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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彭龄:清官场的一颗铜豌豆

时间:2024-04-24

王残阳

在中晚清时期的清朝官场,贪污腐败之风横行,卖官鬻爵、收礼受贿已然成为常态。在这种背景下,先后于乾隆、嘉庆、道光三朝为臣,虽面临重重困境,却初心不改、挑落诸多贪官下马的初彭龄,堪称“磨不烂、打不垮、压不扁、炒不爆”的铜豌豆。而他一生三起三落的宦海沉浮,也说明了“初老虎”面对的不是一两个贪官个体,而是抱成团的贪官集团。其孤身迎战的姿态,在昏暗的中晚清政坛上写下了格外悲壮的一笔。

仕途“狠角色”

初姓是一个较为“小众”的姓氏,在各类古籍中出现的频次较少。但初家却是山东地区的一个官宦世家,初彭龄的祖辈有多人出任知县一级的官职。在其5岁时,祖父初元方举家搬迁至山东即墨金口镇海堤村,搬家队伍绵延几里路,十分气派。

初彭龄自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在学堂上表现出过人的才华,是闻名十里八乡的“小秀才”。1771年,乾隆皇帝东巡山东来到泰安。当时皇帝巡幸时,知识分子蜂拥敬献歌功颂德的诗册,皇帝从中挑选人才,赐以“举人”身份,这种选拔方式称之为“召试”。初彭龄在召试中脱颖而出,被钦赐一等一名举人,时年23岁。9年后,他参加会试,以第五名的成绩顺利考取进士功名,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第二年授翰林院授编修。

1790年,时任江南道御史的初彭龄参劾协办大学士彭元瑞,打响了扳倒贪官的第一枪。当时,彭元瑞掌管着武英殿和国子监,权力很大。前一年年底,武英殿空缺校录一名,本应录取严维敬,但彭元瑞的侄子以160两银元买通户籍官员,做了一个假户籍冒名顶替,结果被国子监诸生投诉。侄子找到彭元瑞一顿哭诉,彭就将侄子从轻发落。接着彭又提名自己的女婿接任校錄,违反了回避要求。此事被初彭龄检举揭发后,彭被降职。这一案件,也基本确定了初彭龄的从政风格——眼里容不得贪官。即便从此之后遭到陷害、报复,他也初心不改,以刚直的本性斗争到底,因此慢慢就有了“初老虎”的外号。

1796年(嘉庆元年),初彭龄上奏弹劾江西巡抚陈淮。陈淮是个有名的贪官,此前在湖北任布政使时最喜欢抓下属贪赃枉法的把柄,以此作为要挟,逼迫下属花费巨资贿赂他方能过关。时人言之:“陈如鼠蠹,钻穴蚀物,人不知之。”任江西巡抚后,他变本加厉,大搞官帽批发买卖,首府南昌知县徐午就是他的“经纪人”。饱受其害的江西人民,编了一首顺口溜:“江西地方苦,遇见陈老虎;中缺要八千,大缺一万五;过付是何人,首县名徐午。”一时间两人的臭名远扬。初彭龄以这首顺口溜为证据,向皇帝上奏建议惩治贪官污吏。嘉庆皇帝解除了陈淮的巡抚一职,并派遣初彭龄到江西查办案件。经过缜密核查,证实陈与徐违例在南昌合办洋货铺,并乘着修庙的机会,勒索州县捐银5000两。后来,两人被发配边疆,并加罚5年养廉银。一时间,初彭龄在官场声名大振。

