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安全风险交流促进中国肉制品出口的对策研究

孟凡璐，狄琳娜

(天津科技大学，天津 300457)

近年中国肉制品产量不断增加，2017年肉制品产量达7 700万t。国内不断增加的产量仍然没有改变中国肉制品贸易逆差的现状。中国肉制品相关的食品安全事件的发生，使其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日益削弱。中国肉制品出口遇到瓶颈一方面是因为中国是发展中国家，尽管其近几年在肉制品生产技术，检测标准等方面有很大的提高，但还与其肉制品主要进口国(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有一定差距。另一方面，在肉制品贸易过程中，进出口双方会在肉制品生产加工流程，肉制品相关原料的检测等方面产生差异。这种差异导致进出口双方的信息不对称现象，阻碍中国肉制品出口。

风险交流不仅是食品安全风险分析的三大组成部分之一，也是食品安全管理的重要内容。笔者将风险交流定义为：贯穿整个风险分析过程，以科学客观，公开透明，及时有效，多方参与为原则；通过各利益相关体对目标问题所掌握信息的多方交流，将风险评估与风险管理联系起来解决信息不对称现象的沟通方式。在肉制品贸易过程中，当中国肉制品达到进口国家标准却仍然不能顺利出口时，中国可以利用风险交流的方式弥补进出口双方在肉制品达标后的生产加工，原料种类检测等方面的信息不对称，促进中国肉制品出口。

1 中国肉制品出口的现状分析

中国肉制品消费居世界首位，同时中国也是肉制品生产的大国。2017年仅猪肉制品产量就为5 370万t。随着中国经济水平，生产水平和食品安全管理水平的不断提升，中国肉类贸易对全球肉类贸易的影响不断加大。虽然近年来中国肉制品产量不断增加，但由于巨大的内需以及肉制品的复杂生产流程等一系列因素，中国肉制品出口并不乐观。

近10年中国肉制品出口增幅不稳，整体呈下降趋势。根据联合国贸易统计数据库统计，禽肉制品出口量占肉制品出口总量最高，其次分别是猪肉制品与牛羊肉制品。下面将分别从这三方面分析中国肉制品出口现状。

图1 中国禽肉制品出口趋势Fig.1 Export tendency of Chinese meat products

1.1中国禽肉制品出口现状分析近10年，禽肉制品出口量总体呈上升趋势，但总体增幅相对较小。禽肉制品是中国较早进入国际市场的肉制品,较大规模的出口可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初期。2000年，禽肉制品出口达到高峰期,仅对日本的出口量即达35.14万t。近10年，肉制品出口量也都在15万t以上。

2007—2011年，禽肉制品出口量的增长率达27%。虽然受到2008年经济危机的影响，2007—2009年仅有小幅度增长(图1)，但在2009年以后增幅大大提升。在2011—2015年，随着中国肉制品生产技术以及国内禽肉制品生产量的提高，禽肉制品的出口量大大增加。2016年至今，由于国内对禽肉制品不断扩大的需求等一系列因素使中国禽肉制品出口量有所下降，在国际市场中逐渐失去竞争地位。

图2 中国牛羊肉制品出口趋势Fig.2 Export tendency of Chinese beef and mutton products

1.2中国牛羊肉制品出口现状分析近10年，中国牛羊肉制品出口量整体呈下降趋势，下降幅度较大(图2)。虽然在国家政策的拉动下，草食畜牧业综合生产能力不断增强，中国牛羊肉制品产量稳步增加。但是由于中国国内需求较大，加之中国牛羊肉制品的质量相比畜牧业强大的欧美国家仍有差距，中国的牛羊肉制品出口量仍然较小。

2007—2012年，牛羊肉制品的下降幅度达到77%。虽然在2009—2010间由于经济复苏出口量有所提高，但仍然不能阻挡中国牛羊肉制品出口量整体下降的总趋势。2013—2016年，牛羊肉制品出口量波动性不大，维持约在4 000 t的低水平。由此可见，中国牛羊肉制品仍只占世界出口量很小的一部分。

