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哨——王冠与草帽

夯石

“内容为王”已经高喊了多年，这口号究竟“落地”了多少，只要检阅近些年文艺创作领域的实绩便不难得出结论。不过，内容让位于形式等“内容为仆”的例子倒是所见多矣。就影视剧而言，这露出的冰山一角尤为触目惊心，比如那些雷剧、神剧、胡闹剧，屡屡“向下”刷新着人们对于从业者道德底线的认识。

如果说“内容为王”，那么，真实生动的细节便有如“王冠”一般。我想这应该能比较清楚地表达出细节之于内容的重要意义。

细节好了，内容便扎实。雷剧、神剧盛产的原因其实也简单，就是现实剧太少。而现实剧太少的原因，“费力不讨好”似乎是其中重要的一条。北京卫视正在播出的电视剧《金水桥边》的创作方式就堪称“费力不讨好”：剧中所有的广播，都是剧组专门查阅当时的《人民日报》、新华社社论，特别邀请专业播音员“模仿”录制的……该剧在服、化、道等方面涉及的细节都尽量做到真实、有据、传神，这样就极大地还原了跨度长达几十年的北京四合院平民生活氛围，从而为演员塑造人物、提升全剧的思想和艺术品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创作者在这些细节上所下的功夫，是很难甚至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的，而一旦出现纰漏甚至穿帮，还难免惹来诟病，这也就是所谓的“费力不讨好”。

种瓜者得瓜，种豆者得豆。种了“歪瓜裂枣”，迟早是要遭报应的；费力更兼费0者，笔者以为大可不必畏难、抱怨、委屈，“不讨好”只是暂时的，甚至只是没有讨好到那些病入骨髓者。该剧艺术总监方天民表示，“那种远亲不如近邻的情感正一点点消失、淡化，这种城市文化记忆的东西，我们这一代再不写写，下一代就真没人知道了。”导演刘飚说，“剧中小院里的人们经过风风雨雨三十载，他们疼过、哭过、笑过、恨过、爱过……老百姓对这片土地的爱，他们面对困难始终满怀希望的乐观精神，是我们通过这部戏最想传达给观众的。”

对细节的讲究和尊重也体现在故事设置上。《金水桥边》以建国初期一系列真实发生的大案、要案为蓝本进行创作，不乏猛料，但又巧于剪裁取舍，不着力展现案件全过程，有些故事只是交代案情一角，这种对细节和内容的严谨把控同样颇见功力。内容固然是“王”，但如果不讲究细节，就如同戴了顶草帽；而一味追求细节真实生动却忽略了内容和思想艺术的完整、统一，那就是把王冠戴错了地方，同样是危险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