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22
盛 卿 刘 楠 陆 尧
(北京邮电大学网络系统与网络文化北京市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0876)
国内关于高校图书馆学习空间及相关概念的研究一直保有热度。张黎等学者通过网络调研总结了国外高校图书馆学习空间的现状、特点和启示[4](2016);周晓燕、吴媛媛以19所世界一流大学图书馆的空间战略规划为例进行了服务空间拓展的研究[5](2017);董光芹以南洋理工大学图书馆为例对图书馆多元空间服务进行了设计研究[6](2018);陈丹对美国高校图书馆的安静学习空间进行了考察,为安静学习空间设计提供了细致的参考[3](2019)。总的来说,国内已有的高校图书馆学习空间研究以案例和文献研究为主,具有很显著的实用导向,为相关的图书馆工作提供了有益参考。研究不足之处在于:对学习空间理论未作充分探讨,一些概念需要进一步厘清;对学习空间中“安静或交谈”这一重要问题的关注不够全面。本文基于国内外文献梳理了学习空间的相关理论,提出学习空间的社交性问题,并围绕具有一定代表性的多所国外高校的图书馆学习空间展开社交性分析,希望能为本土高校图书馆在学习空间设计方面带来一些有益的启示。
在英文文献和国外图书馆中,学习空间主要对应两个词汇——study space、learning space,实际使用时,study place、study area、study zone等词也常用来表述学习空间。作为图书馆场所来说时,study space和learning space可以通用,Scott Bennett在一篇探讨如何将学习因素融入图书馆规划的论文中就使用了“study/learning space”的表述[7],以示研究的严谨性。相比study space,learning space一词的用法更为丰富——除了表示普遍意义上的学习场所,还特指某类学习空间;除了作为场所类型名称,还可以用来表征共享空间概念。learning space的三种用法虽然会引起一定程度的混淆,但也恰是全面理解学习空间理论内涵的有益框架。
广义的学习空间包含所有可以用来学习的图书馆场所,阅览室、研读间、咖啡厅、团队学习区、信息共享空间、廊道上的沙发……所有能深化或丰富学习行为的场所均在此范畴内[8]。作为场所的学习空间还有一种狭义的理解——在一些文献中特指以团队学习空间、信息共享空间、学习共享空间为代表的,推崇互动与协作的新型学习空间[9]。学习空间狭义用法的出现可被视为新型学习空间相对于传统学习空间更受关注和追捧的一种间接证据。学习空间一词有时还用来表征信息共享空间、学习共享空间之后的“共享空间概念的第三次迭代”[10]。共享空间是在学习理论重心由知识传递转向知识协同创造背景下产生的重要概念,其承认知识和学习的基本社会维度,通过鼓励社交和知识交换[11]提供各种正式和非正式的灵活学习空间来更好地帮助和促进学习。对比“二代”学习共享空间,学习空间的形式更灵活、环境更开放、社交性更强,可被视为学习共享空间使命的某种推进。
从学习空间的理论来看,互动、协作、团队、共享、灵活、开放等具有社交意味的空间概念已经成为其内涵的一部分,并显现出越来越蓬勃的势头。Matthews认为最有意义的学习发生在个体参与社交学习活动时[12]。无论团队学习空间还是学习共享空间,均可视作对用户社交学习需求的一种回应。Scott Bennett认为图书馆面临的挑战已经从学习与社交之间的竞争转变为对本质上既有学术性又有社交性的行为的管理[13],鉴于图书馆不言自明的学术性,社交性无疑成为了“管理”的主要着力点。在笔者看来,高校图书馆中的学习行为有两种基本模式:一是独立思考、独立学习,二是互相启发、合作学习。二者的根本区别可以归结为前者没有社交性或社交性弱,后者社交性强。学习空间的社交性可以理解为支持社交性学习行为的一系列空间属性的总和,包含空间布局、学习设施、环境设计、使用规则等一系列能够影响学习行为和社交体验的因素。