主政云南

1799年,初彭龄出任云南巡抚,在其任上妥善处置了一起重大贪腐案件。这一时期,云南实行官盐政策,官员层层压迫剥削,导致盐户薪本不敷,为了维持生计,有的干脆在盐中掺杂灰土,有的缺斤短两,导致民众怨声载道。1797年,云南威远的“猓黑军”(以彝族为主),勾结缅甸“野猓”入境烧杀抢掠,时任巡抚江兰为筹款剿匪,逼迫下级官员垫付开支,有的官员干脆挪用盐课,造成了巨额亏空。同时,江兰还隐瞒了威远抱母、恩耕盐井发生水灾、造成30人伤亡的事故,压制官员组织赈灾。初彭龄查明情况后,上奏弹劾江兰,坐实他隐瞒“猓黑军”闹事源于盐课、拒不上报盐井水灾两项罪名。最终,嘉庆皇帝将江兰革职回籍,并令其限期补足盐课欠款,否则发配伊犁。

考虑到官盐腐败严重、民怨沸腾,初彭龄附和云贵总督富纲的建议,着力推动停办官盐,由盐户自己生产、自己出卖,盐商自行运输、自行销售,两三年后再根据实际销售额来征收税费,实际上就给了盐户休养生息的宝贵时机。同时,他还给民众筹置堡田,免徭役加派,受到云南老百姓的衷心爱戴。1801年,初彭龄因父母均已年过七旬,上奏请求回京任职、就近照顾父母。听闻消息后,云南地方官给皇帝上奏,表达挽留之情,初彭龄在云南官场的威信可见一斑。

嘉庆皇帝安排贵州巡抚伊桑阿接替初彭龄担任云南巡抚。但初彭龄早就听闻伊桑阿的斑斑劣迹,就在返京途中,上奏狠狠参他一本,列举了其在任贵州巡抚期间,在镇压贵州苗民起义作战中谎报贪功、随意改扩建衙署造成巨额资金浪费、勒索下属官员、纵容家人贩卖玉石等一系列罪状。嘉庆皇帝看后勃然大怒,核实罪行后,下令将他处以极刑。因同属满族官员的云贵总督琅玕,曾经刻意包庇伊桑阿,也遭到了拔去花翎降为二品顶戴、暂留云贵总督的惩罚。

回京任职之后,初彭龄职务不断提升,反腐事业也按下了“加速键”,其速度之快、效率之高、惩治之彻底,在今天看来也是值得赞叹和敬佩的。

触底反弹

初彭龄接连扳倒多个贪官、在朝野“风采振一时”,不曾想他却遭人嫉妒陷害,遇到仕途上的重大挫折。

1804年初,初彭龄奉旨与同宗人府监一起,查办宗人府前任监督凤麟和丁树本所管辖两个国库的铜斤两有无短缺。由于吏部和京兆府之间相互倾轧、拼命推卸责任,致使初彭龄等一众官员都受到牵连,多人受到严厉处分。

几个月之后,初彭龄又陷入泄密风波,差点被斩首。原来,湖广总督吴熊光曾弹劾湖南巡抚高杞违例调补知县,高杞因此受到处罚。一次,高杞趁着与初彭龄会面的机会,绘声绘色描绘了吴熊光一些“莫须有”的收贿情形。初彭龄听闻之后十分气愤,立刻上疏参劾吴熊光。嘉庆皇帝特意召见初彭龄,要求他严加核实,抓实证据。过了两天,高杞又上门询问,初彭龄不曾多想,就把皇帝密陈面谕的情况告诉了他。高杞自认为可以扳倒吴熊光、出一口恶气,于是到处宣扬。嘉庆皇帝听闻后勃然大怒,认为初彭龄一面弹劾贪官“欲博侃直之名”,一面又私下透露消息“藉张声势”,“其居心竟不可问”。初彭龄因此被革去顶戴,交刑部看守审问。

1804年7月,经过满汉大臣会审,建议按泄密罪判初彭龄斩首。此时,嘉庆皇帝念起初彭龄多年来忠心耿耿,查处贪官不遗余力,有意保全。他给办案大臣下达了一个长达1084字的手谕,开头说明初参劾失实、泄露机密,按律当斩。但随后他笔锋一转,说明自己“最喜敢言之臣”,而诸位满汉大臣欲治初死罪,就是想堵住谏官之口,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污点。他强调保全初彭龄,不是为了包庇罪犯,而是为了保护官员仗义执言的积极性。在皇帝的力保下,初彭龄免于死罪,但被革去官职,在家侍奉双亲、闭门思过。

