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五星上将的关系内幕

吴由凯

人们都知道，当年美国陆军只有三员五星上将，而又有谁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呢?

马歇尔抠扳机了

1951年4月，当杜鲁门总统的撤销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一切职务的命令传到东京时，这位身兼盟军总司令、联合国军总司令、远东总司令等要职的五星上将，脸色铁青，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寒光。看着群情激动、忿忿不平的部下，他低缓而又无可奈何地说:“马歇尔抠扳机了!”

“马歇尔?!”亲信们大惊:是乔治·马歇尔搞的鬼?同是五星上将，全美陆军只有三位，他为何要整麦帅?都是70高龄的人了，还要自相残杀么?

他们毕竟还年轻，岂知老一辈之间的恩恩怨怨，又哪里知道，早在18年前，麦克阿瑟就向马歇尔抠过一次扳机……

那是1933年冬天，南卡罗米纳州穆尔特里堡驻军司令(团长级)马歇尔中校突然接到陆军总参谋长麦克阿瑟将军的一封信。信中，麦克阿瑟热情地称赞了马歇尔取得的优异成绩，然后命令他，到芝加哥去任伊利诺斯州国民警卫师师长。

马歇尔看罢这封信，犹如挨了一记闷棍。原来国民警卫师并非美国正规陆军。一个正规军的军官调进地方警卫队，陆军就再也不会考虑他的晋升了。身为陆军总参谋长的麦克阿瑟难道不懂得这里面的奥妙?

为了保住自己的前程，马歇尔只得低声下气地给麦克阿瑟写了一封苦苦哀求的信，恳求麦克阿瑟看在他已五十有三，入伍36年，当了16年中校的份上，保留他在正规军服役的权利，并说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上校军衔……

马歇尔和麦克阿瑟同龄，同年入伍，都是17岁进军校。但是麦克阿瑟的父亲是美国驻菲律宾的军事总督，军中门生如云；马歇尔却是一介平民之子。由于背景、机遇不同，性格迥异，30多年后，麦克阿瑟已官拜陆军总参谋长，领永久陆军中将和临时上将衔，成为国内外的风云人物，马歇尔却还是个默默无闻的中校团长。

信寄出后，这位年过半百、饱尝生活艰辛的小中校还不放心，又给潘兴将军写了封信，托他出面说情。潘兴乃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美国远征军总司令，举国尊敬的老英雄，又是马歇尔和麦克阿瑟的老上级。谁知他的面子也被麦克阿瑟不软不硬地驳了回来。老将军一怒之下，写信请罗斯福总统和陆军部长德思过问此事。麦克阿瑟见马歇尔竟一气搬出如此之多的“援军”，不禁大怒，凭着手段，还是将他撵到了国民警卫师。

麦克阿瑟之所以竭力阻挡马歇尔的晋升，是因为他心中早已对马歇尔积怨甚深。

色当结怨

1918年11月，第一次世界大战协约国一方胜利在握。美军第四十二师参谋长麦克阿瑟率部直扑尚在德军手中的法国重镇色当。由于色当是一座颇具历史意义的战争名城，因此谁抢先攻占它，谁就夺得了一战中的最大光荣。此时，急欲向德国人报仇的法军还远远落在美军后面。

当时任美国远征军总部参谋的马歇尔中校根据潘兴总司令的决定起草了尽快歼灭色当守敌的命令。攻击令一下，各路美军像潮水般地杀向色当。动作最快的当属美一师和四十二师。由于都欲争头功，两支部队的官兵、马匹、大炮等同时将通往色当的道路、桥梁塞得满满的，谁也休想前进。前往督战的麦克阿瑟由于身着便装，更被第一师的官兵当成德军密探抓了起来。就在美军为谁先拨头筹而乱成一团的时候，法军先头部队也滚滚杀来，卷入了本已挤得水泄不通的人流中。就这样，谁也攻不成色当了。直到11月11日签署了停战协议时，色当还在德军手中。一场争夺“光荣”的攻坚战变成了一个滑稽的大笑话。

麦克阿瑟事后了解到命令是马歇尔起草的，再加上堵他、“抓”他的第一师恰巧是马歇尔的老部队，便认定是马歇尔在拆他的台，是幕后策划者。由此，他对马歇尔的嫉恨便更深了一层。特别是在他心里，马歇尔还欠他一笔老帐……