丁培、胡振宁将高校图书馆学习空间细分为安静学习区、小组学习区、社交学习区、探索实践区、培训教室、合作服务区[14]。张黎等学者基于国外案例调研,从不同维度出发归纳出多种学习空间类型:按照人数和规模分为个人学习空间和小组学习空间;按照空间用途分为安静空间、交谈空间、会议室、电脑房、休息室等。以上分类基本覆盖了所有的学习空间类型。在笔者看来,社交性可以作为一个考察图书馆学习空间的基础指标,用它来串联环境、设施、规章、制度等一系列空间设计与管理因素,将所有的图书馆学习空间类别置于同一维度之下进行分析和评价。从社交性的角度来看,上文中的安静空间、个人学习空间属于独立学习空间,小组学习空间、交谈空间属于社交学习空间,而培训教室、电脑房的空间属性则要视管理方面的具体要求而定。以社交性为考察维度不仅能划分出“独立”和“社交”两大学习空间阵营,还能进一步明确同一阵营下不同空间的社交性强度(如小组学习空间与交谈空间同为社交学习空间,但后者的社交性可能更强),有利于细化对各类学习空间的分析与评价。
课题组选定了北美、西欧、北欧、南欧、东亚、东南亚、西亚、澳大利亚24所著名高校的图书馆系统进行网络与文献调研,并对其中4所高校的总图书馆进行了实地考察,希望能在多国调研的基础上呈现当前名校图书馆学习空间的大体面貌。调研学校类型方面,在保证区域顶尖前提下既有哈佛大学[15]、耶鲁大学[16]这样的顶级名校,也包含代尔夫特理工大学[17]、哥本哈根大学[18]这样的中坚一流;既有起源于1096年的英语世界第一所大学——牛津大学[19],也有创办于1981年的年轻名校——南洋理工大学;既有剑桥大学[20]这样体量巨大的综合性大学,也有罗德岛设计学院[21]这样小而精的专业院校。
从表1来看,各高校图书馆的学习空间无论是名称、类别还是分类维度都存在一定差异。例如,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图书馆按照空间的开放程度将学习空间划分为“室”“区”两大类别,外加一个特色的VR地带[3],而爱丁堡大学图书馆[22]则从设施、使用群体、噪音情况、开放时间等多维度出发对学习空间作出了非常具体的划分。深入调研发现,各高校均有非常丰富的学习空间形态与管理模式:从声音管理政策来看可以分为“无声”“安静”“低语”“交谈”“不限”五个等级;从空间的开放程度来看可以分为封闭、半封闭、开放三种类型;从占用方式来看可以分为随到随用和预约使用两种模式。这些都是学习空间社交性的重要影响因素。此外,准入人数、室内设施、环境设计等也会对学习空间的社交性造成影响。基于这些影响因素,文章将上述高校图书馆学习空间归纳为:零社交学习空间、弱社交学习空间、强社交学习空间、学习型社交空间四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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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24所国外高校图书馆学习空间概况[2]
3.2.1 零社交学习空间
零社交空间主要有独立学习室和无声(silent)学习区。独立学习室指供单人学习使用的隔间,有些高校也叫研读间、研修间,十分安静和私密,是一种没有社交性的学习空间。并不是所有高校图书馆都有独立学习室,即便有,一般也不会太多。例如麻省理工学院没有独立学习室,耶鲁大学仅有两个馆配置了少量独立学习室,而拥有全美最大高校图书馆系统的哈佛也仅有5间。在调研的24所国外大学中,独立学习室数量最多的是南洋理工图书馆,共计14间,与图书馆的学习空间总量相比还是非常少的。
无声学习区是一种声音控制极严的公共学习空间,有些高校也叫绝对安静区,不仅严禁交谈,而且禁止使用带键盘的电子产品(避免键盘敲击声),如笔记本电脑。极为严苛的声音政策基本杜绝了空间中任何程度的社交学习行为,使其成为一个零社交学习空间。调研发现,只有部分高校设置了无声学习区,例如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的哲学阅览室、东京大学综合图书馆主阅览室的无键盘区、多伦多大学格斯坦科学信息中心的无声空间等。
3.2.2 弱社交学习空间
弱社交学习空间主要指安静(quiet)学习区。安静学习区是“请勿交谈”的公共学习空间,有些高校也会沿用阅览室、自习室等传统名称。与无声学习区不同,安静学习区允许使用键盘设备,而且通常默许短时低声交谈。悉尼大学的安静学习空间更进一步——明文允准不影响他人的低声交谈。略有弹性的声音政策让轻微的社交学习行为有了发生的可能,使其成为一个弱社交学习空间。安静学习区几乎是所有图书馆都具备的学习空间类型,而且通常也是占比最大、使用频率最高的学习空间。
