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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一桩绑架案中的怪现象

时间:2024-05-21

顾玉清

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和萨莱诺之间的卡瓦·代·蒂里尼小城附近,一座高大豪华的别墅掩映在油橄榄树和五针松之间。英国人H先生一家在这里过着舒适的生活。H先生是有名的富翁,他在布鲁塞尔附近开设一家大型企业,经常乘飞机穿行于比利时、南美、瑞士和意大利之间。因此,长住这里的只有他的夫人和女儿阿德尔。

阿德尔去年刚满十三岁,有着妙龄少女的天真,给这座寂寞的别墅带来欢乐。

不幸的是:1985年2月18日晚上,阿德尔突然失踪。她的父母抱头痛哭,长时间地守在电话机旁,等待消息。几个白天黑夜过去了,却杳无音讯。他们意识到,阿德尔可能被人绑架。唯一的解决办法是:不向警察局报案,而自行等待绑架者示意,交出赎金,否则阿德尔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几个星期过去了,依然毫无消息,H先生在一家私人电视台的寻人栏目里播放了一张阿德尔的照片。三个多星期后的某个深夜,别墅里的电话铃终于响了。H太太赶紧抓起电话筒,呼唤了好几声,没有回答。但从电话机里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电话的那一端有人,而且还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她不禁大声呼唤:“阿德尔,是你吗?回答我,阿德尔!……”然而,回答她的仍然是沉默。尽管如此,H太太由此相信,阿德尔还活着。

H先生请了一位名叫热弗·韦梅朗的比利时私人侦探来侦破此案。年轻的热弗精明能干。他一到别墅,就向H先生和太太面授机宜,并在别墅的电话机上安装了窃听设备。

次日晚上,别墅里又响起电话铃声。录音器录下了通话双方的奇特的话。H太太抓起话筒呼唤。

——阿德尔,是你吗?

——嗡嗡声……

——阿德尔,你好吗?亲爱的!

——嗡嗡声。

——他们要多少钱?……一千万……两千万……

——嗡嗡声。

——五千万行不行?如果行,叫他们写一封信来,说明他们想要多少。让他们今晚把信放在我们家的墙边,我们绝不会报告警察局。回答我,亲爱的!喂喂!

——嗡嗡声。

对话进行了好几分钟,阿德尔还是一言不发。她好象服了麻醉剂,不能说话,仅以呼噜声来回答H太太的问话。

一连十来天,几乎天天都有人以沉默的方式给别墅打电话。唯有一次发出了声音:“妈妈,玛丽亚,关心关心我吧!”这显然是阿德尔的呼唤。

热弗和他的助手每次都对电话通话进行监测。他们秘密地到意大利电信机构,对庞杂的电话线路进行细致的测算和研究,最终查出阿德尔经常使用的那台电话机的号码,从而查明她所在的建筑物的地址。

那不勒斯大街一百四十七号,这是一栋位于海边的五层大楼。百叶窗紧紧地关闭着,一个木制大门牢实地关住楼房的出口。热弗藏身于隐蔽处,窥探周围的动静。二十四小时过去了,出入大门的人却不多。白天,仅有五名青年人出来取报纸或买食物;晚上,另外一些衣冠楚楚的人鬼鬼祟祟地按过门铃,很快潜入室内。离大楼不远的人行道上,有几个妓女在那里游来荡去。热弗以自己特有的敏感立即意识到:这个大楼里很可能隐藏着一个黑妓院,阿德尔肯定被囚禁在里面。热弗势单力薄,不得不去同意大利警察局对话。

热弗向负责的警察讲明侦破本案的线索。警察却断言:“我们不能在全无证据的情况下,搜查这些人的住所。”

热弗失望地走上街头。当他正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辆美国安全部队的吉普车从他身边驶过。他灵机一动,决定找美国人来碰碰运气。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在那不勒斯附近建立一个海军基地。热弗来到美国安全部队的大楼前,碰巧结识了一位名叫米克上尉的军官。这位军官已经服役期满,即将回国。热弗向军官吐露真情,并请求帮助。米克上尉非常同情阿德尔的不幸遭遇,痛快地接受营救阿德尔的请求,并约定在第二天采取行动。

热弗带上一支转轮手枪,在预定的时期来到一四七号门前。米克上尉带着一些全副武装的人员,乘一辆美国安全部队的小型卡车随后赶到。他们作了行动前的部署:五层楼上,两个人把守一层,找到阿德尔后,立即吹口哨进行联络。清晨三点钟左右,热弗和美国武装人员钻进大门,冲向楼房各层大厅。在右边的一个大厅里,五个男人正在一张堆满酒瓶的桌上玩纸牌。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个个被迫面贴墙壁,举起双手。

安全部队人员在三楼发现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张床、一个衣橱和一个梳妆台。阿德尔就被关在这里。一名美国军人将小姑娘救起。她上身仅穿一件透明睡衣,腰间系一条黑色吊袜宽带。她被人化了妆,两只胳膊布满注射毒品时留下的针孔。她两眼痴呆无神,一句话也没有说。热弗将小姑娘裹进一条被子,抱上汽车,把她送往萨莱诺别墅。

这次行动干脆利落,一共只进行了两三分钟。行动结束前,所有犯罪分子一个也不敢轻举妄动。

阿德尔获救后,她的父母立即把她送往布鲁塞尔附近的一家私人医院治疗。阿德尔的身心受到严重的摧残,至今仍未康复出院。

但是事后,H先生和夫人总是拒绝追究和谈及此事;侦探热弗和米克上尉各自回到比利时和美国,意大利警察局甚至不承认发生过这么一件事;一四七号大楼被粉刷一新,里面开设了一家债务追还公司;至于那些罪犯,在突袭人员撤走后逃之天天。

人们不禁要问,事情怎么能够就这样了结呢?为什么侦探热弗和米克上尉当时放着罪犯不抓,而让他们逍遥法外?阿德尔的父母为什么不设法去伸张正义?这在一切善良人们看来,都有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咄咄怪事。然而,当前在西方社会,这类现象已经司空见惯。尤其在意大利,恐怖组织林立,他们

(下转第35页)(上接第33页)手段毒辣,动辄杀人。法律对这些人起不了什么作用。何况受害者追究起来,还会受到更大的报复。自认倒霉,让犯罪者逍遥法外,这是许多犯罪事件的受害者不得不采取的一种息事宁人的态度。

(李静推荐,摘自《环球》1986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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