丑小鸭打败白天鹅

那是麦、马二人在堪萨斯州的利文沃思堡步骑兵学校同班学习的时候。在此之前，麦克阿瑟以全校最高分的成绩从著名的西点军校毕业，颇得军界瞩目。马歇尔则从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毕业后，连当了五年少尉排长。在利文沃思堡步骑兵学校，麦克阿瑟一如以往，凭着其非凡的才华和英姿勃发的军人气派成为了班上的“领袖”；而马歇尔则因土头土脑、缺乏灵气而悄无声息。马歇尔压根儿没想与麦克阿瑟一比高低，但是他却不能容忍别人瞧不起自己。于是他发愤学习，埋头苦干，终于在毕业时大爆冷门:土里土气的马歇尔各项成绩赫然名列全班第一，使一向被认为是天之骄子的麦克阿瑟屈居其后。壮志凌云、从不甘居人后的麦克阿瑟万没料到自己会栽在不起眼的马歇尔手里，痛苦之余，心中便埋下了对马歇尔嫉恨的种子。

现在，当年对手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了，麦克阿瑟岂能放过机会?而马歇尔还把麦克阿瑟当成知己，毫无保留地亮出真实思想，苦苦哀求于他呢。

小小参谋大器晚成

正当麦克阿瑟“行时”、马歇尔“倒霉”的时候，在麦克阿瑟身边出现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德怀特·艾森豪威尔。他比麦克阿瑟小10岁，是个德国移民的后代，在麦克阿瑟手下充当一名少校参谋。

42岁的艾森豪威尔尽管毕业于西点军校，以后又受过许多高等军事教育，但是由于官运不佳，所以尽管在军界服役了21年，军衔还是个少校。他思维敏捷，工作勤奋，起草文件言简意赅，忠诚地支持上司的工作，故颇得麦克阿瑟的赏识。但是艾森豪威尔摸着自己渐秃的头顶，想着自己人过中年还在办公桌上磨笔尖，一种失意感不禁油然而生。1935年，麦克阿瑟奉调到菲律宾任菲总统军事顾问，艾森豪威尔随同前往。在这里，艾森豪威尔虽然过得逍遥自在，并被麦克阿瑟提升为中校，但是他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亲率部队驰骋疆场。1939年9月，希特勒在欧洲发动战争后，他便谢绝了麦克阿瑟的苦苦挽留，回到美国，当上了一个小小的步兵副团长。

由于他优秀参谋的名声早已在美国陆军中广为传扬，许多高级军官纷纷请他出任参谋长。有些将军为了得到他，甚至求到了新任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将军的门下。

马歇尔?是6年前那个为保留团长职务而苦苦哀求麦克阿瑟的马歇尔吗?

他苦笑着咽下这颗涩果

马歇尔在芝加哥闷闷不乐、默默无闻地当了两年国民警卫师师长后，命运开始出现了转机:“老对头”麦克阿瑟任届期满到了菲律宾，陆军部长德恩不忘老领导潘兴将军的委托，把马歇尔调回陆军，让他担任旅长，并将他越级晋升为准将。潘兴的老部下，新任总参谋长克雷格对潘兴推荐的马歇尔信任有加，不久便将马歇尔提升为陆军副总参谋长，成为其主要助手。一年后，克雷格任届期满。在他和总统的亲信、商业部长霍普金斯的大力举荐下，美国军界的奇迹出现了:一个资历不深、晋升不久的准将，一夜之间，竟成为美国陆军总参谋长，领永久少将和临时上将衔。在当了漫长的19年中校后，马歇尔突然时来运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短短三年内，走完了从中校到上将的艰巨历程。

艾森豪威尔在马歇尔的印象中本来就不错，再加上那些高级军官为了得到他而将他夸成了一朵花，致使艾氏身价百倍。半年之内，他从一个副团长一跃而成了集团军参谋长，在马歇尔的脑海中占据了突出位置。在一次大规模军事演习中，艾森豪威尔显示出了杰出的指挥才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并因此获临时准将衔。珍珠港事件后，马歇尔想物色一名优秀的作战计划处长，设计美国的全球战略计划。他选中了艾森豪威尔，并授予他临时少将衔。

新上级马歇尔对艾森豪威尔很满意，老上级麦克阿瑟却在菲律宾暴跳如雷，指责美国政府不重视菲律宾这个美军在南太平洋上的最大基地，既无援军，又无给养；更骂艾氏跟着马歇尔跑，勾结着要置他于死地。麦克阿瑟所谓的“死地”，并非夸张，因为日军已攻陷菲律宾首都马尼拉，美、菲联军被迫退守巴丹半岛。而增援的兵员、装备、给养却因日军的严密封锁无法运抵菲律宾。形势一天天恶化，全军覆没的厄运已经一步步逼近了!