图3 中国猪肉制品出口趋势Fig.3 Export tendency of Chinese pork products

1.3中国猪肉制品出口现状分析近10年，中国猪肉制品出口量整体呈下降趋势，且波动性比较大(图3)。中国猪肉制品一直是中国肉制品出口的主要类别。由于中国肉制品的加工水平和检测技术没有质的提升，中国的猪肉制品在国际市场中越来越没有竞争优势。

2007—2010年中国猪肉制品出口量波动性很大。在2008年经济危机期间，中国猪肉制品的出口量受外部环境影响显著下降。随着经济回转，中国猪肉制品的出口量又恢复到了10万t以上。2014—2016年中国猪肉制品的出口量下降幅度近50%。其原因在于中国猪肉制品一再出现“僵尸肉”等安全事件，再加之人民币升值的趋势，中国失去一大批包括俄罗斯、日本等主要贸易国在内的猪肉制品贸易订单。中国猪肉制品在国际市场中失去竞争地位，甚至逐渐失去国外消费者的信任。

2 中国肉制品出口整体下降的原因分析

根据联合国贸易数据库的统计以及上一部分对中国肉制品出口现状的分析，中国肉制品出口主要存在检测标准低效，检测水平落后，以及进出口方信息不对称等问题。中国肉制品技术性标准不够全面，一些关键标准方面仍有缺失。并且中国肉制品的各种标准存在重复现象，降低标准的执行效率。中国肉制品的监督检测水平与发达国家还有一定差距。中国检测机构对肉制品中的微生物，农药残留等食源性因素的检测不准确。在风险交流视角下，该文主要研究中国肉制品出口中进出口方信息不对称导致出口下降的问题。

2.1政府层面一些肉制品进口国会在国家标准的基础上再设置一些不确定性较大的准入标准，一方面，这种不确定性较大的准入标准给予进口国很大的灵活性，随意性，使得出口方处于被动地位，与进口国产生信息不对称。另一方面，标准的不确定性会导致繁杂的检测步骤及信息不对称等现象，增加中国肉制品出口成本，削弱中国肉制品在国际市场中的价格优势。

2.2企业方面肉制品出口企业不能及时跟踪进口方最新的产品标准及动态，中国出口信息服务体系发展较慢，能够提供最新消息的中介企业数量较少，导致中国肉制品企业不能及时获取最新信息。部分中国肉制品不能出口不是因为产品不达标，而是由于“信息不对称”现象。信息不对称导致符合进口国标准的中国肉制品仍然不能顺利出口，使得中国肉制品在国际市场中越来越没有竞争力。

综上所述，由于进出口双方存在的信息不对称现象，中国肉制品在已经达到进口国家标准的情况下，仍然因为肉制品生产加工等方面的不确定性因素不能进入国际市场。例如，有研究表明，虽然中国与俄白哈海关联盟肉制品生产加工要求略有不同，但中国对于出口肉制品的生产管理仍能达到与对方等效的安全卫生水平。由此，该研究利用进出口国的各个利益相关体间的风险交流解决进出口双方存在的信息不对称现象，使中国肉制品能在达到进口国标准的情况下顺利出口。

3 风险交流促进中国肉制品出口的对策建议

风险交流的本质意义是确保将管理决策所需的所有信息和意见纳入决策过程。决策的制定还需要除管理者外的其他利益相关体的参与。结合上部分对中国肉制品出口问题的分析，该研究主要解决因进口国在肉制品生产加工，流程等方面不确定性较大的情况引起中国肉制品不能顺利出口的问题。

在肉制品出口方面进行风险交流的目的是要让进口方了解，虽然中国肉制品在一些加工流程等方面与进口国有区别，但肉制品的安全水平是不受影响的。达到进口国标准的中国肉制品的安全水平值得信任。在风险交流本质意义的启发下，从风险交流两大分类的角度提出促进中国肉制品出口的对策分析。

