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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CEP 背景下中国—东盟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新机遇和新挑战

时间:2024-05-22

李奇璘 姚 莉

一、引 言

RCEP 由东盟主导,旨在消除贸易壁垒,创造并完善自由的投资与贸易市场,实现全面的经贸合作,特别是推动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服务贸易高度依赖国际往来和人员流动,而2008 年金融危机之后,全球经济出现波折,各国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抬头,美国退出跨太平洋贸易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英国脱离欧盟、印度拒绝加入RCEP,逆全球化趋势明显。2020 年全球暴发的新冠肺炎疫情迫使各国纷纷采取停止或限制国际航班、限制入境人员等防疫措施,进一步阻碍了人员的跨境流动,跨境商务活动、教育、医疗和旅游等国际业务陷入停滞或半停滞状态。RCEP 框架下各东盟成员国在东亚乃至亚太区域内,均做出了高于本国“10+1” 自贸协定水平的开放承诺,打破了贸易开放的阻力,释放出了巨大的市场潜力。中国加入RCEP 后,通过区域经济合作组织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和贸易全球化,这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反对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践行积极对外开放承诺的重要表现。

服务贸易是后疫情时期重塑国际经贸格局、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环节,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可以促进一国软实力的提升,增加科研成果、专利技术、品牌效应,提升国际形象,有助于增强一国在国际上的主导权和话语权,推进其由贸易大国向贸易强国演进。中国服务贸易总体竞争力正在不断提升,根据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D) 公布的数据,中国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从1982 年起步时的43.5 亿美元增长到2020 年的6617.2 亿美元,38 年间增长了151 倍,世界排名从第34 位跃居到第2 位,己成为拉动全球国际贸易增长的新动力。1982—2020 年中国服务贸易占世界服务贸易的比重从不足0.6%增长到5.6%,增长速度在近20 年里连续超过货物贸易。2010—2020 年中国服务业产值十年间增长97.04%,已经成为世界上服务业发展最快的国家,超过同期世界平均增速的2.8 倍。《全球服务贸易发展指数报告(2021) 》 显示,尽管2020年我国服务贸易进出口受疫情影响同比大幅下降,但降幅低于全球3.5 个百分点,并且在全球跨境投资整体下降的情形下,我国服务业利用外资逆势同比增长13.9%。

中国加入RCEP 后,缔结自贸协定达到19 项,协定下伙伴扩展到26 个。中国与东盟将进一步发挥地理毗邻的天然优势,相互开放市场、全面降低关税与非关税壁垒,加深经贸各领域的全面合作。双边服务贸易合作扩展到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智慧城市建设、大数据开发、新能源、新材料、电子商务和5G等多个领域,为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迎来了巨大机遇,将进一步深化双边战略伙伴关系。

二、中国与东盟服务贸易发展现状

(一) 贸易关系紧密

东盟因其地理位置、劳动力、自然资源等优势,是中国国际国内双循环价值链条上的重要一环,已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2019 年中国与东盟间的服务贸易总额达到679.3 亿美元,比2010 年增长了113.6%,其中出口增长了92.4%,进口增长了130.1% (见图1)。

图1 2010—2019 年中国—东盟服务贸易发展情况

中国正在经历服务贸易转型升级,根据《全球服务贸易发展指数报告(2021) 》,2020 年中国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上升到54.5%,超过制造业16.7个百分点,服务型消费占比超过45%。新兴服务贸易逐步发展,服务贸易进口和出口需求同时增加。伴随着中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从东盟国家进口劳动力密集型商品或服务的需求增加。中国进口劳动密集型中间产品及服务等可以解决国内劳动力成本增加的问题,降低产品成本,增加企业利润空间,为国内高附加值产品提供空间,助力中国供给侧改革,同时也为东盟提供了广阔的出口市场。东盟国家处在经济的高速发展期,成本低廉的高素质劳动力逐渐增加,出口劳动密集型的商品与服务成为其扩大经济收入的重要来源。

(二) 集聚效应明显

双方服务贸易集聚效应较为明显,中国的服务贸易主要聚集在长三角、珠三角等东南沿海地区或北京、成都等内陆发达城市。服务贸易伙伴主要集中在美国、日本、新加坡等发达国家,同时与东盟国家的服务贸易往来也在不断加深。2019 年仅上海一地与东盟的服务进出口总额就达到了近1000 亿美元,占上海服务贸易总额的52%。东盟服务贸易主要集中在泰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旅游经济较为发达的南亚国家,旅游服务贸易出口依赖度较高。根据UNCTAD、UN Comtrade 公布的数据,旅游业和交通运输业占越南、老挝和柬埔寨服务出口比重均已超过80%。随着中国人均可支配收入的不断提高,消费向着体验式和服务型升级转化,中国赴东盟国家旅游人数逐年攀升,成为东盟国家主要的交通和旅游服务贸易出口市场。