各式书桌是安静学习空间中的“基础设施”,书桌的隔断设计会对所处空间的社交性有微妙的影响。耶鲁斯特灵纪念图书馆中没有隔断的传统长桌让用户彻底“暴露”于环境之中;牛津博德利图书馆的书桌中央有与视线平齐的挡板,给予用户一定的个人空间;还有一些高校会设置挡板三面环绕、高过头顶的卡座式书桌,几乎能完全“包裹”学生。有学者曾专门对图书馆书桌的隔断设计进行研究,发现用户满意度和学习效率最高的是既能看到人,又能避免眼神接触的隔断,因为用户既想有个人空间,又想要集体氛围[23]。
3.2.3 强社交学习空间
强社交学习空间包括团队学习区、团队学习室和创客空间等。团队学习区是供多人进行协作学习的公共区域,有些高校也叫非正式学习空间、学习共享空间,用户在此可以充分地交流、互动,具有显著的社交性。团队学习区是所有调研对象都具备的学习空间类型,而且通常也是占比较大、使用频率较高的学习空间。团队学习区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没有任何隔断,例如加州伯克利商学图书馆[24]以五座圆桌为“元件”组合成一片完全开放的团队学习区;另一种以学习舱为基础单元,学习舱是不完全遮挡、不完全隔音,可容纳数人共事的半封闭空间,例如帝国理工中央图书馆[25]用一个个学习舱组合成一片营地般的团队学习区,身处其中的学习团队既能享有专属空间,又能感受整体氛围。没有隔断的开放学习区可能仅有基本的学习桌,也可能会配置屏幕、白板等社交学习设施;半封闭的学习舱通常设施齐备。
团队学习室是封闭和隔音的独立房间,有些高校也叫研讨间、讨论间。得益于高度的私密性、完备的团队学习设施,团队学习室可以让用户进行高效的讨论与协作,是最受用户欢迎的社交学习空间。团队学习室存在于所有被调研高校,并且数量上普遍多于独立学习室,其中耶鲁大学图书馆有团队学习室15间,哈佛有26间,麻省理工有33间。团队学习室的规格也更多样,可能是仅供三五人使用的研讨间,也可能是10人规模的小会议室,甚至是类似教室的大房间——哈佛和耶鲁图书馆团队学习室名录下均有可容纳20余人的教室。学习室的配置通常会因为学科因素而存在差异,例如麻省理工巴克馆(工程学)的团队学习室可供8人使用,配有桌椅、白板、屏幕等,而杜威馆(管理与社会科学)的团队学习室则能容纳12人,除常规配置外还有视频会议设备,颇有几分跨国公司会议室的感觉。
创客空间是一种让用户聚集,在实践中学习、交流和创新的空间类型,具有很强的社交性。斯坦福大学莱斯洛浦学习中心[26]的“create:space”、悉尼大学图书馆[27]的“ThinkSpace”都凭借精良的设计和先进的设施给笔者留下深刻印象。由于国内近年对于创客空间已经有了非常充分的案例研究,故不再展开探讨。
3.2.4 学习型社交空间
学习型社交空间主要有活动空间、休闲空间以及新型团队学习空间,是社交性最强的学习空间。
活动空间是指用来举行集会和展览的公共场所,有些高校也叫开放空间,多数活动空间其实是一块“交通”便利的开阔区域,根据需要临时举行学术集会和展览。由于此类空间侧重于学术社交,已非一般意义上的学习空间,故称之为学习型社交空间。在调研高校中,新建馆舍,如阿伯丁大学新图书馆[28],基本都有活动空间;而传统馆舍,如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则大多没有。
休闲空间主要分为公共空间里的软座区、以咖啡厅为代表的餐饮区、专门的休闲区/室三类,可视作“弹性设计和互动空间趋势”[29]的具体体现,是典型的学习型社交空间。笔者调研的所有高校图书馆都设有休闲空间,多数图书馆会在大堂或是窗边布置一个软座区,用户可以在此放松地阅读或交谈。爱丁堡大学主图书馆的咖啡厅名为“咖啡厅学习空间”,是“在编”的学习空间;阿尔托大学图书馆[30]的洞屋是专门的休闲区,环境酷炫,用户可以缩在墙洞里、窝在吊椅上阅读、聊天。休闲空间对于学习的促进作用在社交学习这一基本面外还有一点——有学者认为概念距离越远的知识越能成为突破性创新的灵感来源[31],休闲空间中常有的那些与眼下学习无关的交谈和浮想或许反倒能引发出意想不到的创意。
