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苏〕谢·阿列克谢耶夫 田 娥
负责同志
人民委员会正在开会讨论恢复被得格勒工业的计划。在战争年代,工业破坏殆尽。机器损坏,原料不足。城市,特别是农村急需生活必需品。会议上谈到,必须迅速扩大犁头和其它农具的生产,必须为居民生产钉子、布匹和鞋子。
报告人在发言。大家预料他马上就会开始讲如何更快更好地搞好彼得格勒工厂的工作,列举数字,指定期限。可是他却没有讲这些。
“我们面临着伟大的目标,”报告人开始说,“世界革命万岁!”他接着说,必将出现这样一个时代:在整个世界上,只有象在童话中遇到树妖一样,才会遇到资本家和其他各种过寄生生活的富人。
他说完,差点儿朝自己胸脯上击了一拳。
列宁听着。
报告人继续发言。他的声调越来越高,越来越慷慨激昂。
“苏维埃政权是世界上最好的政权。劳动人民千百年来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列宁听着,微微皱起眉头。
报告人继续发言:
“工人和农民自己掌管着国家。一切为了工人,一切为了农民——如今他们就是神仙和皇帝。”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打断他的话:
“您能否讲讲彼得格勒工厂生产钉子的情况?”
“我们正在生产钉子,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报告人兴致勃勃地答道。
“能否具体一点?”
报告人感到很不好意思,开始陷入沉思。
“请原谅,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我手头没有必要的材料。”
接着,他又讲起世界革命来了。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等了片刻,又提出一个问题:
“为居民生产布匹的情况怎么样?”
“会有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布匹会有的。我们的工人会把布匹生产出来的。”接着他又讲起苏维埃政权是世界上最好的政权。
弗拉基米尔·朗里奇第三次打断报告人的发言:
“请讲讲犁头的生产情况怎么样?彼得格勒工厂的生产条件如何?农村还要等多久才能指望得到工人的帮助?”
报告人停下来。他竭力在回想什么,却没有想起来。
“请原谅,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我记不得这些数据了。”
他用手捂住嘴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然后又象夜莺啼啭一般歌唱起了未来。这时,报告人脱口说出一句耸人听闻的话:
“我们面临着伟大的目标……我们一下子就能跨进遥远而美好的未来……”
列宁站起来说:
“我们不是一下子就能跨进去的,亲爱的同志。不是一下子就能跨进去的。”
报告人发窘了。
“不是一下子就能跨进去的,”列宁重复道,“依靠这种工作方法是寸步难行。您的犁头、布匹、钉子在哪里?您打算怎样和在什么期限内保证为农村生产出这些产品?工人和农民早已相信苏维埃政权的力量。现在决定事业成败的不是空话,哪怕是最漂亮的空话,而是行动,生龙活虎般的具体的实际行动。”
令人奇怪的是,有人竟为报告人辩护。散会后,有一位辩护者对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说: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您有点太严厉了吧?”
“严厉?不,很温和。”
“他是一位负责同志,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这样对待他似乎不太合适。这会影响他的威信。”
“合适,完全合适,”列宁答道。他看了看那些辩护者,又说:“负责同志!他是一位不负责的同志。”
“我等着”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收到一封从南方察里津前线发来的急电。前方局势非常紧张。部队要求支援武器和服装,控告莫斯科迟迟不予答复。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看完电报。皱起了眉头。他把电报转给军需供应部。必须说明一下,以前已有人向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控告过该部工作中的拖拉作风。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是派通信员把电报送去的。一小时以后,他又亲自给部长挂了电话:
“您好,我是列宁。我派人送去的电报收到了吗?”
“没有,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没有收到。”
“请去检查一下邮件。”
“我这就去,回头给您打电话。”
“不,不,我等着。”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答道。
部长赶忙去检查邮件,他觉得让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久等不合适。电报找到了。他拿起话筒:
“电报找到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我现在就去跟同志们商量,然后给您去电话。”
他刚要撂电话,却听见话筒里说:
“不,不,我等着。”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电话机旁等着。这时部长赶快把助手们召集来进行磋商,一边催促他们:
“快,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等回话呢。”
助手们终于作出了决定。部长走到电话机旁:
“一切都安排好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察里津前线将得到援助,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我现在就去跟军械服装管理处进行联系。”
“好。”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说。
“联系的结果我再打电话报告您。”
可是列宁又说:
“不,不,不必麻烦了,我等着。”
部长又急急忙忙地张罗起来。过了不大一会儿,察里津前线来电中提出的一切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谢谢!”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说完便放下了话筒。
几天后,在见到军需供应部长时,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说:
“您看,同志,你们部办事的速度多么快哪。”
部长感到很不好意思。他想对列宁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过了一段时间,这个部解决问题的速度加快了。对该部的控告也减少了。
“巴达伊奇”
阿列克谢·叶戈罗维奇·巴达耶夫是一位老共产党员,一个德高望重的人。1912年,彼得格勒工人把他选为国家杜马的代表。巴达耶夫因在杜马会议上发表革命演说而被捕,后被流放到西伯利亚遥远的图鲁汉斯克区。
伟大的十月革命胜利以后,巴达耶夫担任彼得格勒劳动公社粮食委员。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非常尊重巴达耶夫。巴达耶夫也感到了这一点……。
可是突然……粮食人民委员部从莫斯科给彼得格勒打来了一封措词严厉的话传电报,电报中对巴达耶夫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原来,巴达耶夫没有执行人民委员部的某项指示。
话传电报上有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的批示。
巴达耶夫对人民委员部的工作人员非常生气。“他们憋不住了,竟向列宁告状了!”他决心在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面前为自己辩护。
巴达耶夫给人民委员部写了一封回信。他否认自己有错。他把对他的指责说成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搞的阴谋诡计。“我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绝对正确的。”巴达耶夫写道。他在信的末尾甚至采取威胁手段,请求解除他的彼得格勒劳动公社粮食委员的职务。
巴达耶夫的信落到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手里。他读了一遍又一遍,一边读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子。他拿过一张纸,决定答复巴达耶夫。
“人们并没有问您,”列宁快速地写道,“您是否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绝对(!!)(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这两个字后面打了两个惊叹号)正确的(简直可笑!!)(又是两个惊叹号),而是问您是否执行了中央的一切指示。可是您对此却避而不答!”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停下来,用眼飞快地瞟了一下字条,然后坚定有力地写道:“继续工作吧!我们不接受您的辞职。”他思忖片刻,又写上两句:“今后您要执行中央的一切决定,不要再胡说什么有人搞‘阴谋诡计了。”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把字条重读了一遍。,他的思绪顿时飞向彼得格勒,想象着巴达耶夫受委屈的样子。他想:“看来这封信写得太严厉了。”
他想把字条写得温和一些。但字条上的字一个也没改,一切照旧,不过当他在字条的上款写巴达耶夫的姓名时,他写的不是“巴达耶夫”——这样太冷淡,太一本正经了,而是象老革命家经常称呼巴达耶夫的那样,既友好亲切,又充满信任的爱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上款写的是:“巴达伊奇”。
巴达耶夫收到了字条。当他看到“巴达伊奇”这几个字时,他一切全明白了。他为自己写给莫斯科的那封信感到羞愧:“这样做不好,很不好。”
他不再提辞职的事了,又精力充沛地投入了工作。
(摘自《文化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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