(三) 价值链攀升显现

中国服务业正在通过信息服务、知识产权服务等现代服务贸易的发展向价值链上游移动。根据《2020 上海服务贸易发展报告》,2019 年我国传统服务进出口总额为4603.6 亿美元,比上年下降了1.6%,新兴服务进出口总额为2644.7 亿美元,比上年增长了10.8%,高于整体增速8.3 个百分点。高技术附加值产品和服务满足了经济高速发展的东盟国家市场需求,进一步促进了中国强化技术、资本、信息等优势,增加高端服务贸易出口。东盟国家正处于工业化高速发展期,通过进口中国产业链完备的基础设施建设产品和配套服务也可以加速本国实现工业化和现代化。中国成熟的机电产品和配套服务已成为越南、柬埔寨、马来西亚等东盟国家贸易量最大的进口项目。中国与东盟国家均处于经济转型和产业结构升级期,贸易开放可以满足各自经济发展阶段的新要求,向价值链上游移动,有助于重构服务贸易全球价值链的格局。

三、RCEP 签署对中国—东盟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带来新机遇

(一) 战略伙伴关系升级

自2003 年中国与东盟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以来,双边关系不断深化发展,陆续签署了《服务贸易协定》 和《投资贸易协定》,在服务贸易中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战略成果。中国把服务业开放作为新一轮开放的重点,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持续推进服务业开放,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目录持续缩短,服务改革的配套措施不断完善。RCEP 在东亚乃至亚太区域内降低了政策的不确定性①汪亚楠等(2021) 通过2002—2014 年高精度微观数据的测算,实证研究发现缔结自贸协定能够降低贸易政策的不确定性,签订协议后东盟国家中泰国、新加坡、缅甸、越南等国家政策不确定性均大幅降低。,成员国之间开展经济和技术合作,进行贸易与投资往来,降低关税、非关税等贸易壁垒,实现区域内商品、资本、技术和人员的跨境自由流动,致力于达到最大限度的互惠互利,缩小参与国家间的发展差距。

RCEP 下各成员国进一步降低准入门槛,以负面清单方式进行准入谈判,负面清单作为否定承诺的方式,清单上有限的禁止范围外的品类均可以予以准入,透明度较高,给予外国投资实质性开放待遇。成员国之间突破传统区域协定中严格的原产地限制,商品可以用协定中多个缔约国的中间品,只要达到增值和中间品生产要求,即可享受零关税的优惠政策。这将使区内所有成员国在开放与合作中受益,有效促使亚太地区走出后疫情时期逆全球化趋势,破解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此起彼伏的困局,弥补中美贸易摩擦以来,中国对美国贸易总量的下滑,强化东盟区域的国际影响力,加深中国与东盟各国之间的战略伙伴关系。

(二) 服务贸易互补性增强

RCEP 对双边服务贸易的推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服务贸易互补程度。贸易互补是由国家间比较优势与发展阶段差异形成的两国间供给与需求的匹配程度(张彬,2013)。贸易互补性指数TCL 可用来衡量一国某种产品的出口和另一国该商品进口的吻合程度。陈秀莲(2011) 借鉴该指数测算了中国与东盟间服务贸易的产业间和产业内互补性。本文选取服务贸易互补性指数(TCI 指数)②TCI 指数计算公式为: TCI =RCAxi×RCAmj。其中,RCA 指数反映一个国家某一服务产业贸易的显示性比较优势,通过该产业在该国出口中所占份额与世界贸易中该产业占世界贸易总额的份额之比来表示; xi 表示i 国的服务出口, mj 表示j 国的服务进口。来测算中国与东盟服务贸易各领域的互补性。两国贸易互补性指数TCI 值越高,反映了一国的贸易出口对另一个国的贸易进口依赖度就越高。

从中国与东盟国家的服务贸易互补性指数TCI来看,中国商品相关服务贸易和交通运输服务贸易出口对东盟依赖性最强。商品相关服务贸易2010 年和2020 年TCI 值分别为17.91 和6.53,虽然2020 年依赖度比之前有所降低,但仍然是服务贸易中除交通运输服务贸易外依赖度最高的类别。中国加入RCEP 磋商后,对东盟交通运输依赖度显著提升,交通运输服务TCI 值在2010 年为3.46,2020 年上升到8.25。在东盟各国中,中国商品相关服务对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依赖度最高,TCI 值分别为2.32 和1.23;交通运输服务对泰国、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的依赖度排名前三,TCI 值分别为2.27、1.76 和1.70;旅游服务贸易对菲律宾依赖最高,TCI 值为1.15;其他服务贸易对东盟各国依赖值较为平均(见表1)。