新型团队学习空间指以南洋理工大学“李伟南图书馆空间”和东京大学“图书馆广场”为代表的空间类型,主要由活动区、团队学习区混合而成,是社交性极强的学习型社交空间。南洋理工大学“李伟南图书馆空间”被定义为学习与协作空间[32],其覆盖了图书馆第二层的整个开放空间和第三层的部分空间,主要有三个区域:①建有看台、配备大型触摸屏的活动区;②设置了学习舱、学习廊和各式学习桌的传统团队学习区;③配备了高端计算机的数字区。活动区与团队学习区的混合是该空间的灵魂,活动区集会或展览所带来的信息量和人流量使此处的团队学习区与普通团队学习区产生了很大的不同。普通团队学习区的模式一般是既定团队围绕既定主题展开协作,而“李伟南图书馆空间”中的用户有更多机会获取新知识、结识新伙伴,尤其是那些来自其他学科的知识与伙伴。“李伟南图书馆空间”可以被整体视作一个社交性更强的新型团队学习空间。无独有偶,东京大学“图书馆广场”也是一个类似的团队学习空间,《新图书馆计划》描述道:在没有分割的圆形空间中,各种人聚集在一起,你可能会不经意看到别人的活动,听到别人的交谈,是一座刺激的“圆形知识广场”[33]。实际上,上述两个空间已经涉及学习共享空间之后的“共享空间概念的第三次迭代”——弱化了场地的形态限制和用户的人际边界,更宽松、更灵活、开放度更高、社交性更强。有意思的是,南洋理工大学和东京大学也恰好是为数不多的直接在图书馆空间分类名称中使用“学习共享空间”一词来表征传统团队学习区的高校。
图书馆学习空间有非常丰富的内容,机房、(常设)展厅、培训室、放映厅、报告厅、实验室、工作室等均可被纳入其范畴,但由于资料有限或各校差异较大,无法形成整体性评价,故未作讨论。
不仅特定学习空间具有某种程度的社交性,学习空间作为一个整体也可以进行社交性评价。考察各校图书馆强/弱社交学习空间的比例,可将其整体社交性划分为“极弱”“弱”“中度”“强”四个等级。“极弱”即弱社交空间占有绝对优势。不算咖啡厅,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的老馆和拉德克利夫楼全部是安静学习区;除一间茶室、一间会议室外,剑桥大学图书馆全部为安静学习区。因此,牛津和剑桥总馆的社交性整体上是极弱的。“弱”即弱社交学习空间的占比显著大于强社交学习空间。爱丁堡大学主图书馆三至六层全部为安静学习区,二层与地下一层为混合空间,一层为团队学习区,独立学习空间是社交学习空间的近三倍,因此整体上是一个弱社交学习空间。“中度”是指强/弱社交空间的比例大体相当。哈佛大学图书馆将学习空间分为“交谈”“低语”“安静”三类,在总共97处空间中,“交谈”51处、“低语”23处、“安静”23处。依据前文研究将“低语”与“安静”合并计数,哈佛图书馆学习空间在整体上具有中度社交性。“强”是指强社交空间的占比显著大于弱社交空间。阿尔托大学图书馆总计三层,其中地下一层与一层分别是休闲空间与团队学习区,二层为安静学习区,整栋馆舍是一个典型的强社交学习空间。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图书馆在社交性管理方面值得关注。常规时段,该馆有安静学习座位371个,团队学习座位超过700个,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强社交学习空间;一旦进入考试周期,该馆会将所有开放空间中的团队学习区改为安静学习区,安静学习座位增至1 000个左右,整体社交性由强转弱。
ACRL曾在图书馆价值报告中提出高校图书馆的战略应该和高校的整体发展战略契合[34]。学习空间的社交性必须符合图书馆的宗旨、愿景,必须遵从高校的目标、定位。东京大学的定位是“全球性的知识创新与协作据点”。东京大学图书馆“21世纪学术共享空间”计划的代表性成果——“图书馆广场”是一个知识密集的新型团队学习空间,具有极强的社交性,鼓励跨学科的交流与融合,有效地促进了“知识创新与协作”,很好地对应了大学的发展定位。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图书馆的使命是“让知识自由流动”。该馆拥有非常多样化的学习空间,其中强社交性的空间占据了主导地位,图书馆整体而言是一个自由、开放、充满活力的社交学习空间,为知识交流和团队协作提供了非常优越的环境和氛围,体现出对于“知识的自由流动”使命的高度支持。