初彭龄深陷泄密案,沉寂了一年多时间。然而,嘉庆皇帝始终需要一个“敢言之臣”,为他来打击贪腐、整肃吏治。1805年11月,初彭龄得以被重新起用。但遭遇官场挫折之后,初彭龄查办案件有些畏首畏尾,态度也不甚积极。

1806年9月,初彭龄任安徽巡抚。嘉庆皇帝在手谕中勉励他“永守素衷,为国宣力,诸事宜加精细,切勿草草看过”,要求他弹劾官员一定要查实证据,并要他提防身边别有用心之人,不要再被人给陷害了。皇帝对初彭龄的关心爱护,跃然纸上。

初彭龄受到鼓舞,重拾初心,继续惩贪治腐。1807年2月军机处将安徽寿州2人中毒身亡案交给他查办。此案多次翻案,却一直未能结案,初彭龄查办中也经受两江总督铁保的多般阻扰,但他顶住了压力,一查到底,终究让案情水落石出。

原来,1803年,寿州有户姓张的大户人家的媳妇胡灵芝,居然同时与丈夫的兄弟、武举张大有,以及族侄张伦、族叔张纯修通奸,三人为了这一个女人常常争风吃醋。有一次,张家长工李庚堂之子小八子发现了他们的奸情。张大有为了避免事情败露,竟然恶从胆边生,投下砒霜将侄子和雇工之子一同毒死,而胡灵芝自觉没脸见人,就在狱中上吊自杀。事后,张大有买通苏州知府周锷,并通过周牵线贿赂铁保,以食物中毒草草结案。

怎奈,这件人命案实在情节离奇、疑点太多,4年时间经过反复审理,居然出现了毒蛇咬死、家庭乱伦杀人、煤气中毒等多种审理结果,一时间众说纷纭,轰动江南。嘉庆皇帝对此案十分重视,累计颁发的谕旨接近三十道,最多的一天连发三道,认为人伦不存、十恶不赦。最终,还是初彭龄彻底揭开真相,以内乱杀人定案。张大有被绳之以法,铁保、周锷等涉案官员也遭到降职、革职、坐牢等处分。

在其任上,初彭龄还处置了休宁棚民杀人这个棘手的案件。棚民是当时生活无着的贫困人口,在边远山区用茅草搭建窝棚居住,维持着最基本的生活。当时徽州棚民中,休宁棚户达395座,丁口2522人,排名第二。这些棚户经常为了争夺土地、粮食、矿产等,与本地人进行械斗,屡屡酿成命案,是当时安徽一带严重的社会问题。从1802年开始,休宁江田村等7个村的村民与外来棚户,就租用山林开垦一事产生矛盾,双方纠斗旷日持久,造成多人死伤。直到1807年,村民进京告御状,嘉庆皇帝降旨令初彭龄负责该案,要求妥善解决纷争,维护乡村安宁。

初彭龄随即命令全省各级政府清理清查棚户情况,充分了解案情。他更是亲力亲为,多次到棚户区与棚民谈话,认为双方的纠纷很多是由于当地人贪图租金导致的,得出了“违禁滋事,其咎不尽在棚民”的客观结论。而嘉庆皇帝也作出“初彭龄当体察情形,听其各安生业,不必概行查办”的指示。

在维护社会稳定的前提下,棚民案得以解决。其中,参与冲突的当地人很多受到发配、充军的处罚;而棚民一方相对处罚较轻,除个别案犯发配外,其余均拆除窝棚、遣返原籍,但他们已经支付的地租却只退回了约三分之一。此后,安徽地区再无较为激烈的棚民争端。嘉庆皇帝对此十分满意,特意以初彭龄为正面榜样,教诲其他大臣学其清正廉洁的精神,大力整饬吏治。

