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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个知青史研究者

时间:2024-04-24

采访︱张薇 鲸书

问一个知青史研究者

采访︱张薇 鲸书

潘鸣啸

(Michel Bonnin)

他以罕见的热忱持续研究中国的上山下乡。他脱离了西方的各种研究范式,也真正深入到了中国社会的肌理。他理解那一代人,称他们是“失落的一代”。

潘鸣啸:我还坚持收看 《新闻联播》

人物=P 潘鸣啸=B

P:2013年,你做过哪些原本认为“我绝对不会这么干”的事情?

B:在苏州“历史嘉年华”活动上,最后一天有颁奖礼,我负责去给“文革”忏悔者颁奖,但领奖人没来。很奇怪没人告诉我这件事。我就搬了两把椅子到舞台上去,代表他们领奖。但我很理解当事人们,一方面,他们觉得自己公开忏悔是应该做的,但不应因此而受到表彰。另一方面,我们应该鼓励这种行为,真正走近他们,了解他们。他们不来没关系,我不介意。

P:2013年让你最有幸福感的事?

B:我的书(《失落的一代》)还在加印,最近还出了珍藏版。我的出版社说,“挺奇怪的,一般一本书两三年后就卖不动了,你的书卖得越来越好了。”清华中法研究中心的工作很顺利,最近还成立了中法双语网站,我太满意了。但太多公共事务让我很悲观,空气污染、舆论自由、网络自由,问题太多了。美国、中国,都会监控网络,我担心全球的言论自由问题、环境污染问题,都还没得到足够的改善。

P:在2013年,你做的关于知青的讲座有多少场?

B:太多了。做讲座数量一年比一年多,听众也越来越多。大部分听众都不是知青,而是年轻人,“知青二代”们积极性很高,年轻人们想了解自己父辈的经历。之前很长一段时期,我觉得太孤单了,就几个中国人,加我唯一一个外国人,在研究知青问题。但现在研究和关注这个问题的人越来越多了。

P:做讲座时,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B:大部分听众,尤其是年轻人,对那个时候的中国并不了解。当时社会是什么样,为什么会有“文革”,毛泽东做过什么,他们都不知道。我说“文革”跟毛泽东有很大关系,他们也很难相信,觉得好奇。

P:2013年,更多的人站出来为“文革”时自己犯下的错道歉、忏悔。为什么偏偏是2013年,形成了这样一个小热潮?

B:我猜是因为当事人年纪都大了吧。现在不说,还等到什么时候?距离那个年代,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言论环境也宽松些了。人到了一定年龄,心理负担加大,只有忏悔才能解脱。而且我想很多人是为了让年轻人认清当时的情况,不要把“文革”之类的幻想得很美好。我觉得还应该早一点,但现在也不迟,关键是愿意承认那是错的,无论早晚。

P:什么才叫真正的忏悔?2013年张红兵为“文革”期间举报母亲导致母亲被害而忏悔。但也有人认为,这不过是他的某种表现欲。

B:他们公开说了,公开向他们的受害者道歉,那就是真正的忏悔。我不认识张红兵,不可以评论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觉得没必要做批评,怀疑人做每件事的动机没有意义。

P:2013年,你还是在坚持定期收看《新闻联播》吗?

B:那当然,我还坚持看。晚上一边吃饭,一边看,而且我还是看中文的。我觉得新闻的宣传性和选择性报道太强。可以了解看看中国的部分情况,还可以知道中国政府想宣传什么,想传达什么。

P:2013年,在国内外领导人中,你最喜欢谁?

B:曼德拉和昂山素季,很佩服他们,很了不起。我会说,“谢谢。你们令我们有希望,这个世界会往更好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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