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手烟：隐形的“健康杀手”访江苏省“双创”人才、南京卡迪奥密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总裁杭渤博士

◎ 文/白文龙

三手烟：隐形的“健康杀手”访江苏省“双创”人才、南京卡迪奥密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总裁杭渤博士

◎ 文/白文龙

2014年5月31日是第27个世界无烟日，中国在公共场所禁烟已经3年。对于看得见的二手烟，法律和道德联合作战，形成一张严密的防护网，进行着不断升级的狙击战。然而，近年来被逐渐发现的另一种烟草危害，不可见甚至不可“闻”的三手烟，却安然逃逸着应负的责任，“隐形”而顽固地影响着人类健康。

近日，本刊就三手烟危害及防患之研究进展，对美国能源部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以下简称“国家实验室”）首席科学家、南京卡迪奥密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总裁杭渤进行了专访。

记者：据了解，您的“三手烟”研究成果已经作为美国加州新禁烟法案的依据，您对于“三手烟”的研究何时开始的？2013年，您发现“三手烟”会引起人体细胞的基因突变，相关论文发表在《突变》上，反响如何？

杭渤：三手烟是一个很新的概念，也是与大众健康直接相关的问题。其概念始于2009年（美国），是指停止吸烟后在室内各种物体表面的残留物，这些化学物质在墙壁、地毯、家具甚至衣服、头发和皮肤等表面都有发现，可存在几天、几周甚至几月并重新释放至空气中。三手烟从二手烟演变而来，但跟容易消散的二手烟不同，三手烟的污染是积累性的。三手烟另一重要特性是其残留物如尼古丁可与室内的常见空气污染物如臭氧等产生化学反应，然后形成其他的有毒物质，比如致哮喘和致癌物等。因此三手烟可以说代表着一种尚未被很好认知的潜在室内环境危害。

我对三手烟的研究始于2010年，也许因为机遇，当时获全美第一个研究三手烟的科研资金。我们研究发现，应用浓度接近真实环境的三手烟标本来处理人培养细胞，可引起核内DNA碱基氧化或基因链断裂，从而引起基因突变，这是很多疾病特别是癌症发生的重要原因。随着时间流逝，三手烟可能会变得更加有害，因为三手烟中某些化合物的浓度会逐渐累积和增高，造成的DNA损伤则更多。

我们的《三手烟导致人体细胞中DNA损伤》论文属首次报道三手烟可导致基因突变和第一个关于三手烟生物学效应的主要研究，发表后即引起很大的反响。在这项研究前，人们对三手烟的毒性了解极少，所以能够有试验数据证明其基因毒性很重要。三手烟的危害一开始并没有马上得到重视，主要是认为三手烟中的化合物浓度要偏低。相较于二手烟，三手烟持续时间要长很多，且三手烟和二手烟在组成成分和分布方式上不同，加上暴露途径也不一样，因此不能通过单纯的比较而需要科学实验来评估它们对人体的危害情况。现在已经有其他研究者的后续工作报道了三手烟在动物的多器官毒性以及暴露在室内三手烟灰尘中亚硝胺所引起的癌症危险。

记者：目前，该项目研究是否还在继续？有什么新的进展？坚持这项研究，对您来说有什么意义？

杭渤：目前这项研究还在我实验室继续，并在三手烟中某特有亚硝胺（NNA）引起的DNA加合物方面有新的发现。今年3月美国化学协会在达拉斯年会上举办了专场新闻发布会, 向全球媒体联网介绍了我实验室在三手烟相关DNA加合物、生物标志物以及与癌症发生可能关联的最新成果，也迅获美国和国际主流媒体广泛关注。

个人认为，我们的研究具有很大的科研价值和社会意义：

第一，有助于阐述三手烟危害的分子生物学和毒理学机制，研发可检测人群三手烟暴露的生物标志物；

第二，有助于提高大众对三手烟潜在危害的认知，尤其是通过媒体的宣传作用。迄今为止，不少美国主流媒体都作了相关报道，如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以“三手烟引起DNA损伤” 作了专题电视节目，福克斯新闻电视著名记者John Roberts对我进行专访并制作了电视节目，专门向公众介绍三手烟概念和我们的发现；此外，我还接受了如英国广播公司等广播节目的实时访谈；美国著名平面媒体如国家公共电台、赫芬顿邮报、国家地理杂志、美联社、男人健康、美国婴儿杂志等也有专题性采访和报道。国际媒体也进行了广泛报道或转载，如英国每日邮报、澳大利亚时报、印度时报、巴西太阳报等。中文媒体如中新社和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科学中国人、南京日报、美国星岛日报等作了书面、录音釆访和报道。这些反映了公众媒体对三手烟这个新的健康危害的关注和重视；

第三，对立法产生积极正面影响。三手烟对婴幼儿的影响预计更大，其潜在危害性引起全社会关注是必然的。二手烟危害的认知有助于推动公共场所的禁烟，而三手烟危害的宣传则可以成为室内全面禁烟的有效推动力。最近加州众议会通过了一项儿童离开后也禁止在家庭托儿所吸烟的三手烟法案，我们的三手烟研究成果被作为了依据。

记者：之前有报道说，您和团队曾致力于寻找检测三手烟污染的生物标志物，以此来验证人体是否会受到三手烟污染。现在该项研究进展如何？

杭渤：这是我在国家实验室的主要研究内容之一，进展顺利。目前科学界尚未找到明确用于检测三手烟污染的生物标志物。 三手烟的主要成分为残留在物体表面的尼古丁，有科学家发现尼古丁可与环境中的常见污染物亚硝酸反应产生毒性很强的烟草特有亚硝胺，而且在室内物体表面浓度可达每平方米几百微克。 NNA就是其中之一，由于其仅存在于三手烟中，NNA的特异体内代谢产物或与生物大分子的反应产物都可能成为衡量三手烟暴露的生物标志物。目前，我们已找到了NNA和DNA碱基反应后产生的特定加合物，很快会进行动物、人群试验以验证其生物标志物的价值，同时也在美国提交了该发现的专利申请。

记者：您所做的研究和产业化极其接近，您如何理解科技成果快速产业化的意义？在产业化推进方面，南京卡迪奥密生物有限公司有哪些优势？

杭渤：高科技成果快速产业化应是科技人员和企业的共同心愿，研发太慢或成果转化不及时往往导致竞争优势或市场的丧失。因此如何成功探索出一条高科技成果快速产业化的路线是很多高新企业的挑战。

卡迪奥密成立于2012年5月,因为目前科学界尚无很好地清除室内三手烟污染的办法，公司正在通过与南京济行医药科技有限公司和南京医科大学的大力合作，积极开发与三手烟相关的环境检测和清除类系列产品。我们已建立了由中美专家和企业界人士组成的产品研发和管理团队，其中济行医药总裁成森平博士为前美国泛太平洋生物医药公司的创始人及总经理，南京医科大学主要合作者夏彦恺教授为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科研共享平台主任。团队已在今年4月的中文《科技导报》上发表了题为 “三手烟：一个新发现的健康威胁”综述，首次在中国全面地介绍三手烟。另外，我们在南京对多个场所的三手烟污染情况做了检测和分析。总之，希望我们的相关研发产品等能尽早投入市场，为大众健康带来帮助。

人物简介：杭渤博士，美国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生命科学部首席科学家，南京卡迪奥密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创始人兼总裁。研究领域广泛，涉及蛋白和核酸的化学和生物化学以及在生物技术领域的转化应用，近年来的创新研究成果获国际媒体广泛报道；担任多项学术期刊审稿人及编委，在国外核心期刊及学术会议上发表论文9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