3.1中国肉制品出口的危机风险交流中国肉制品出口的危机交流是指，在肉制品出口过程中发现达到进口标准的中国肉制品仍然不能顺利出口的问题时，进出口双方就肉制品的一些不确定性问题进行风险交流(图4)。

图4 肉制品出口的危机风险交流简图Fig.4 Risk communication of meat products export crisis

由于肉制品加工流程的复杂性和特殊性，肉制品出口的危机风险交流主要以进出口双方的行业协会为核心。行业协会不仅具备肉制品及其加工方面的专家，还具备管理人才。行业协会既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风险交流涉及的进口方其他利益相关体解释肉制品相关加工流程，又能反馈给国内的政府机构与肉制品生产企业等利益相关体。具体交流步骤如下：

(1)肉制品出口危机风险交流的核心是双方的行业协会针对肉制品加工流程的差异进行交流，确保进口国的行业协会对中国肉制品的肯定。目前中国行业协会独立性很弱，也没有独立负责风险交流的部门。为了实现与进口国顺利的风险交流，中国肉制品行业协会必须具备跨国交流人才，包括语言学家，心理学家，肉制品专家，风险管理专家等多学科人才。这样在双方行业协会针对肉制品出口中不确定情况交流时，双方能够跨越语言文化等交流鸿沟，在肉制品加工等一些专业问题上达成共识。

(2)中国行业协会与进口国的政府、肉制品检测等机构针对肉制品出口中某些不确定性因素问题进行风险交流。将中国肉制品生产流程与进口国的差异以及中国肉制品的安全水平解释给进口国政府和检测机构，消除进口国由于中国肉制品与其存在差异而产生对中国肉制品安全性的怀疑。提高其对中国肉制品的信任程度。

(3)中国肉制品生产企业与进口国企业针对肉制品加工的某一环节或在出口中检测出的某些不确定因素进行风险交流。中国肉制品生产企业将肉制品整个生产流程展示给进口国企业，提高中国肉制品生产加工过程的透明性。中国肉制品企业的技术人员向进口国肉制品企业解释加工流程的差异并不影响肉制品的安全性。通过进口国双方肉制品生产企业的交流解除进口国企业由于中国肉制品生产加工等一些不确定因素与其存在差异而产生的不信任，提高进口国企业对中国肉制品的接受程度。

3.2中国肉制品出口的日常风险交流中国肉制品出口的日常风险交流是指：在日常进出口中，双方关于肉制品加工流程，进口方最新动态等一系列不确定性较大的因素进行的风险交流。中国肉制品出口的日常交流以进口国消费者为导向，以行业协会为核心，通过政府机构，企业等一系列具有较大影响力的利益相关体的配合，将肉制品有关的不确定因素利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传递给国外消费者。其目的是在肉制品出口出现问题前，反复讨论进出口方在肉制品加工流程等不确定因素的差异，争取双方能在肉制品生产流程的差异方面达成一致。同时在日常交流中建立进口国对中国肉制品的信任，避免中国肉制品在出口时遇到达标后依然被拒进口的现象，提高中国肉制品的出口效率。肉制品出口的日常风险交流流程(图5)：

图5 肉制品出口的日常交流简图Fig.5 Daily exchange of meat products export

(1)行业协会针对不同利益相关体设计问卷。中国肉制品行业协会成立跨国风险交流小组，小组包括社会学专家，肉制品专家，风险交流专家等。该小组首先根据对肉制品相关专业信息的理解程度将进口国的交流对象分为政治决策者，技术决策者，肉制品代表企业，大众消费者。该小组的专业人士根据肉制品出口存在的问题设计问卷。肉制品专家负责问卷问题的专业性，社会学专家负责问卷问题表达的中立性。欧洲食品安全局近期的调查研究表明，大众消费者比较偏向带有定量分析的定性解释。同时大众消费者比较容易相信正面表达与负面表达相结合的信息。

