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4
李婷婷
本期杂志报道了两位非典型的学者。
一位是64岁的数学家张益唐。他的起点是北大数学天才,但在美国读完博士后,他有8年时间找不到教职,期间去赛百味打过工,44岁才在美国一所不知名大学获得临时讲师的工作,直到58岁,因为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一跃成了国际知名数学家。
另一位是37岁的古生物学家邢立达。他本科是金融专业,直到硕博才进入古生物学。毕业后,他一边在国际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当教授,一边在微博上化身成总把“嘤嘤嘤”挂在嘴边、拥有近300万粉丝的网红科普博主。
严格意义上,他们的路径都不是大众所想象的典型的、传统的学者。就像邢立达所说的,他并非是像他的前辈张弥曼院士那样“非常old school”的传统古生物学家。而张益唐的故事更像扫地僧突然成名。
但剥离这些外界的评判和束缚,真正深入到两位学者的精神世界后,就会被他们远超他人的纯粹、专注所打动。
张益唐非常迷恋“大问题”,当大部分数学家不得不通过做点容易出成果的研究、多发点论文而获得更高的教职时,他几乎只做数学中最重要的研究—那可能都是要花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搞定的研究,这也意味着张益唐自己就选择了无人能同行的孤独之路。他从博士毕业后就投身朗道-西格尔零点猜想的证明,这是比让他成名的孪生素数猜想更为困难的问题,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做出来。
张益唐的妻子记得,有时候夜里醒来,发现张益唐睁着眼睛,脑子里转动的还是数学问题。记者采访他时也发现,他的眼睛总是瞄向桌面上散落的一堆稿纸,张益唐说,他正一邊接受采访一边思考着数学世界里的问题。成名之后,张益唐受邀参加了不少活动,外部环境突然变得喧嚣,但一年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里,他都会待在自己的办公室,一坐就是12个小时,这让对门的美国老教授不得不惊叹,真是一匹lonely wolf。
邢立达的纯粹则是另一个层面的。也许每个人都曾像他一样,在小时候为恐龙着迷,但真正像他一样,把自己的爱好彻底变成持续一生追求的人,则是少之又少。随着年龄的增长,面对现实的拷问,很少有人像邢立达一样充满底气。每一次野外考察恐龙脚印时,他的学生总会感慨,明明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工作,为什么邢立达从来没有表现过厌倦,会像一个永远保持好奇心的小孩一样不知疲倦地向大家分享他心爱的“玩具”。
这样“不顾一切”的纯粹在当下是稀缺的,现实的焦虑已经蔓延到了各个年龄层,而张益唐和邢立达在他们各自所拥有的精神世界里,则是自由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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