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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国 文 散 点 透 视

时间:2024-04-24

韩小蕙

【一】

文坛春秋。老听人这么说:“文坛君子,没有绯闻的,只有李国文了。”此话亦对亦不对。说它对,国文老师当然是君子,这么多年,真的没听说过有关他的任何桃色闲闻;不对的,打击了一大片,其实文坛君子也还不少。

横看成岭侧成峰。李国文老师死心塌地地忠于老伴刘阿姨。你叫他开会,多高级的宾馆,不住,“我家里还有老伴呐,没人照顾不行”;你叫他出差,多好的地方,不去,“出国都不去,哪儿都不如家里舒服! ”其实他们住的真不是金窝银窝,也就一套老房子,不大,书房才6 米大点儿,厨房转不开身,加上国文老师的书报、杂志、资料又多,于是当然,每个角落早塞满了。可是同“大音稀声”的李国文老师相匹配,刘阿姨亦具有“大象无形”的奇特本事,不仅把一切都拾掇得舒心顺眼显得挺高级,竟还敢在客厅里铺了一大块雪白的地毯!

不仅如此,俩人还是一对亲密的老鸳鸯,须臾捆绑在一起。他熬夜读写,她秉烛侍读;他电脑打字,她红袖添香;他喜吃西餐,她咖啡契司;他抗拒体育锻炼,她跟着在屋里猫着;他不愿揭过去的伤疤,她就说那有什么好显摆的;就连他上医院拿点儿药,她也伴着,夫往哪里走,妻往哪里随。可就一样,在“场合”里,你却永远永远都见不到刘阿姨的身影。国文老师这辈子坐过多少次主席台?星星似的没数了,有数的是刘阿姨,永远的零次,绝不突破,人家这叫“自爱”,“他是他我是我,我又不写东西,我又不当主编评委,我上你们那儿干什么去?”

【二】

当然,我这些描述有点“贬低”国文老师了,他的不出门,哪儿像我说的这么“庸俗”?请看人家自己是怎么说的:

“人到老年,一切就应该看得淡了。正如一年有四季的分别,人的一生,也是有着季节变化的。对我来讲,春天已是遥远的记忆,夏天和秋天也成为过客,到了冬天的人,就要好好理解《千字文》中,那“秋收冬藏”的“藏”字涵意所在了。这就意味着:退出闹市,离开喧哗,回避镜头,减少接触。于是,一杯清茶,半盏浊酒,闭门读书,信笔涂鸦,便是我这几年来的基本生活状态。”

这是国文老师实实在在的心曲,也是他实实在在的行为。说来咱这中国也是奇怪,近年来各行各业都涌现出了大批的中青年精英,里面净是擎着天的人物,可一有场合,还是老有人想方设法也得把老的搬来,坐镇,当佛爷。于是,我也曾接到过不少电话,托我出面请季羡林先生、请张中行先生、请王蒙先生、请李国文先生……有时是特好的朋友,有时是我效命的杂志社出版社单位什么的,每次下来,紧张得连我都像刚桑完拿,就甭提这几位应接不暇的老佛爷了。我可真够同情他们的!

我最后一次在场合见到国文老师,是2003 年《人民文学》杂志的颁奖会。他好像是评委会的主任委员,所以坐在主席台正中。当时我坐在大会场的下面,远远看着国文老师的一头白发,心里第一次涌上了一股潮水,痛下决心:从此以后,绝不再给他添麻烦了。

可是不像我这么“君子”的还大有人在,他们一心只想着借助佛爷们的光彩,却老想不起来:佛爷们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陪着他们玩?于是2004 年一开门,国文老师终于毅然决然地宣布:凡一切场合的活动,恕不再出席了。