从东盟国家和中国的互补性指数TCI 来看,中国加入RCEP 磋商后,东盟对中国商品相关服务贸易TCI 指数从2010 年的0.11 增加到2020 年的1.45;对中国旅游服务贸易的TCI 指数从2010 年的3.34 增加到2020 年的5.94。东盟国家服务出口对中国依赖度最高的类别分别是旅游服务贸易和交通运输服务贸易,2020 年TCI 值分别为5.94 和3.83。其中,泰国、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对中国的旅游服务贸易TCI 值最高,分别为11.85、5.88 和3.60;对中国交通运输依赖度最高的三个国家分别为新加坡、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TCI 值分别为1.99、1.11 和1.03;对中国商品相关服务贸易依赖度最高的三个国家是马来西亚、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TCI值分别为1.27、1.05 和0.43 (见表2)。

从表1 和表2 中可以看出,RCEP 放大了中国和东盟国家之间的服务贸易互补性,增加了双方服务贸易之间的相互依赖度。2020 年中国在交通运输服务和其他服务贸易领域,对东盟的依赖程度比2010年有大幅提升,而东盟加入RCEP 磋商后在商品相关服务贸易和旅游服务贸易领域对中国的依赖程度显著提升。印度尼西亚和泰国旅游服务贸易对中国的依赖程度增加了2~3 倍。东盟国家正处在经济高速发展阶段,需要大量从中国进口商品、建筑等方面的配套服务,RCEP 让中国与东盟国家在商品相关服务贸易和交通运输服务贸易中形成了较强的双向互补关系。随着中国国民收入的不断增加,国民消费也从商品消费更多地向服务消费倾斜,各种旅游服务、娱乐服务以及科技含量较高的体验式服务成为中国服务进口的新方向,而RCEP 在旅游方面互免签证、简化签证等措施将进一步提升东盟国家对中国市场的依赖。因此,RCEP 将继续加深双方贸易互补性,增强中国在区域价值链当中的主导权与话语权。

表1 2020 年与2010 年TCI 指数对比——中国依赖东盟国家的程度

表2 2020 年与2010 年TCI 指数对比——东盟国家依赖中国的程度

(三) 新兴服务贸易领域渐进式开放

专利技术、知识产权、版权是未来产业争夺的高地之一,与之对应的数字贸易、信息服务贸易与版权贸易等成为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新领域。疫情下人们减少了线下活动,对线上服务的需求大幅增加。数字技术带动线上活动创新发展,数字贸易跳出了传统的时间、空间贸易约束,以互联网和信息技术为基础、以数字交换为手段,将传统贸易延伸为数字信息化标的的创新型交易产品,大幅提升了交易效率,将在下一阶段的智能化时代扮演重要角色。中国与东盟国家在RCEP 框架下签署协定,在金融、电信等重要领域以及新兴服务领域采取渐进式的开放政策,进行服务贸易一体化的深度合作,新增研发、管理咨询和产业链服务等贸易内容,提高了金融、法律、医疗和建筑等37 个部门的承诺水平,达到已有自贸协定的最高水平。

RCEP 突出亚太地区在全球的重要地位以及东盟在亚太地区的核心地位,产生区内的贸易创造和区外对区内进行贸易转移的效应,推动双边服务贸易由依托商品的劳动密集型传统服务贸易,转向依托科技的知识密集型现代服务贸易。RCEP 增加政策透明度,打破服务贸易面临的人员流动限制和企业的市场准入限制,消除以国际标准、外国所有权等为条件的歧视性监管措施和管理手段,创造出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新需求点。RCEP 下数字基础设施的完善将推动中国与东盟成员国间的线上数字交付金融服务贸易呈现井喷式增长,成员国间进行以数字化为基础的跨境支付金融服务贸易,弥补了境外消费(M2) 与人员跨境流动(M4) 涉及的金融服务的下降,为数字平台加深与发展提供了金融基础。通过数字平台的建设,数字医疗、远程教育、智能物流等都可以成为新的数字服务贸易服务模式,突破传统行业面临的贸易壁垒,产生定制化、智能化、个性化的贸易产品。比起旅游、交通等传统服务贸易领域,在数字贸易这个全新的领域,中国与欧美发达国家的差距不大。RCEP 在新兴领域的渐进式开放,将使中国在新兴服务贸易领域形成出口竞争优势,重塑产业价值链,减小服务贸易逆差,形成新的国际贸易竞争力。

