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难民到首席技术官 一个幸存者的故事

范顺是越南裔美国人，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2013年加入优步并担任首席技术官。他领导的优步技术团队已经从40多人发展到了超过1200位工程师的队伍。他的童年因为流亡生活而早早结束。

传奇投资者乔治·索罗斯是犹太难民，MSCI首席执行官亨利·费尔南德兹是尼加拉瓜难民，已故英特尔前任首席执行官安迪·格鲁夫是犹太难民……向奇迹的缔造者致敬。揭开一张亚裔面孔背后的故事，并触摸到一段陌生的历史……

越战。1955至1975。按照百度的解释，这是一场“南越对抗北越的战争”，以南越的投降而告终。之后，由于经济崩溃等原因，超过150万越南人乘船逃离家乡，“船民”一词由此诞生。本文的主人公，就在1979年的某艘船上。那一年他10岁，与孤母弱弟以及另外370多人蜷缩在一艘60米长的难民船上，全船上下没有一件救生衣。那是他童年的结束，以及流亡生活的开始。他叫范顺。他是如今的优步首席技术官。

绝地求生。唯图保命

在那艘船以前，范顺一直与家人蜗居在西贡，飞弹流矢不分日夜地擦墙而过。死亡不知何时何地会敲开谁家的门，绝地求生是每一天的必修课。空袭警报一响，范顺一家就会迅速紧闭门窗，钻入桌底等待天亮。太阳一露头，范顺就会跑出去和伙伴们一起捡弹头玩儿，而这种资源，在他们周围遍地都是。

无从知道关于他童年生活的更多细节，因为很多都已经被选择性地遗忘，但有一点却根深蒂固地留了下来：至死不渝的求生本能，不顾一切地活下去。

那是一艘编号为MT-2377的难民船，在范顺的记忆中，它与如今满载叙利亚难民的飘摇之舟别无二致。60米，上中下三层，每个角落都被塞得满满当当，不容转身，范顺被掖进去后，靠一个透气孔（每层一个）和少许食物活过了3天。隐私和尊严？去他的。3天的排泄物全都拉在裤裆里，包括女性，包括范顺自己的母亲。

3天后，MT-2377驶抵马来西亚。这3天内死了多少人，在范顺的访谈中全无记录。只知道那艘船一上岸，幸存者全部被拒，而这是当时许多亚洲国家的一致做法。由于不愿回到满目疮痍的故土，范顺的母亲决定携两个幼子再投怒海，向印尼进发。而这一次，因为路遇海盗，又是一场九死一生。用范顺自己的话说，当时能活下来的机会只有一半，你根本没有恐慌的权利，只有冷静并别无选择地投降，唯图保命。

数日后，他们抵达印尼，并幸运地被接收了。这时船上还剩多少人，范顺也始终只字未提。总之，海上漂流的日子结束了，陆地漂流的日子刚刚开始。为了谋生，范顺每天只身一人游到附近小镇，批来糖果后再游回去，把糖果交给母亲卖掉，靠每天最多10美分的利润果腹，熬过了最初的10个月。

生死阅尽 蝉蜕龙变

后来，在范顺母亲的争取下，娘儿仨争取到了美国的政治避难，于是千里迢迢远赴马里兰。落地后，母亲黑天白日两头熬，范顺则像离水太久的鱼一样，开始了不要命的求学旅程。平日里，他穿着捐赠的衣服（甚至女式短袜）上学，周末则去洗车场打工，这样到了1986年，他考上了大学。而那所大学名叫麻省理工。

数年后，命运开始对他前倨后恭。他成了正式的美国公民，见到了仍滞留国内的父亲，一路过关斩将地“游历”了惠普实验室，硅谷，以及云计算。他始终不允许自己安逸下来，始终在寻找自己不甚知之的“新东西”。2013年，在著名投资人比尔的推荐下，范顺经历了“疯子”特拉维斯总计这30小时的面试，成了优步的首席技术官。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跟优步的文化理念“太对喇味儿”了。

广招将才，攻城略地

这里不是要歌颂苦难，但没有经过那样的炼丹炉，他出不来。那几经鬼门关而始终未被磨灭的意志，以及后二十年作为亚裔在异乡历练出的一身本事，终于在优步找到了喷发的出口。彼时的优步不过握有30多个城市、200来号兵勇，范顺的加入让优步凭空多了一台加速器。3年后，优步的工程师团队从40人扩充到了1200人，他们在范顺的带领下，用技术帮助优步攻陷了600多座城池。一双鹰眼的范顺在打造团队时，始终抱定这样一个原则：只招有内驱力、有激情、有担当的人才，相信“最好的自己是明天的自己”，不会为失败找任何借口——哪怕没能把冰卖给爱斯基摩人也会回头琢磨琢磨为什么。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范顺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至于他打造出来的技术团队，也早已在各运营区开枝散叶。依靠在各地建立的数据中心，他们的技术成功实现了本土化、可定制化（譬如在中国就捆绑了百度地图和支付宝支付），面对日益猖狂的电子刷单等欺诈行为，范顺在承认“人性使然”的同时，也表示会带领团队利用大数据和各种运算来抓取欺诈模式，最后再训练机器进行学习，以便更灵敏地捕捉欺诈行为。而在保护乘客安全方面，范顺的团队也已有不少建树，譬如印度的优步手机应用程序就设有一键呼救功能，另外一些地区的优步手机应用程序则可帮助乘客与亲友共享预计到达时间和行程动态。虽然技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范顺及其团队却不会止步。

至此，范顺的故事可以暂告一段落。对于我们这群在四平八稳的书桌上长大的人而言，他的故事几近传奇。模式固然不可复制，但，如果将来有难，请记住范顺的这句话：“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去冒险吧。愿你享受全程！”首席技术官有这么一段传奇的经历，如果放在那些成功学书本里面，整个公司可能会因此战无不胜，现实毕竟和书本不一样。

优步总裁特拉维斯坦言，全球盈利最高的30座城市一年净收入10亿美元，并且每年的盈利会随着市场的扩张而成倍增加。而这些收入可以为中国市场提供源源不断的供给，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出于长期发展的考虑。优步和滴滴快的烧钱之战众所周知，二者在中国的“后台”也相当硬，百度于去年入股优步资金规模约6亿美元；而滴滴快的背后也一直都有腾讯和阿里的联合发力助推。中国互联网的三座大山“BAT”在打车市场会师，烧钱之战愈演愈烈，中国也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线上打车市场，没有之一。

皇天不负有心人，优步不惜赔本地往中国市场“烧”钱，还真有了些许起色。他们在中国的市场份额增长很快，自2015年1月份至今，迅速从1%-2%上涨到了30%。优步渐渐开始把中国作为新产品的试点原因就是，如果他们首先在美国推行，那么中国这边的对手很快就会效仿。那么自己就会因此而落后，所以要想在中国争抢市场，速度是第一。优步首席执行官拒绝透露有关在中国何时才能扭亏为盈的看法，但他似乎还蛮享受这一过程的。

董岩据《新财富》等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