等朱德开口,毛泽东便大发幽默之辞。
“你,你是哪一个?”
“我——朱光是也。”
“好,好你个朱光……你还认识我吧?”
“哪个不认识你——中外皆知的伟大人物……”
“那么,你为何看朱总司令而不看我?”
“因为我与朱总司令同宗、同姓,宗派山头!”
“你既然把我划外,难道你不怕我见外,把你忘记吗?!”“你忘不了我朱光!”
“为何忘不了?”
“因为我还没有给你演出《奥赛罗》呢。”
毛泽东听罢开怀大笑。
朱光自知“理亏”,应毛泽东之邀,来到府上。
在毛泽东书房,当朱光看到那满目琳琅的书籍时,心里不免一阵发痒。
毛泽东猜透了朱光的心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你个朱光,还想夺几本书呢?”
“岂敢岂敢。”朱光连声说道。
二人侃侃而谈,一时高兴,毛泽东挥毫为朱光草书一幅《长征》诗“附赠征人”……
朱光乘兴抒情,书诗一首:
落款署“朱光于一九四九年建国前夕古都中南海书法家之府”。
毛泽东看罢提笔对个别单字作了修改,将“法”改为“癖”,把“府”改为“家”。
朱光见此不以为然地说:“主席,何必如此。过不了几日,你就是一国之主了。我尚且故隐其讳,否则,我不该写‘主席府了吗?”
“你这个朱光上皇,你要给我加冕而称为王霸吗?朱光,我们出身草莽,不可忘本!明天也罢,明年也罢,千万代也罢,你我始终如一,要祸福与共,甘苦共尝,同称同志,同叫背枪的、当兵的。多少年,我们当兵的,来无踪、去无影,行无定所。时至今日,我们人民,我们党胜利了,有了‘家。我指的不是什么书法家之类的‘家,这个‘家、那个‘家,只是说以‘府称‘家的‘家,人生一世,保全一‘家,足矣,足矣……”
毛泽东说着,百感交集,声色俱厉;显然这是毛泽东特意在表示他的义正词严。
朱光听着,为之动容,慨然长叹。而对毛泽东的修改,他拒绝前者,接受了后者——“家”。
最后,毛泽东怀着殷切的希望,为朱光写下赠言:
到南方去与原在南方工作的同志团结在一起,将南方工作做好,这是我的希望。
朱光同志!
毛泽东
(童年摘自《传记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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