四、RCEP 背景下中国—东盟服务贸易合作面临的新挑战

(一) 深入合作存在不确定性

从日本加入RCEP 的摇摆态度到印度拒绝加入RCEP,可以看出各国在后疫情时期十分关注国内经济增长和就业平稳两大问题。如果减让关税短期内造成逆差过大,冲击一国国内市场的平稳性,就会影响各国在RCEP 框架内深入合作的积极性。东盟部分国家间经济模式存在不同程度的同质性和一定的脆弱性,造成RCEP 框架下某些服务领域的替代性增强,当突破了商品相关服务、交通运输等传统服务领域,新领域服务贸易合作容易在国际分工和利益分配的相互博弈中引发地缘冲突,从而给RCEP 的持续开放带来威胁。另外,RCEP 协议规则在服务贸易合作中还处于协商探索阶段,中国与东盟各国服务领域的开放程度比发达国家普遍较低,风险识别和防范经验不足,对于服务贸易开放当中遇到的问题还缺乏预见性和应对机制。服务贸易的深度合作涉及国家政策导向、当地法律规定和文化背景、技术资金支持等复杂因素,能否在RCEP 框架下实现全面开放和深度合作还存在一定程度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预见性。

(二) 出口竞争力不平衡

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已经成为国家国际竞争力的重要体现,然而中国与东盟国家存在出口竞争力不平衡的问题。董小麟等(2007) 用出口竞争力指数对比中国与美国、法国等发达国家之间的旅游贸易竞争力。余道先等(2010) 用TC 指数测算了我国生产性服务贸易的竞争力。本文选取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指数(STC 指数)①STC 指数计算公式为: STC =( X-M )/( X+M)。其中, X 为一国服务贸易出口额, M 为一国服务贸易进口额。比较中国与东盟国家的服务贸易竞争力。STC 指数反映了一国服务贸易净出口额占其服务贸易总额的比重。如果STC 指数<0,则反映出该国服务贸易处于净进口国地位,贸易竞争力较小;如果STC 指数>0,则反映出该国服务贸易处于净出口国地位,贸易竞争力较强;如果STC指数接近0,则说明该国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处于国际平均水平。

如图2 所示,中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从2010 年之后服务贸易都处于净进口国的地位。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在2008 年之前接近0,即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国际平均水平,2008 年之后逐渐落后于东盟其他国家,但加入RCEP 磋商后,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有显著提升,2020 年已超过印度尼西亚、泰国和马来西亚。东盟国家中,菲律宾和新加坡在加入RCEP 磋商后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有显著提升。新加坡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从2008 年之后一直接近国际平均水平,加入RCEP 后呈现上升趋势。菲律宾从2006年之后一直保持了净出口国的地位,竞争力自2018 年之后超过泰国成为东盟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最强的国家。泰国从2012 年后也成为服务贸易净出口国,并且在2014 年之后超过东盟其他国家成为东盟竞争力最强的国家,但在2020 年受疫情下旅游贸易缩减的影响,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显著下降。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从2013 年之后就逐渐落后于东盟各国,但在加入RCEP 磋商后竞争力显著增加。

图2 2000—2020 年中国—东盟国家服务贸易STC 指数

(三) 新兴领域竞争激烈

首先,中国服务贸易大而不强,与同类经济体相比,总量较低,发展不充分,服务贸易额占货物贸易的比重不足15%,而美国这一占比为30%左右。其次,中国服务贸易结构不够优化,占据绝对优势的仍然是商品相关服务、建筑、交通运输等传统服务,贸易顺差主要体现在附加值较低的传统部门,在咨询、保险、金融等新的服务贸易领域,中国与发达国家差距较大,处于逆差国的地位,并且逆差处于较高水平。最后,中国在新兴领域未形成竞争优势,在线服务、数字服务等领域刚刚起步,缺乏新技术在服务贸易领域落地的完善配套机制,没有形成具有品牌效应和国际竞争力的新兴领域服务业龙头企业,存在制度不完善、技术不成熟和管理方式落后等等问题,大量增值环节的核心技术和服务依赖进口,无法将新兴领域取得的技术进展应用到微观实体当中形成出口现实。依托大数据、区块链等新兴技术,实现服务贸易数字化、在线化和智能化是服务贸易取得突破性进展面临的主要挑战。要在RCEP 下实现服务贸易的高质量发展,就需要用科技与知识赋能服务业,将知识产权的大量进口转化为自主创新,在新兴服务贸易领域有所突破,形成竞争优势。