说实在的,我替他松了一口气。这里边还有另一层意思:如果当事人自己没有决心的话,别人就很难说什么。有些老人宁愿在主席台上当睡佛,你不请他他还要骂人,说你没良心什么的;还有人,怕退休怕到避鬼神的程度,把生日从阳历改到阴历,把户口本从今年改到明年,哪怕多呆一天也要坚守住那24 小时,生怕一从位子上退下来,别人就不认识他了。人啊,可能本质上就是群居的、爱出风头的、爱让人追捧的动物,世上又有几人,耐得住“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

【三】

李国文老师不怕寂寞,就怕不寂寞。曾经有一位退休的官员作家跟他报怨作协的车不好要,国文老师马上笑着说:“嗨,你写一篇文章,那一二百块钱稿费,够你打几回的了。”

是的,国文老师有太多的文章要写,有太多的书要读,家门口,还老堵着一大帮报社杂志社的“黄世仁”呢。这些年来,他在《十月》《当代》《随笔》《文学自由谈》开着专栏,每期一头条,基本上都是万字以上的长文,这压力谁受得了?就说国文老师写得快,下笔如鬼神,能亚赛孙悟空拔一根毫毛七十二变,可那电脑不也得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哪个字不是心血凝成的?

据我所知,国文老师每天都是晚上读书,至夜两三点,第二天白天写作。他的“一杯清茶,信笔涂鸦”,说得多轻松,你我涂一个试试?写作其实是极其艰苦的劳作,既是脑力劳动,又是体力劳动,还是创造性劳动,世界上没有一个轻松的作家。

【四】

有人说那几年国文老师写疯了,至少是成精了。没错,除了上述那些大刊的专栏头条,还有许多中小文章散见于全国各地的大报大刊、中报中刊、小报小刊。那天我问他一共出了多少部著作了?他说不知道。见我喉咙发紧,遂又解释说,出多少书不用去统计,重要的是质量要高。这话我理解,国文老师对自己的写作一直是非常严格的,从不囫囵写,所以他的质量都是上上乘的,甭管在哪儿都是头条,哪年都是大奖小奖、界内奖界外奖,简直摩肩继踵,整个儿一位“获奖专业户”。还绝对不是炒出来的,评论也不是花钱买来的,更不是自己把自己放在“十大名山”“八大名湖”之列。读者、评论家、作家们三位一体,也都是从自己内心里,而不用考虑什么因素、关系之类地叫好、服气、佩服,一提李国文,人人都说:“随笔大家是也”。

就有好多人研究国文老师成功的原因。我也琢磨过。还应某杂志之邀,专程上门,跟国文老师讨教,希图总结个一二三四五,让咱们大家也都跟着学学,将来弄个诺贝尔文学奖什么的。国文老师很配合,认真地坐在对面沙发上,刘阿姨给我泡了一杯好茶,我们就开始研讨。不过讨论了一上午,结论却让我很失望。为什么?

你们听:1.读书比较多:青年时毕业于南京国立艺术学校,受过专业训练,有童子功。后来又系统读过《红楼梦》《二十四史》。2.经历比较丰富:早年就出来闯荡江湖,年轻时一举成名。后来当过右派,劳过改,差点“被迫害致死”。改革开放以后,又得首届茅盾文学奖,又当《小说选刊》总编辑。3.勤奋。刻苦……

再往下就总结不出来了。而且,各位看官,读书多的人多了去了,有好多学院派的学者,天天的工作就是读书,有人能把《红楼梦》《二十四史》倒背如流,也没见他写成李国文不是?至于有丰富经历的人,更多了……走南闯北的人,哪个经历不丰富,谁又写成李国文了呢?

不成不成,这个总结太失败了,等于什么也没说出来。在后来的日子里,我还逮机会跟一些作家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七嘴八舌,各抒己见,但总是没有找到服人的结论。

某一天早晨,一道灵光一闪,我突然顿悟了:这个命题本身就是荒谬的呀! 我边砸着自己的脑瓜边数落自己:哎呀韩小蕙! 你能问为什么莎士比亚写出了那么多伟大的剧作吗?你能问为什么巴尔扎克写出了《人间喜剧》吗?你能问为什么普希金天天泡在美人堆里还写出了伟大的诗吗?“为什么只有他们能?别人为什么就不能?”这个问题可真傻呀,根本就不能这样问——你怎么不问问上帝为什么派你做女人为什么把你降生在地球上?

