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1
郑 柯 子 华
1983年4月22日,联邦德国《明星》画刊突然向全世界宣布了一条爆炸性的独家新闻:它发现了在一个草料棚中藏匿数十年、多达六十二册的希特勒日记!
两天后,即4月25日,世界三大报之一的《星期日泰晤士报》首先发表了“日记”的内容摘要。立刻,象一枚超级原子弹扔在大西洋上,引起了全球性的轩然大波。世界上几乎所有报纸、杂志、广播、电视都先后转发了这条消息。
于是,一个浑身充满着血腥气的阴魂,躲在这枚超级“原子弹”的蘑菇状烟云中,向世界新闻界托起了一颗耀眼的明星——格德·海德曼。
1
1981年初,汉堡,《明星》画刊总部。
这天清晨,格德·海德曼一跳下豪华的菲亚特轿车,便兴冲冲地往办公大楼走去。虽然已经五十岁了,但他仍步履矫健,径直走进了董事长菲舍尔的办公室。
菲舍尔破例接见了他。
“什么事这么急,海德曼先生?”董事长玩笑地问,“搞到了两小时后火星人袭击地球的新闻了?”
“不。”海德曼从容地坐下,“我只是想问问,我们《明星》目前发行是不是一百八十万份?”
“是的。”菲舍尔骄傲地说。
“不错。可我有个故事,能使它突破二百五十万份。”
菲舍尔惊愕地盯住海德曼。他忽然起身走到门边:“温莎小姐,有人来就说我不在。”锁紧了门。“好吧,现在就让我们听听你那绝妙的故事吧。来杯白兰地?”
“好的,谢谢。——你知道,1945年4月,当苏军兵临柏林城下时,希特勒将纳粹总部迁到了阿尔卑斯山区?”
“是的,我知道。这在很多书上都记载着。”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而这个故事,却是所有的书上都没有的。当时,希特勒命令他的私人飞行员汉斯·鲍尔将军迅速实施‘后宫行动。所谓‘后宫行动,就是将纳粹帝国的档案资料和有关人员运到阿尔卑斯山区。鲍尔将军接到命令后,立刻率领元首空军中队昼夜不停地干起来。
“4月20日夜里,在地下避弹室,希姆莱、鲍曼、戈林等,当然还有我们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威廉·阿恩特——他是希特勒的贴身男仆,在为希特勒举行了最后一次祝寿宴后,又一架飞机在夜幕掩护下起飞了。这架飞机由贡德尔芬格尔少校驾驶,机上除了押机的阿恩特外,只有几个中号铁箱。
“第二天早晨,当希特勒打电话询问这架飞机的情况时,才知道它在飞往阿尔卑斯山的途中失踪了……”
“见你的鬼!”菲舍尔恼怒地打断海德曼的话。“这件事我知道,它记载在不下十本写第三帝国的书里。它坠毁了,对不对?”
“对,是坠毁了。可你不知道当希特勒听到飞机坠毁的消息时说了些什么。他说——我的董事长——他说:‘这真是一个大灾难!上帝,在那几个铁箱子里,有我的全部私人档案!”
一种预感,一种强烈的预感,突然攫住了菲舍尔。他急切地问:
“你是说,你发现了这批私人档案的线索?”
海德曼微笑着点点头。
“它是什么?”菲舍尔有些迫不及待了。
“希特勒日记!”
“我的上帝!”象忽然看到了伊丽莎白女王皇冠上的宝石,菲舍尔禁不住叫了一声。
“几天后,希特勒自杀,纳粹帝国覆灭,这件只有几个人知道的秘密当然也就随着历史完结了。”海德曼又倒了一杯白兰地。“九年后,被苏军释放的汉斯·鲍尔在回忆录中提到过这段插曲,但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可我,却注意到了。我花了两年时间,终于查到了飞机坠毁地点——现民主德国境内的伯纳斯多夫村。请看——”
他递给菲舍尔两张照片。照片上是两座坟墓,墓碑上分别刻着两行被风雨剥蚀的字:“威廉·阿恩特”、“弗里德利希·贡德尔芬格尔”。
“可是,”菲舍尔急问,“那些铁箱子,那些日记……?”