五、促进中国—东盟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对策建议

(一) 增强合作信念形成坚定伙伴关系

中国与东盟应当在RCEP 背景下坚定合作信念,通过磋商与深度合作持续推进双向开放,形成富有成效的全面伙伴关系。当前RCEP 中服务贸易规则制定尚处于探索阶段,中国应当站在国际宏观视角上积极推进服务贸易开放的顶层设计,邀请伙伴成员国一起参与到服务贸易开放的规则制订中来,形成有益于开放与创新的监管理念和监管环境,降低服务业的准入门槛,优化负面清单管理制度,拓展特色服务出口基地,升级服务外包业务,打造服务贸易新业态模式,健全区域合作体系。借助RCEP 推动服务业开放的法律法规制定和营商环境建设,在合作中占据相对主动的地位,通过对标发达的国际标准推动国内服务贸易业质量的提升,指导行业和企业适应新的标准,增强服务型企业的效益和竞争力。推动新兴服务贸易,特别是金融服务、信息服务和数字服务等发展,逐步开放这些较为敏感的服务领域,通过高质量发展从贸易大国向贸易强国转变。加快与东盟全面贸易伙伴关系建设,形成有利于双方的新突破与发展,增强双方合作基础和信念感,促使各国摒弃单边主义,在深度合作中发展高质量的服务贸易,带动经济全面发展,获得更大的市场红利和贸易红利,实现互利互惠合作共赢。

(二) 推动服务贸易广化提升出口竞争力

RCEP 作为一个全面、现代、高质量的互惠贸易协定,其签署为中国和东盟提供了更好的合作契机,有利于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增进产业合作,降低流通成本,缩小经济差距。中国应当抓住RCEP 签署的重大机遇,通过服务贸易广化增强出口竞争力。服务贸易广化是三大产业的有效融合,将货物、服务、投资三位一体结合起来,相互助力形成附加值更高的产品和体验感更好的服务。2019 年以来中国增长较快的服务贸易项目包括设备维修、检修、改造服务与配套保险服务等制造业相关服务出口。中国在帮助“一带一路” 国家包括东盟国家进行基础设施的开发与建设过程中,除了提供设备、设施的直接出口,提供融资租赁服务的出口,还可以扩展产业链的延伸服务,围绕客户需求提供智能化的远程设备管理、维修、改造和指导服务,实现全过程、全方位、全天候的智能化服务,并依托亚投行进行一系列的金融、知识产权、信息等服务的配套出口。

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不强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制造业服务化程度不深,缺乏与制造业配套的中高端服务产品,这不仅是服务业也是制造业发展的关键瓶颈所在。以智能、信息产业主导的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发展是中国下一阶段成为制造强国和贸易强国的主要挑战因素。服务贸易广化可以增强各产业链的服务功能,推动全产业组合出口,通过提供流程化、智能化的服务创造额外价值,例如与货物贸易配套的保险出口,增加险种、提供更优质的理赔服务,为客户量身定制个性化解决方案。服务贸易广化可以让服务业深度参与全球价值链,推动服务贸易向着智能化、数字化与现代化发展,增强服务出口竞争力,改善中国与东盟间出口竞争力不均衡的现状。

(三) 把握时机在新兴服务贸易领域形成优势

尽管当前国际经济环境对服务贸易不利,但机遇也伴随挑战而生。在线教育和在线娱乐、跨境管理和咨询服务、知识产权和专利技术贸易、数字贸易等创新服务贸易需求量增大,受到了越来越多的重视。以产业服务的供给端线上创新化和需求端的数字化为依托的在线服务贸易抗风险能力较强、利润空间大。如果把握住新兴服务贸易的发展机遇,进行以数字贸易为主导的服务贸易供给侧结构优化升级,就可以实现服务贸易跨越式的突破发展,有效应对逆全球化带来的挑战。数字服务贸易广泛存在于金融、保险、计算机等各个领域,发展迅猛,但各国对其缺乏充分认识,甚至存在监管空白,发展空间巨大。随着RCEP 的签署,双方经济贸易合作进一步加深,可以在新兴服务贸易领域形成大量合作。

中国与东盟在大量嵌套高附加值的服务环节,比如信息服务、技术服务、金融服务、保险服务和销售服务等可以进行广泛合作。应当顺应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潮流,推进高附加值以及知识、技术密集型服务贸易的发展,提升中高端服务的质量与效益,在线上教育、远程医疗、互联网金融和在线游戏等新兴领域积极探索、制定数字产品的跨境交付标准、数字贸易交易规则,形成数字贸易的独特优势,在国际市场上形成弯道超车的领先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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