焦虑同样困扰着华盛顿的大人物们:按照罗斯福总统和艾森豪威尔的意见，美军驻菲统帅麦克阿瑟要率美军与阵地共存亡，因为美军撤退已办不到，美军名将麦克阿瑟更不能临阵脱身。麦克阿瑟眼看就要厄运当头了。

到是马歇尔认定麦克阿瑟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有杰出的指挥才能，便竭力建议总统保住他。为使他名正言顺地撤出菲律宾，马歇尔任命麦克阿瑟为太平洋西南战区司令，总部设在澳大利亚。

麦克阿瑟对此任命却不予理会，他坚决反对放弃菲律宾，发誓要与日军决一死战。在亲信们的苦苦哀劝下，麦克阿瑟只得将指挥权交给了温赖特中将，并发誓要打回菲律宾，然后慨然离菲。56天后，巴丹陷落，在罗斯福的默许下，美、菲联军全部投降。为此，麦克阿瑟痛骂温赖特中将是软骨头，而他则因在澳大利亚组建西南战区有功被总统授予荣誉勋章。到头来，差点成为败军之将的人成为了英雄，而真正血战到最后一刻的温赖特中将却因投降之举而蒙辱。究其根源，还是因为马歇尔那条建议。而麦克阿瑟却说，菲律宾之难的罪魁是高踞华盛顿总部的马歇尔，是他对菲增援不力，有意把自己逼上绝境。

有人把这话传给马歇尔，使他难过了好些天。怎么说好呢!“总统和艾森豪威尔等许多人都主张让您成为烈士，只是因为我的建议，才使您脱险。”能这样告诉麦克阿瑟吗?他会相信吗?……终于，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苦笑着，默默地咽下了这颗涩果。

春风得意马蹄疾

1942年春，艾森豪威尔向马歇尔呈交了一份在欧洲战场组建英美联军打击德军的详细作战计划，颇受马歇尔赏识。为了具体落实这个计划，马歇尔派艾森豪威尔去英国与英人磋商。经过一番接触，艾森豪威尔的指挥才能得到了英国首相丘吉尔、英军总指挥蒙哥马利、参谋长布鲁克以及海军中将蒙巴顿的一致好评。丘吉尔更是力主派他赴英挂帅。罗斯福将此事交由马歇尔定夺。马歇尔对丘吉尔的建议，正中下怀。

在进一步考察了艾森豪威尔的各项能力之后，马歇尔果断任命他为欧洲战区盟军司令，统一指挥美英联军。一夜之间，艾森豪威尔成了国际风云人物。但他知道，美国的战略重点是欧洲第一，亚洲第二。欧洲战区名将如云，兵力和装备更令举世瞩目，像他这样资浅的临时少将是不可能长期担任欧洲战区司令的。一旦组成美英联合参谋部，向西北欧发起声势浩大的登陆战役时，司令官非马歇尔莫属。自己如能担任他的参谋长，便是三生有幸了。但他没有松劲，仍旧兢兢业业地日夜苦干，并尽力展开外交活动，和英国各界人士联络感情、沟通关系。当盟国最高统帅部组成时，艾森豪威尔手下已有366名英美将军，许多人军衔都比他高。出乎艾森豪威尔的意料，马歇尔不仅没有取而代之，反而建议总统再提高他的军衔。1942年7月，罗斯福颁布命令，授予艾森豪威尔临时中将军衔。1943年，在马歇尔的举荐下，罗斯福又将他晋升为临时上将。

消息一经传出，贺信、贺电雪片般飞来，唯独没有麦克阿瑟的贺电。此时的麦克阿瑟正在太平洋上指挥对日作战。当艾森豪威尔晋升为上将的消息传到他耳边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他认为艾森豪威尔很有才华，但也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所以拒不给艾森豪威尔发贺电。

此后，艾森豪威尔率雄兵百万，肃清非洲德意军队；进军意大利；横渡英吉利海峡，登陆诺曼底；解放巴黎；直捣德寇巢穴，与苏军会师易北河，迫使法西斯德国无条件投降。他自己也成为美军中战功最大的第一名将，被授予国会新创立的最高军衔——五星上将，终身享受，永不退役。

“太上皇”被拉下马

麦克阿瑟到澳大利亚就任太平洋西南战区司令后，兵员和武器装备得到了马歇尔和艾森豪威尔的全力支援。在接下来的对日作战中，麦克阿瑟以其优秀的指挥才华，率部横扫日军:日军登陆米尔奈湾，麦克阿瑟诱敌深入，伏兵突起，痛歼日军；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击溃日军精锐部队；指挥空军炸沉日军补给舰队；突发奇兵，攻克日军坚守的莱特、吕宋等军事重地……最终，他打回了马尼拉，解放了被俘的温赖特中将和幸存的五千美军战俘。接着，他又攻下琉黄、塞班、冲绳，率30万大军进逼日本。