1808年,江苏淮安发生水灾,李毓昌等人受命赴当地核查赈灾银两的使用情况。山阳知县王伸汉贪污赈银,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便贿赂了核查官员。其他人收了赃款后默不作声,只有李毓昌拒不接收,并掌握王伸汉虚报户口、发灾难财的确凿证据,并随即写好揭发禀帖。王伸汉居然买通李的仆人,直接将其毒死,并以巨资贿赂淮安知府王毂,将李死之事以自缢定案。

李毓昌家人听闻他死亡的消息十分悲伤,把棺木接回山东老家准备下葬,却在整理遗物时见到血迹,于是开棺验尸,发现了服毒死亡的症状。正好初彭龄回乡省亲,得知此事后十分气愤,但仔细一想案件并未发生在自己所辖区域内,不好直接干涉,于是思考一番之后,与李家人商议好伸冤事宜,并亲自修改诉状。

李毓昌的叔父李泰清立即前往京城,到都察院喊怨叫屈,上交诉状。过了几天,初彭龄回京城述职,并“顺路”拜访了都察院。办案御史与初彭龄熟识,看到受害人又是他老乡,便拿出诉状请他过目。初彭龄假装第一次看,仔细端详,这才慢吞吞地说,这个案情十分复杂,建议他们上报嘉庆皇帝。于是,此案最终送到了嘉庆皇帝的案头。在皇帝的强力推动下,李毓昌案水落石出,与案情有关联的12名官员都遭到严厉处分,王毂、王伸汉被处以极刑,毒死李毓昌的仆人在墓前凌迟;李毓昌被树立为清官榜样,下拨专款厚葬,家属子女均得到抚恤。

老骥伏枥

1809年8月,初彭龄被授命为山西巡抚。还没走马上任,他就把炮火对准了原山西巡抚、时任陕西巡抚的成宁(又名成龄)。原来,他早就听闻成宁纵容家人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造谣撞骗、中饱私囊,导致山西有十多个州县仓库亏缺,这个烂摊子他可不愿意背。后来,他进一步查明,成宁曾以赴省北阅兵为旗号,居然组织了由79匹马、20头骆驼和7辆大车组成的豪华车队,一次耗资就达23万银元,真可谓“官不大,排场却足够大”。最终,成宁被革职,而为其提供超标准车马的一众官员也遭到查办。

初彭齡正式上任巡抚后,还相继参劾了山西布政使刘清、代理按察使张曾献等一众官员,致使他们都遭到查办,不亚于在山西官场引发一场“地震”。嘉庆皇帝看到初彭龄一到山西,就能查办出这么多案件,于是质问前任山西巡抚、时任刑部右侍郎的金应琦,为什么他对初彭龄上报的案件一直压着不办,是不是与案中人有什么勾连?一番话吓得金胆战心惊,赶紧承认办案有疏忽,被降二级处分。

1809年底,初彭龄离开山西,担任陕西巡抚。此前,捐任山西河东兵备道刘大观,与初彭龄围绕河东盐价加价问题发生了冲突,初主张加价“二三厘”,刘却要求“加价六厘二毫”,争来争去一时间未达成共识。刘眼看初彭龄调离山西,干脆上奏诬告初彭龄“任性乖张、不学无术”,以及他参劾成宁、刘清的“罪名”多有不实之词。初彭龄因此奉命回山西受审,由堂堂巡抚降职为鸿胪寺卿。

嘉庆皇帝对自己的爱臣初彭龄十分关心,专门派官员到山西核查此案,最终认定刘大观纯属诬陷,将之发配新疆。但初彭龄参劾刘清也有不实之处,因此并未官复原职,而是成了四品堂补用,成了他仕途上的第二次“滑铁卢”。直到快一年时间,初彭龄才获提拔,担任顺天府府尹。

