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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

时间:2024-05-21

〔美〕罗伯特·富尔格姆 李杭育 陈 平

华盛顿先生是个铁了心的草坪爱好者。他的庭院和我的庭院照一种不伦不类的样子搞在一起。他每年都犯一阵除草剂癖。忽地就宠爱起他的吃草的家伙来,在他的车库的几口大缸里搅和着那令人作呕的药水。通常是要搅出麻烦来的。

果真,有一天上午,我撞见他跑进我的院子里来喷杀蒲公英。“想必你不会介意的。”他大大咧咧地说。

“介意,介意!——你正在杀死我的花儿。”我带点儿谨慎的不恭说。

“花?”他回刺我一句,“那只是些杂草!”他满脸不屑地指指我的蒲公英。

“杂草,”我说,“是人们不想要它们长在那儿的植物。换个说法,杂草不杂草的,各人看法不同。而在我心目中,蒲公英可不是草——它们是花!”

“狗屁”,他说着,跺跺脚离开我走回家去,免得叫什么疯病给染上了。

是的,我碰巧很喜欢蒲公英。每到春天,压根儿用不着我帮忙,它们就以俏丽的黄花盖满我的院子。它们管它们的事,我管我的。蒲公英的嫩叶可以做出一种清香的色拉。花球可使上好的葡萄酒口味更佳,色调更雅。把根茎焙干了,磨成粉调味,你就能喝上一杯可口的咖啡。嫩芽弄来泡茶喝,补身体。干巴巴的老叶子含铁量很高,有维生素A和C,可入药,治便秘很有效的。蜜蜂们爱恋着蒲公英,合作的成果便是上等蜂蜜。

蒲公英已经存活了大约三千万年;有化石为证。最近的族亲是莴苣和菊苣。正式分类归入菊科蒲公英属,多年生草本植物。这名称源自法语dentdelion,意即狮子的牙齿。蒲公英遍及欧洲、亚洲和北美,凭它们自己的本事蔓延到这些地方。它们有能力抵御疾病、虫害、酷暑严寒、风吹雨打以及人类的作践。

假如蒲公英很珍稀很脆弱,人们倒会使出浑身解数,花十四元九十五美分买一株,弄到暖房里去种种,还可能搞起什么蒲公英种植业来。然而,它们到处都是,不需要我们,而且多少有点儿自得其乐。于是我们就拿它们当“杂草”,每每地作践它们。

好啦,我说它们是花,上天作证,还简直是好美的花哩。有它们在院子里,让我感到很荣幸。我要它们。何况,除了所有一个个的长处之外,它们还有魔性。当花儿变成了种籽,你能把它们吹离茎杆,而要是你吹得恰到好处,所有那些个小小的直升飞机就会远走高飞,你也就如愿以偿了。魔性。或者这么说,如果你是个恋爱着的情人,它们就会照你的心意编成一顶花冠,戴到你女友的头上。

我向我那邻居挑战,要他拿出他院子里的随便什么可与蒲公英媲美的东西来让我瞧瞧。

要是所有这一切还不够明白,就请仔细想想这一点:蒲公英有的是。压根儿没人会抱怨你采掘它们。你能带走多少就不妨采掘多少。了不起的草!

(甘陇摘自《上海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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