当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还是要坚持的真理。我们做不成李国文,还是可以学习他的文章的。

【五】

我最近就又学习了国文老师的一篇新作,题目本来叫《你疼你的儿子,但你的儿子不一定疼你》,当年发表时,大概是太不好排版了,编辑给改成《父母爱儿子》。这是一篇散文与随笔的混血儿,主题可以说老掉牙,从题目上你也早看出来了,说的是那千古一理的“溺爱出逆子”。

咱们都会讲这个道理。咱们也都会写前半截的故事,不外是谁谁、某某,老街坊、老同事、老朋友、老战友、老对头,一辈子勤俭自己,却溺爱和娇惯孩子。结果呢,“偏疼不上色”,孩子长大以后,不侍奉老人,打架、骂人,犯罪,锒铛入狱。人间这种故事真多,有的迭宕曲折,有的催人泪下,有的让人怒发冲冠,按捺不住拿起笔来写檄文。可是请大家听好,却只有李国文老师写出了后半截:

明代,宰辅杨士奇乃是一位“兢兢业业,孜孜不懈,极明白事理,极通晓大体的政治家”,但却因为溺爱其子,成为一个被蒙蔽的糊涂父亲。其子“有奏人命已数十,恶不可言,朝廷不得已,付之司法。时士奇老病,不能起,朝廷犹慰安之,恐致忧。后岁余,士奇终,始论其子于法,斩之。乡人预为祭文,数其恶流,天下传诵。”

国文老师比我们高明的就在这儿:他能说古论今,把平面的事物立体化,将古人的智慧灌输到我们的头脑里,从而使我们这些普通人,也变得深刻起来。国文老师曾在一次答记者问时说:“好在当代散文家们不怎么爱读文言文的古籍,我就得以钻故纸堆,拾遗补缺,作文自娱了。”听,说得多轻巧,简直让我们窃喜:不就是“今天+古人”吗,好办了,以后我也这么写。可是,且慢,人家国文老师能够把杨士奇、李士奇、赵士奇、王士奇……从卷轶繁浩的故纸堆里信手拈来,你能吗?《二十四史》不是嘴唇一碰,就像吃鸡蛋似的吞到肚子里了。

我中华五千年煌煌文化大遗产,也同样摆在我们面前,让我们也加紧努力吧!

【六】

我学习国文老师的文章,除了学学问、学思想、学文字、学结构、学写作技巧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收获——学到了人品。

人活世上,我们到底应该怎样对待生活?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我们应该怎样和人打交道?怎样摆好“我”与“他”的位置?怎样才能生活的自在、轻松、快乐?

这是一生都在困扰我们的问题。你信奉“克己为人”吧,别人以为你是傻子;你尊崇“处处忍让”吧,别人施你以人善被人欺;你相信“他人即地狱”吧,别人都从你身边走开了;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关键时刻,你再怎么发狠跺脚咬牙切齿,却又根本下不了手……这个劲儿,忒难拿。

国文老师对这一道道难题,却像摆弄他的文字一样,似乎是指哪儿打哪儿,攻无不克,桩桩件件总是游刃有余的。说来文坛光怪陆离,从古人那儿就留下了告诫:“文人宜散不宜聚。”可李国文在文坛却人缘奇好,有着很高的威望,我们很少听到有人说他的短短长长,就连他的同辈人也只说好,不说坏。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总结过:1.宽容,不苛求别人,也能容忍别人的怪僻和毛病。当然,也不是无原则的什么都唱好好好,而坚决是该批评批评,该反抗反抗,该写文章揭露和怒斥就写文章揭露和怒斥,绝不手软。2.无欲,没想当官,没想当大名家,没想在排行榜上高居第一或第二,没想当个作协副主席,还有各种委员什么的;更不是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眼睛还盯着大师傅……我想说的是,通过学习国文老师的文章,我终于找到了他的真实心态,亦即:他为什么能这样做?

