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4
薛颖
随着“攻击”全球化的特朗普在美国总统选举中取胜,全世界对于“反全球化”的关注上升到了新的高度。全球化将何去何从?
一位“反全球化”思想领袖的看法
今年79岁的大卫·柯藤,在几十年来研究经济与商业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问题,并于1995年出版了《当大公司统治世界》一书。
恰恰是在那一年,西方开始掀起引人注目的“反全球化”浪潮。柯藤没想到,他的书不仅畅销,而且成了后来许多抗议示威游行活动参加者的思想武器,包括抗议世贸组织会议的、“占领华尔街”的、反转基因的、抗议开采页岩气的等等。他一下子成了美国社会的名人。
柯藤本人并没有参加多少游行示威活动,而是安静地从事研究和写作。但是20多年来,他的观点从未发生改变。
他认为,西方的经济全球化带来多重社会问题:贫富分化加剧、全球气候变化与环境恶化、移民冲突和恐怖主义袭击频发等等。“几十年来,经济全球化的后果是,目前全世界最富有的62个人所拥有的财富相当于占地球人口总数一半的最贫穷的35亿人所拥有的财富总和。与此同时,人类消耗的地球资源相当于地球承载能力的1.6倍。这样的现状必须改变。”
他的观点为那些已经意识到西方经济“全球化”所产生问题的人们提供了改变现实的理论依据。
特朗普“反全球化”的真正含义
虽然特朗普极尽能事地抹黑“全球化”。但更多人相信,特朗普的“反全球化”与柯藤等学者和抗议示威者所说的“反全球化”具有不同的含义。在特朗普的“反全球化”言语背后,其实是美国的更大利益。
中国著名学者温铁军一针见血地指出:“特朗普的所谓‘反全球化,实际上是主张实现美国的产业资本回归,其主要斗争对象是中国。”
美国是金融资本第一大国,二战以来的几十年中,美国通过金融资本在全球的进一步扩张带动其产业资本的“全球化”。但是近些年来,中国经济发展迅速,已经跃升产业资本第一大國,美国则遭遇了产业“空心化”导致的一系列社会经济问题。因此,只有以几十年来全球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的发展状况为背景,我们才能真正理解特朗普的“反全球化”主张。
我们来仔细看看特朗普的主张:大力推动基础设施建设、给企业减税、通过税收刺激美国在海外投资的企业回归、撤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谈判、重新谈判《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细看之下,这一切主张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实现产业资本回归美国,以减少产业“空心化”带来的社会成本,包括增加就业机会等。
特朗普的主张是具备实现条件的。在美国很多地方,能源、电力、运输、土地和原材料等多方面的成本都低于中国,唯一比中国高的是劳动力成本。但是中国的这一优势也在逐步下降,中美劳动力成本差距正在缩小。此外,美国还具备全球最大消费市场、市场运作相对成熟、法制相对健全、研发能力强等许多优势。
未来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全球化?
连全球化的受益者都开始声称“反全球化”,我们还需要全球化吗?或者说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全球化?
柯藤在他的新书中写到:“经济唯一合理的目的应该是服务于生命。为了使人类经济符合这一目的,我们必须学会作为自然的生命活着,以自然的方式形成组织,学会基于现实的、以人为本的、充满智慧的经济学指导的、以生命神圣和生存地球为价值观与内涵的自然常识。”
他举例说:对于印度尼西亚的当地居民来说,村庄附近的林子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但是对于做木材生意的跨国公司来说,这片林子是交易的原材料。为了获得更多利润,他们砍伐树木所用的工人越少越好,工人工资越低越好。为了现代西方经济学当中的“经济增长”,这片林子附近的居民会失去原来的美好生活。而这就是现代经济“全球化”中再常见不过的现象。
温铁军说:“在汉语里,‘经济本来的含义是‘经世济民,但是在现代社会,这个词被曲解为‘钱了。”于是,经济全球化成了美国大跨国公司发财的途径,而非实现人类和平与繁荣的途径。
如柯藤所说,“全球化”是人类发展至今的必然趋势,“全球化浪潮”无法根本逆转,但是“经济全球化”可以改变方向。“我们必须为了人类的生存和地球的生存重塑我们的经济。”
(摘自《财经国家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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