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的“鼓语言”

谈金铠

把鼓作为“语言工具”，是非洲一种广泛流行的艺术。当然，这并不是说把鼓同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讲话相比，而是指在某种情况下，鼓可以代替讲话。比如，当人们讲话的时候，声音显得太微小，或者用鼓比用人更合适，这时候，就可以用鼓代替人讲话。

在加纳，阿肯人居住的地区，都预先规定了使用“鼓语言”的场合。比如丈夫不能在家里用鼓和妻子谈话，但他可以在跳舞的台上用鼓来赞扬她。打鼓人不能对酋长说:“你这样做可不光明磊落呀!”也不能威胁说，他不再为酋长敲鼓了，但是在节日或接见的时候，打鼓人就有权利通过打鼓来表达他的这些看法。

鼓也可以用来宣布社会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情。当然，在对要宣布的事件的选择上，每个部落是不同的。洛克莱族的鼓可以宣布出生死亡和婚庆。阿肯族的情况就不同:酋长的逝世可以用鼓来宣布，有时候要等死了以后很久才宣布。但是一般老百姓死了就不能用鼓来宣布，因为阿肯族的鼓语言是以酋长为中心的。另外，在紧急情况下也敲鼓，如战争的爆发。

战鼓是用黑羚羊皮或豹皮做成的，奇怪有趣的是，用豹皮做的鼓竟会发出象鼓子吼叫的声音。1881至1885年，苏丹爆发举世闻名的马赫迪反英大起义时，就是用这样的战鼓来动员人民参加战斗的。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最大的客轮“露齐泰尼亚”号被德国潜水艇击沉的消息马上就传到非洲中部地区，其速度几乎与欧洲各报纸报道这个惊人的消息同样的快。为报纸编辑部服务的是普通的电报和无线电报，而关于这件惨祸的消息，却是用鼓声传入非洲中部的。

非洲的方言那么复杂，旅行家们几乎每走一百公里就要换一个翻译员，可是鼓语言同中国的象形文字一样，可以操着不同方言的各部落所理解。正是因为这样，利用鼓声就能把消息从大陆的一个角落传到另一个角落。

当然，也并不是每个当地居民都懂得全部鼓声信号的，即使想听懂生活上的日常信号也得花费很多时间。至于从一个部落向另一个部落传达消息所用的信号，必须由“专家”才能把它译出来。有些地方竟有二十多种不同信号，他们打击殖民主义者，要集合全体居民时，就用鼓发出“全体可以拿起武器的战士紧急集合”这一短促而节奏均匀的信号。如果有事要通知全村的人，就敲几次村名，再击出发生什么事和要干什么的信号。例如要联合邻村人民打击侵略者，则先敲五、六次“来”这个信号，然后击出正文。如果情况特殊，如战争中出现危险，就发出更短促的“战斗!战斗!战斗!”

(摘自《外国风俗趣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