此后几年时间,初彭龄反腐的主战场转移到河工之上。对于封建农业社会来说,如何治理经常决堤的长江、黄河、大运河等水系,直接关系国计民生,因投入资金众多,也容易滋生腐败。

1810年底,初彭龄和大臣托津一起,奉旨前往清查洪泽湖边高堰厅河堤溃决事。他很快查明了历任河防总督在决策指挥上的重大失误,以及现任河防各厅、营的贪污、失职行为,建议对他们进行惩处,最终48名厅、营官员被革职。

1812年,初彭龄奉旨赴江苏,查办两江总督张百龄与南河水道总督陈凤翔互相推卸礼坝溃坝一案,后接任南河水道总督一职,不久后调任仓场侍郎,管理南北漕运。

初彭龄在江苏办案、后署理江苏巡抚期间,围绕如何处置江苏巨额财政亏空一事,与张百龄等一众官员爆发了激烈的冲突,甚至督、抚分别上报处置方案。最终于1815年初,初彭龄被张百龄等人联合控告。嘉庆皇帝以“性褊急,嫉恶过严”进行斥责,将其召回京城,降为内阁学士。

没想到,初彭龄降职以后,因为他曾经的部属茅豫留在江苏当官,患上两耳重听之病,初彭龄给皇帝上疏代他请假,正在气头上的皇帝认为初彭龄越职专擅,官职又降为翰林院侍读、侍讲候补。

这时,张百龄弹劾初彭龄在江苏纵情酒色,公事都交给茅豫等亲信办理,还私拆批摺,而且茅豫没有耳聋,初有欺君之罪如此等等,罗列了一大堆罪名。嘉庆皇帝勃然大怒,褫去初彭龄全部官职,令他在家闭门思过、不准出门,若再妄为,定不轻恕。他九旬老母也受牵连,皇帝的恩赏也一并取消。这是初彭龄的第三次“跌倒”。

初彭龄在家思过一年多后,嘉庆皇帝又一次想起了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于1816年提拔了他,任命为工部主事。此时,初彭龄已经是68岁的老人了。但不久后,他的母亲去世,按照规定应当回原籍丁忧,初彭龄年岁已高,上报皇帝请求改注籍顺天,在京城为母亲守制。1819年,嘉庆帝庆60岁生日,“万寿加恩”晋升初彭龄为六部员外郎用,后来又任命初为刑部员外郎。

1820年,道光皇帝登基,给了初彭龄一个发挥余热的机会。1821年,初彭龄被进行了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提拔,相继被任命为礼部左侍郎、礼部右侍郎、兵部尚书,还兼任了顺天府府尹和工部尚书,成为工部、礼部和顺天府的最高官员,一时间权力大增。

1822年,考虑到初彭龄年事已高,每日上朝也是一个“体力活”、十分辛苦,被道光皇帝赏赐在紫禁城内骑马。当年5月,他受命承修地坛牌楼石枋及周围泽河等处工程。

第二年,道光皇帝隆重庆贺生日,专程在万寿山玉澜堂宴请包括初彭龄在内的朝廷15名老臣,并让宫廷画师把欢宴情景描绘成画像。皇帝还特地给初彭龄赠言“宣猷昔日知耿介,善善恶恶刻无遑”,赏御书寿字及蟒袍、如意等物品,并在京师赐给他一套住宅。而初彭龄也马上作诗一首回应:“天地气爽届白藏,飒飒西风八月凉。湖光山水秋正好,玉澜堂上放筵帐。”

1824年,初彭龄已经76岁,请求退休获准,道光皇帝賞赐他享受一半的俸禄。第二年,初彭龄病逝,朝廷御赐祭葬,葬于北京西山吕村。

(本文参考资料:赵利文《清代山东廉吏初彭龄生平考》、谢宏维《清代徽州棚民问题及应对机制》、殷成明《勇于弹劾贪官的初彭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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