在他的《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中,国文老师除鞭鞑了暴政对文化人的残酷迫害之外,还着重阐述了一个深刻的然而却往往被我们文人自身忽略的问题——文人相轻

既然洞悉了自己这个群体的缺点,国文老师就警戒自己不许犯同样的错误,凡事让一步,胸怀宽一些,不就过去了?我知道过去也有人跟国文老师叫过板,但他忍一忍,让一让,哈哈几声,笑脸送过去几回,也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还有的人毛病确实多,人头忒次,都没什么人愿意理他。国文老师还是和颜悦色的,拿他们当朋友待。果然,他们在他面前,也就不次了,收敛了,夹起尾巴做人了。国文老师说:“每个人都有独特的人生旅程,应该允许每个人的生活方式。”

我说:“我知道了,我不能容忍别人的缺点,这是我的缺点。”国文老师开导我说:“别人做的你可以讨厌,但你千万别想改变他。不然,他们不改,你自己还气得要命。”

有一次我读完国文老师的散文《昨夜星辰》,想不明白,忍不住打去一个电话,问:“当年那些整您的人那么狠,要不是苗族老乡把您救了,您就真没有今天了。可是您写这件事的角度,还不是讨伐坏人,而是歌颂生活中的光明,您不怕人说您忘本?”我这么问,是事出有因,因为确实有一批老同志和不老的同志持不同观点,他们主张清算、批判到底,认为国文老师的革命性不强,至少是忘本了。

当年国文老师回答我说:“我都70 岁的人了,还记谁的仇呀?包括那些整过我的人,我真的不记恨他们了。”

中国有民谚:“人心都是肉长的”,国文老师相信这句话。坏人也不是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好地方了,你给他留一条走道的地方,他也不非杀人越货不可,也许,还可以变好。我对国文老师的这一点理会极深,受益良多,甚至超过了研习他的文章技法。虽然我还远远没学到,但我老在鞭策着自己,使自己的境界不断高起来。

【七】

其实国文老师是个开心老头,幽默老头,还是一个时髦老头,腐败老头。每回我们通电话,国文老师都肯定要问一句:“最近有什么乐子吗?”我就给他讲小老鼠学外语的故事:有一天一只小老鼠钻出洞去玩,突然扑过来一只大猫,小老鼠吓得魂都没了,尖叫着往家里逃。迎面来了一只大老鼠,不慌不忙地说:“你躲到我身后去,看我怎么对付他。”话音刚落,大猫就追到跟前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大老鼠把嘴巴一张,“汪汪!”学了两声狗叫,大猫吓得转身就仓皇逃窜了。小老鼠高兴得直蹦高。大老鼠教训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 ”这故事可把国文老师高兴坏了,连说:“这个小老鼠好,我得给你刘阿姨讲去。”有时候我没有乐子,国文老师就给我讲上一个……有一回他说:“有的人计较名利,真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就说吃饭排到哪一桌都要计较的那位吧,简直太可笑了。我吃饭,还就不愿意挨着领导,老得陪着说话,吃不踏实呀,眼看着鸡腿、鱼翅、大虾,还没吃呢就端走了,心里多难过! ”

这么每次“哈哈”完了,心里觉得真是畅快,心情能好上一个礼拜。有一天,我顺嘴说了一句:“哪天您高兴,咱们吃饭去。”国文老师立刻说:“我哪天都高兴啊。”是呀,国文老师老是教导我说:“要高兴起来,给自己找乐子开心。人生这么短,苦难这么多,我们要是自己还折磨自己,这不是傻吗! ”

