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4
杨宙
摧毁了整个澳大利亚的草莓产业
刚刚过去的9月,原本是澳大利亚草莓的丰收季节。从东北部的昆士兰到西澳大利亚州的草莓都成熟了,它们会从一个个农场集结,运送到各地的果贩和超市那儿。然而,9月初的一则新闻却几乎让这条生产供应链陷入瘫痪。
9月9日,布里斯班的一名Facebook用户发消息称,他的朋友在吃了从沃尔沃斯超市买来的草莓后,被里面藏着的针头所伤,已被送往医院急诊就医。同时,他们还在另一颗草莓中發现了针头。
随后,“草莓藏针”事件如同病毒般蔓延。先是两天后第二名受害者向沃尔沃斯超市报告此事,接着针头出现在了一名南澳大利亚的7岁女孩吃的草莓里、约克镇的一名男子洗完草莓的水槽里。随后,新南威尔士州、维多利亚州、澳洲首都特区、塔斯马尼亚州等6个州都发现了藏有针头的草莓。据当地媒体报道,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仅在新南威尔士州就发生了20多起水果藏针事件。
如果在澳大利亚的版图上标注案发地点,会发现除了澳洲中部一大片不适合人类居住的沙漠之外,从东北部布里斯班所在的山脉地区,到墨尔本所在的南部海滨,“草莓藏针”几乎沿着海岸线席卷了整个澳大利亚。
“病毒”还接着蔓延到了其他水果上。9月18日,一名悉尼市民在削苹果时发现其中有一枚钢针;19日,香蕉也被举报了。此外,南澳州的一位母亲在为儿子准备午餐时,也在苹果中发现了一枚生锈的钉子……
据报道,在发生第一起“草莓藏针”事件的昆士兰州,参与调查的警察无法确定该起案件是一人所为,还是多人作案。当地普遍流传的说法是,针是在包装过程中,被一名怀有怨恨的工人放进去的。9月19日,当地警方逮捕了一名把针放入草莓中的男孩,他承认自己是在恶作剧。之后,昆士兰警方抓到一名往香蕉里插针的老太太,这也被认为是一种模仿行为。
但是目前澳洲7个品牌的草莓都受到了污染。警方认为,不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并且可能有居心不良者在事件爆发后进行恶意模仿。昆士兰州警察局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由于草莓供应链的网络过于庞大,调查还在缓慢推进。他们还宣布悬赏10万澳元,向大众征集与嫌犯相关的信息。
但在另一方面,“草莓藏针”事件已经造成了澳洲全国性的恐慌,全国草莓价格直线下降,西澳大利亚草莓的零售价格跌破了成本价。联邦政府公布的数据显示,因为此次事件发生在草莓生产的高峰期,恐慌已经影响到了数千名工人。南澳大利亚州的一名水果商称,市面上“还卖得动”的草莓只有总产量的10%左右。
当地许多大型超市对货架上的草莓进行了清理。过去,一盒草莓的售价在3澳元左右,草莓产量过剩的时候也不过跌到1澳元。而如今,一盒草莓被贴上50澳分(相当于人民币2.5元左右)都未必有人购买。
“在1亿个草莓果篮中出现了几个藏针,足以把整个行业都击垮。”一位农场主在接受电视采访时说道。
看起来,澳大利亚的草莓正在陷入无法挽回的局面里,到目前,同类事件已经发生超过100起。昆士兰州政府已经宣布,向该州的草莓种植者提供100万澳元的补助。此外,对于这种“食物恐怖主义”,澳洲法律也迅速出台措施—任何污染草莓的人都将面临最低10年的刑期,近日又将该刑罚改至15年。卫生部长汉特称:“这是一种非常恶毒的犯罪行为,对公正造成了大范围的攻击。”
危机中,南澳的水果市场还宣布要安装X光机,西澳大利亚草莓种植协会则开始订购金属探测器,准备像检测危险品一样探测生产线上的一颗颗草莓。一些看起来像是生活指南的内容出现在了正经的政府文件里。9月18日,澳洲参议员Bridget McKenzie发布了一份声明,其中包括:希望消费者在吃之前,要把草莓切开。
数十名澳大利亚人在社交媒体上发了自己细心地把草莓切开、吃草莓的照片,还分享了家里秘制的草莓酱配方和草莓奶昔、冰沙和蛋糕。像是对无辜的草莓们进行的最后拯救,澳大利亚国家党还在自家的社交页面上写下:“Cut 'em up. Don't cut 'em out. (切开它们,而不要清除它们)”,并附上了一枚草莓的表情。
然而,似乎挽回局面的希望不太大了。如今不止澳大利亚国内抵制草莓,新西兰的一家大型零售商已经撤下了从澳大利亚进口的草莓,俄罗斯和英国的一些买家也停止了对澳大利亚草莓的收购。之后,或许美国、马来西亚、新加坡和阿联酋等进口国家也会陆续做出反应。此次事件已经摧毁了澳大利亚4亿澳元的草莓产业。
整个澳大利亚像是蒙上了一层鲜粉色的灰。在昆士兰,一些农场不得不把一车车草莓销毁,或者拿去喂牛。一位农场主在电视新闻里说:“我对那些(在草莓里藏针的)人感到愤怒。这让那些农民、供货商、负责包装的工人还有卡车司机们突然丢了工作,而他们背后,还要养活无数个家庭。”
在新闻媒体的鸟瞰图片中,成堆的草莓被抛弃在荒地上,像是在这片土地上不小心倾倒的红色粉末,也像是平地上无端长出的红色小坡。一家刚刚烧毁了50万株草莓的农场说,把这些草莓采摘下来,才会耗费更多成本。另一家家族农场正在把农药喷洒在草莓叶上,让它们腐烂在地里。
农场主艾丹杵着铲子站在图片中央,身边的草莓即将没过他的膝盖。这座家族农场从1922年就开始种植草莓,以往在丰收的高峰季节,艾丹每天都会从他的农场向悉尼和布里斯班的几个主要水果批发市场发送2万小篓的草莓。而在“草莓恐慌”的那几周里,农场每周的销量还不到以往的一半。他说:“澳大利亚的每一位草莓种植者都不得不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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