“关于这个问题,为了我和提供情报的人的安全,我只能告诉你:其中装有希特勒日记的那个铁箱,被伯纳斯多夫村一个老头获得,后来到了一位情报部门少将手中,转而又到了这位少将的弟弟手里。这位少将的弟弟,是我们境内的一个收藏家。他让我看了其中一册日记,并表示愿以每册二十万马克出售全部日记。”
“二十万?……当然,很贵,可是值得。”菲舍尔象喝了大量白兰地,不断地搓着赤红的面颊。“日记有多少?”
“六十二册。”
“妙极了!”菲舍尔两眼炯亮,“你能告诉我那位收藏家的姓名、地址吗?”
“不。”海德曼冷冷地说,“他们警告过我,为了我和我的全家,我不能。”
“是的,我理解,理解……”菲舍尔说着,两眼沉思地望着海德曼,在心里衡量这件事的可靠性。
他似乎没有理由不相信海德曼。海德曼已在《明星》工作三十年,一向被同事们誉为“《明星》的明星”。早在五十年代初,海德曼就以“新闻鼻子”闻名于新闻界。他在一则摄影报道中,准确地指出了美国在法兰克福的一个高度保密的军事设施;他拍摄的有关刚果事件的照片,曾在海牙获世界新闻摄影一等奖;1974年,他的一则报道,导致了联邦德国社会民主党领导人卡尔·维南德下台;1980年,他在玻利维亚发现了臭名昭著的纳粹战犯、里昂刽子手克洛斯·巴比,此事曾轰动世界……
“好吧,就按你想的干吧。”菲舍尔说。
2
海德曼的大脑神经末梢正处在高频率振颤中。他在一个专门为他开设的银行特别帐户上提取了四十万马克。
两天后,他神秘地出现在斯图加特。
在这个繁华非常的城市里,有一个店面寒酸的小店,而骨子里,这小店却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小店的老板名叫库耀。库耀是一个中年男子,生于民主德国小镇勃鲍,父亲是一个狂热的纳粹分子。1957年,库耀只身逃往西方,凭着这座小店,到1970年时已是身缠万贯的富翁。他的小店从不经营日用百货,也不经营房地产,他只经营“军事纪念品”,即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军所用的钢盔、水壶、烟斗、勋章、马刺、枪械零件……总之,凡带有纳粹印记的东西,那怕是一张废纸,一块炮弹皮,他都经营,是一个靠“吃纳粹饭”为生的人。他每年都要回故乡勃鲍一次,为了“研究历史”而收购“帝国的遗物”,偷运回斯图加特,再以几十倍的高价卖给“互助会员”。
这个“互助会”的成员,清一色是“退伍军人”,即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在前线作过战的党卫队队员。为了得到一枚铸有“卍”标志的锈迹斑斑的勋章,他们甚至可以倾家荡产。
在这些会员中,与库耀过从最密的,是弗里茨·施蒂费尔。
施蒂费尔眼下已是五十多岁的巨富。他耗费了数十万英镑,发疯似地收集希特勒遗物。他珍藏有数百幅希特勒画像,上千件希特勒时期的文件,包括《我的奋斗》的原稿(后来证明是赝品);还有希特勒在1933年国会开幕式上穿过的礼服大衣,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挡住一块弹片从而救了希特勒性命的怀表……,施蒂费尔在住宅的地下室里建立了一个希特勒博物馆,铁门常年下锁,很少有人获准进去。
1979年6月的一天,施蒂费尔刚刚在地下室里欣赏了一番藏品回到地面,电话铃响了。
“弗里茨·施蒂费尔。”
“我是库耀。我刚从‘那边回来。这次,我给你带回了一件肯定会使你大吃一惊的东西。”
“什么东西?”
“电话里不便说,你来吧。”
施蒂费尔马上开车前往。库耀热情地将他领到里间。在谨慎地关好门窗之后,库耀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黑色人造革封面的笔记本放在他面前。
施蒂费尔仔细地打开笔记本。可惜,它是用旧德文写成的,他看不懂。他正想将它合起来,突然,一个熟悉的向上倾斜的签名出现在眼前。他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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