至于说国文老师是一个时髦老头,可不是吹捧他,反正,他比我时尚多了。有一次,我跟国文老师说:“酒吧那地方真的不好,我从来都不去。要是有人请您,您也别去。”国文老师居然说:“我去过酒吧啊。”我很吃惊,心说您可真够时尚的啊,别的老头深恶痛绝还来不及呢。可是我嘴上没敢说,只说:“那您晚上可别去,危险!”国文老师说:“我就是晚上去的呀,还就是三里屯那儿。”我只好吭吭哧哧说出声音:“时髦老头。”

又一次,我女儿追逐奢华而又缺乏社会经验,烫了一个头,被一家发廊坑了1000 多块钱。我不高兴,她还不让批评,我就跟国文老师大倒苦水。结果人家国文老师说:“你们家小姑娘行啊,够有主意的。你看着吧,这是她一生的一个教训,以后她就不会再当冤大头了。”我说:“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我不喜欢的是她这种生活态度,老想追求高档生活,有这劲头用在学习上多好! 我跟她说,你妈倒也不是穷光蛋,但我从来不愿追求高档名牌什么的,我宁愿把钱花在有意义的地方。”

国文老师马上就批评我说:“你这看问题的眼光就有问题了,追求高档生活没有什么不对呀?我倒是劝你,向你小姑娘学学,上美容院去,做做美容,现在年轻女孩子都去做美容啊。”说得我哑了。国文老师笑着说:“XX 老说我腐败呢。我是能坐车绝不走路,连去百盛都打的。”我“哈哈哈”大笑。可不真够腐败的,对锻炼身体也不利呀。百盛大百货商场,离国文老师家也就一箭之遥,走过一座立交桥就到了。刘阿姨,您也太迁就了!

【八】

不过,“时髦老头”和“腐败老头”都可以安在国文老师头上,但他却不是一个“经济老头”,我一次都没听他说过稿费高了低了之类的话题。有一次,花城出版社给他出一本书,稿子都交齐了,什么序跋、封面的也都搞定了,最后见他还不说话,责编只好问:“您有什么要求?”国文老师不解地问:“还什么要求?没有了啊。”责编启发他说:“好多作家要求版税、印数,您说个数吧。”国文老师立即回答:“都行。”事后,他跟我说:“我从来不提要求。出版社、杂志社都挺穷的,怎么能跟人家要钱呢,多不好意思啊。”我当即吹捧他:“您可真没有经济头脑,您可真不是个财迷老头。”他开心地笑起来:“我也爱钱啊。谁讨厌钱啊?可是总得取之有道吧。有些人,也不缺那点钱,可是非跟人家要,我看不惯……”

他的话真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完全认同他的为人态度和处世原则。一个作家,如果白纸黑字,扬扬洒洒,却全是教育别人,要求别人奉献、牺牲、纯洁、高尚,而他自己却光说不练,整个儿一个“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那他就是文思再敏捷、文笔再漂亮、才华再洋溢、名声再响亮、著作再等身、追捧的人再多,也枉戴了“作家”的桂冠!

最后,我再奉献给大家一个压轴的节目。有一次,李国文先生跟我讲到“文学”二字:“文学是建筑在‘文’和‘学’的基础上的,先有‘学’才有‘文’。现在有些青年作家,本来起点很低,加上不好好读书,只是平面地延伸。将来也肯定无法发展,没有多大出息。”

说的我心里一亮:“哎呀,您这么一说,我忽然明白了,‘文学’是偏正结构,不是并列结构,‘文’是‘学’的结果,我怎么从来没想到过呢?”是呀,我们整天“文学”“文学”的,整天以“文学界人士”自居,怎么从没有好好想过这两个字本身呢:“文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文学”到底说明些什么呢?到底什么是“文学”呢?这可能又是一个傻问题了——写就是了。写得好就是了。像李国文老师一样,追求越写越好,是为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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