从调研来看,虽然高校图书馆非常重视社交学习空间建设,各种社交学习空间“遍地开花”,但零社交性、弱社交性的各种独立学习空间其实也在扩容,不同社交性的学习空间整体呈现出平衡发展态势。牛津大学博德利图书馆将“学习空间数量增加4%”作为重要成果写入了2017—2018年报[35],此处的“学习空间”是弱社交性的独立学习空间。两大类空间的平衡发展还体现在它们的和谐共处上:在空间有限的情况下,图书馆会修建玻璃墙等隔音设施来减少干扰,很多图书馆都有类似举措;在空间相对充裕时,通常用分层划区的方式来隔离两大类空间,例如阿尔托大学学习中心采用的“低层闹、高层静”的规划方案;更有大学为社交学习空间修建了专门的馆舍——东京大学的学习型社交空间“图书馆广场”建于综合图书馆广场的地下区域,独立于全部是弱社交学习空间的综合馆,实现了彻底的“闹静分离”。平衡发展不是平均发展,而是不盲目跟风,合理、务实地设计发展模式。
调研对象在不同社交性的学习空间之下都有丰富的具体实践。哥本哈根大学的硕士论文席、阿伯丁大学的研究室都是零社交学习空间之下的设计探索,对应不同情境的独立学习需求。爱丁堡大学的咖啡学习空间、特拉维夫大学的“豆袋”室[36]都是学习型社交空间下的具体实践,可以满足不同目的的社交学习需求。一些高校图书馆会从用户需求出发设置一些特殊的学习空间。例如多伦多大学罗巴茨图书馆的家庭学习空间[37],同时配备电脑、工作台、白板等学习设施以及玩具、游戏桌、小黑板等儿童设施,满足了家长兼顾(团队)学习和(结伴)育儿的需求。更多的特殊学习空间源自用户在专业学习和技能训练上的需求,例如慕尼黑工业大学图书馆[38]设置了演讲人角,配有摄像头、麦克风、扬声器、聚光灯、触摸屏和实物投影仪,用户能够练习使用设备,并通过录像了解自己的演讲效果。总体来说,社交学习空间的细分类型更为丰富。
调研中发现了很多令人印象深刻的空间与服务细节,虽然它们不足以影响全局,但无疑能在很大程度上提升用户的独立或社交学习体验。在独立学习空间里,常常可以看到一些辅助用户查阅文献、方便用户持续学习的服务。例如爱丁堡大学图书馆提供海绵书托和包布钢链,前者用于支撑书本,后者用来固定书页,是浏览大部头典籍的绝佳辅助工具;再如帝国理工学院图书馆推出的“休息卡”,用户可用填好离开时间的卡片临时占座、离开休息,为用户的持续学习提供便利。在社交学习空间里,不时能够发现一些帮助大家放松、增强团队凝聚力的设计。例如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图书馆在大厅一角摆放了多台按摩椅,用户可以在休息、放松中互动、交流;再如南洋理工大学“李伟南图书馆空间”用著名科幻作家姓名、角色名和地名来命名学习区域,除了激发学生对科学探索的兴趣,还能让学生因某一科幻IP产生更强的团队归属感。诸如此类的空间与服务细节不胜枚举,充分体现出图书馆对用户的重视和关怀。
为了更好地认清国内外高校图书馆在学习空间社交性方面的差异,更好地吸取国外案例经验,课题组还对包括清华大学在内的十余所国内高校图书馆进行了学习空间考察。调研过程中,清华大学人文社科图书馆一位副馆长提出:“静”是图书馆最宝贵的资源(之一)……为了追求“静”,清华大学图书馆不仅规划了大面积的安静学习区,还设置了远超国外高校的57间独立学习室(研读间)[39]。虽然清华也积极顺应教育模式、学习范式的变革,用各种社交学习空间为用户提供更多元化的服务,但对于“静”的追求和践行仍体现于整体和细节的方方面面。
清华大学图书馆整体而言无疑是一个弱社交学习空间,其他国内高校,如北京大学、复旦大学、中山大学、北京邮电大学、深圳大学、首都医科大学等也大抵如此。可以说,独立学习空间仍是中国高校图书馆学习空间的主流,这不仅仅是发展水平的问题(虽然图书馆实力还远未达到国际顶尖,但清华在最新的QS世界大学排名中已经超越了耶鲁),也是学习习惯和“学习性格”的问题。社交学习空间的学术价值毋庸置疑,学习空间的社交性也是一个值得高校图书馆思考和探索的问题。综合国内外调研,本文提出以下有关学习空间社交性问题的建议:①在空间紧张时应该全力发展独立学习空间,满足用户的独立学习需求;②在空间基本充足的情况下细化独立学习空间,满足用户不同情境的独立学习需求,设置社交学习空间;③在空间充足的情况下细化社交学习空间,并尝试强化社交学习空间的社交性,发展学习型社交空间;④注重通过细节来强化独立/社交学习空间的特质;⑤必须保证社交学习空间不侵扰独立学习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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