(2)行业协会抽取各个利益相关体的焦点小组进行小范围实验。行业协会通过与进口方的沟通找到进口国的政治决策者，技术决策者，肉制品代表企业，大众消费者的焦点小组进行小范围的问卷调查。各个焦点小组在回答问卷后，反馈本小组对问卷的修改意见。

(3)行业协会根据焦点小组反馈的意见修改问卷。行业协会根据各个小组的修改意见对问卷的语言方面，专业性方向，注意事项等进行修改。反复进行小范围实验，根据前后几次修改后问卷的结果对比，行业协会总结出关于各个焦点小组的问卷特点，提高问卷设计效率。

(4)行业协会对各个焦点组代表的群体进行大范围调查。反复对各个焦点小组进行小范围实验后，在进口国政府，各个食品机构，社会组织等的配合下，将修改好的问卷放到政府，机构，企业等官方网站上针对各个焦点组的大范围群体进行调查。行业协会定期分析调查结果，并将结果分析发布在行业协会的官方网站。这样方便国内政府，肉制品企业及时查阅，同时对肉制品生产加工流程等易出现问题的不确定因素及时调整。

(5)行业协会总结问卷调查结果，开展针对主要问题的研讨会。行业协会在日常中针对问卷分析结果中反应出来比较容易让进口方误解，风险较高的问题举行研讨会。研讨会包括进出口双方的肉制品生产企业代表，政府管理者，技术专家，大众消费者代表。进出口双方肉制品生产企业对本次研讨会提出的问题进行解释，找到进出口双方在肉制品生产等方面的差异。由技术专家对两方企业存在的差异进行专业性解释。行业协会对进口方不同认知水平人群的调查结果分析把中国肉制品出口的涉及的各个利益相关体联系起来，弥补进出口双方在肉制品生产等不确定因素方面存在的差异。

(6)中国行业协会总结研讨会意见，向国内政府机构提出建议。通过研讨会上面对面的风险交流后，一方面中国肉制品企业可以通过明确进口方在肉制品加工流程等一些不确定因素方面的具体操作改进本企业的问题。另一方面进口方通过中国肉制品企业的解释以及双方技术专家的肯定，提高对中国肉制品安全性的信任度。

综上所述，肉制品出口的危机风险交流利用“影响有影响力的人”的原则。行业协会与一些影响力较大的组织(企业，政府机构等)进行风险交流，再利用这些组织的影响力，分别与它们相应的消费者群体进行交流，提高风险交流效果。肉制品出口的日常交流利用“输入的自下而上”的原则。在制定出口决策时，从肉制品出口的各个利益相关方中汲取意见，提高政策的执行效用与效率。促进中国肉制品出口的风险交流是长期性的。在肉制品出口遇到问题时要进行自上而下的危机风险交流，在日常情况下要进行自下而上的风险交流。风险交流通过这种“闭环式”的流程才能解决进出口国双方在肉制品在生产流程等不确定因素方面存在的差异问题，不断提高进口国对中国肉制品的信任程度，使中国肉制品的出口顺利进行。

4 结论

通过总结风险交流的定义以及分类，利用其多方参与的特点，对肉制品出口进行分析。笔者针对中国肉制品出口的信息不对称问题总结进出口双方风险交流的具体流程。通过政府部门，技术部门，行业协会以及进出口企业间的风险交流减少进口方对中国肉制品加工流程等不确定因素的不信任，提升中国肉制品的国际地位，促进中国肉制品出口。

风险交流在食品安全领域已经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所以越来越多的学者致力于利用风险交流解决食品安全事件。对于风险交流的大量研究也为食品贸易提供了很多理论指导以及实践基础。但是在肉制品出口方面仍然很少有风险交流的对策分析。我们需要更多的研究出口政策，出口标准，出口管理等方面的风险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