这时，麦克阿瑟和马歇尔、艾森豪威尔一起，被授予美军五星上将，成为陆军仅有的三员五星上将之一。日本投降后，他成了日本的“太上皇”。他最爱谈他的这段光荣历史，却绝口不提马歇尔对他的支援，更不忘马歇尔对菲律宾的“叛卖行为”。

在朝鲜战争中，“仁川登陆”虽使麦克阿瑟风光一时，也因此而更加不可一世，但在与中国人民志愿军较量时，他连败四仗，威望直线下降。加之他多次和杜鲁门总统唱对台戏，拒不服从“欧洲第一”的战略布署，引起了杜鲁门的严重不满，并终于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1951年4月6日，杜鲁门召集国务卿艾奇逊、总统特别助理哈里曼、国防部长马歇尔、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雷德利开会，商讨如何处置麦克阿瑟。马歇尔虽知与麦克阿瑟不好相处，追溯历史恩怨，更是块垒在胸，但他钦佩他在二战中的功绩及其军事才能，便建议总统暂缓处理。以谨慎著称的布雷德利也主张先听取三军参谋长的意见，以免军心波动。但当二日后布雷德利汇报说三军参谋长一致同意撤换麦克阿瑟，哈里曼、艾奇逊也一再表示希望撤掉麦克阿瑟时，马歇尔见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也只好表示赞成。

麦克阿瑟对他的突然被撤职感到十分愤怒。他十分自信地分析了一下华盛顿的内情，认为杜鲁门性格平庸，没这么大魄力；布莱德雷是个谨小慎微之辈，不敢下此毒手；唯有马歇尔与自己积怨深远。所以，当军官们情绪激动地来探望他时，他很自然地就冒出了那么一句话:“马歇尔抠扳机了!”

关于撤职的真实内情，无人去告诉麦克阿瑟；即使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当然马歇尔也不会去向他作解释。就这样，麦克阿瑟怀着对马歇尔的终生仇恨，直到死去。

马歇尔夫人哭了

马歇尔莫名其妙地得罪了麦克阿瑟，却赢得了艾森豪威尔的崇敬。虽然都是五星上将，艾森豪威尔从来没有把马歇尔看作平辈、同僚，而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上级、恩师。马歇尔也把艾森豪威尔看成是自己最好的学生和朋友。1952年夏，共和党推举艾森豪威尔为总统候选人。已经退休在家的马歇尔很高兴，立即写信表示祝贺。

在威斯康星州共和党人大会上，参议员詹纳和麦卡锡肆意谩骂马歇尔是卖国贼，说他引诱日本人偷袭珍珠港，把美国拖进二次大战，并说是马歇尔撤了麦克阿瑟的职务，使美国输掉了朝鲜战争……对于如此明目张胆地恶毒攻击自己最尊敬的老上级和恩师，艾森豪威尔不仅不动声色，反而在会上说了一通要求得到共和党一致支持他竞选的话，进而还与詹纳拍了拥抱在一起的照片。通过新闻媒介，这次大会很快成为了全国一大新闻。

消息传到了马歇尔家中，可把马歇尔夫人凯瑟琳气坏了，她愤怒地喊着:“忘恩负义!势利小人!”马歇尔耸了耸肩，一言不发。他明白，艾森豪威尔并非麻木不仁，而是为了拉住势力强大的威斯康星州的选票。为了当总统，即使有人在痛骂自己的恩师，也要装聋作哑。当他看到妻子充满泪水的眼睛时，半晌才咕噜出一句:“这都是在搞政治……”

艾森豪威尔当选总统后，马歇尔瞒着妻子，悄悄地给艾森豪威尔写了封贺信。信登在报上，自然引起了妻子的不满。面对夫人的责怪，马歇尔仍沉默以待。

总统就职后，英国首相丘吉尔赴美访问。白宫特邀马歇尔夫妇前来参加欢迎宴会。凯瑟琳怒气难消，拒绝与会。曾指挥千军万马的马歇尔，从来没有给妻子下过命令，半天才找出一个理由:“不是为了艾克。为了丘吉尔，我们总该去一趟吧!”

夫人终于答应了。

宴会的场面盛大而热烈，华盛顿的头面人物全都来了。席间，丘吉尔为美国新总统干杯；美国人为英国女王干杯。这时，艾森豪威尔站起来，举起酒杯，郑重地说:“现在，我要为马歇尔将军干杯!”英国贵宾和美国头面人物一齐响应，大家齐刷刷地站起来，尊敬地看着马歇尔，为他干杯!享尽世间荣华的马歇尔，此刻激动得涨红了脸。

极富心机和手腕的艾森豪威尔，用这种方式，巧妙地在国内外头面人物面前，向马歇尔道了歉，也消除了凯瑟琳夫人的满腹怒气。

(怀特根据《名人传记》1992.4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