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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岭南(连载三十九)

时间:2024-05-25

■ 广东省海洋与渔业厅 李磊/文

第十六章大庾岭攀援悬崖伏奇兵强攻横浦

石门之役,全歼韩千秋率领的汉军之后,吕嘉等更为趾高气扬起来。他命部下函封汉使者的使节置于大庾岭横浦关上,虚情假意地表示谢罪。另一方面调兵遣将,积极备战。在加强了各关隘和峡口等战略要塞的防守力量同时,“筑城伐木”,加固了番禺城的城防工事。增强一线的城池关卡的防御力量,准备长期固守岭南地区,谋求一方霸主地位。

横浦关,坐落于蜿蜒盘绕的大庾岭顶部,两峰夹峙,虎踞雄关狭岭,如一道天然屏障将南海郡、豫章郡分隔开来。横浦关古道始通于秦,是秦代沟通中原地区与岭南的五条交通要道之一。秦平百越后(即公元前213年),秦始皇下令“适治狱吏不直者,筑长城及南越地”。即遣有罪官吏等修筑从中原通岭南的道路,史称“新道”。此条新道是从江西南安越过大庾岭进入广东南雄的通道。当时在筑“新道”的同时,秦军还在“新道”的岭口要塞战略要地修筑了“关卡”。南雄大庾岭地势险要,秦军在此岭上修筑了横浦关,成为当时的重要关隘和军事要塞。秦汉时期的横浦关“南控北粤,北挹三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粤赣两省之间的天然屏障。只要控制从江西进入岭南的大庾岭道,即截断了岭南与中原地区的联系,任你有千军万马也休想从中原取捷径踏入南越地区。

秦修此道是为了沟通中原与岭南地区的联系,加强对岭南地区的控制。进入岭南需取道江西赣江,将人员、物质运输至大庾岭,然后以人力运输过岭,到达岭南后,再通过浈水船运往岭南各地。此道虽过于艰险和跋涉困难,但它毕竟使得中原地区进入岭南变得便利与快捷。

秋七月,汉武帝发出征伐南越的诏令。楼船将军杨仆所率一路数万将士便在豫章郡集结,船载马驮沿豫章水南下,不日抵达大余(现南安附近)城下。完成兵力集结后,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向横浦关杀去。

这时,横浦关内早已得知探马信报。横浦关守将吕望是丞相吕嘉的远房子侄,幼年喜读诗书,聪敏过人而又善于筹谋,因此颇得吕丞相厚爱。年少是便放在身边培养,使其增加阅历,以备来日堪当大任,年龄虽不过四十,但老成持重,美中不足的是缺乏临战经验。南越叛乱后,横浦关是中原杀进岭南的重要战略通道。也是扼守国都番禺战略大后方的重要战略支撑,如其他关隘失守,来犯兵力均只能借助水路沿郁江而下,只要守住横浦,驻溱水沿线兵力即可借助南下水流优势,迅猛驰援断其后路,全歼来犯之他国军队。吕嘉也正是看重这一点,于是派遣自己最信任的内亲将领驻守此处,将最不放心之处交给最放心之人去把守。这是吕嘉的精明独到之处。虽吕丞相也深知此人缺乏临战经验,但毕竟南越国多年无大战,缺的就是这方面的人才,因此吕丞相还是多次反复向吕望交代,遇事多思,不可专断。尤其守横浦,其关凶险在于路经曲折、迂回、狭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入之险峻。守此关只需闭关死守,不可轻易出关交战。便可保得万无一失。

杨仆大军经历一番长距离艰难攀援跋涉之后,来到了横浦关前,汉军布好营盘、扎下阵脚,派出战将往关前叫阵。南越军守关将士弓满弦、石上墙,只是待而不发。横浦关城门紧闭,大汉军只能摇旗呐喊,一时也无可奈何。叫骂的久了,守城战将实在难听入耳,于是派人向吕望报告。

将军府中,守将吕望正与关中众将士谋事,虽横浦关在南越国的多年经营之下,似是固若金汤。但细心的守将吕望,仍时时怀有一种危机感,总是觉得随时会有些不详的变故,因此为防将士懈怠,每日总是在固定时刻召集作战会议,分析战场态势和传达军情要闻。

这时,守城士卒来报说:“关前汉军叫骂忒为歹毒,将士实在是忍无可忍,纷纷要求将军下令出关作战。大家都说‘与其被骂死不如被战死来的痛快’。”听了堂前士卒的报告,分立左右的官吏顿时义愤填膺,纷纷吼道:“汉军也确实欺人太甚,我军若再不出战,好似我南越国中无人。”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一片求战之声不绝于耳。此时吕望倒是显得格外的冷静,微闭双目,任由其下属在自己周围形成的一片议论嘈杂之声。

等到堂下嚷嚷声慢慢消停下来之后,这才睁开双目,微笑的安抚道:“从古到今,我只听说过有战死的,还从未没听说过有被骂死的。今天我倒想开开眼界,看看有谁被骂死了,各位同僚不妨帮我出去打听、打听,让我也知道这一千古绝闻。”吕望的和善指责,倒也使得众属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时有人出头说:“将军,这也是大家一时的义愤,不愿受辱而已。”

吕望依旧和蔼地说:“大家的心情本将非常清楚,为国分忧,皇天可鉴。只是这汉军兵强马壮,来势凶猛。在我来横浦关,离开京都之前,丞相反复交代过,汉强我弱,汉军且久经战阵,这一点我军无法与之匹敌。但我军有我军的潜在优势,就是固守险关,以逸待劳。只要我们坚守此关不出,只用箭矢,檑木与石块就可将汉军永远地拒之于横浦关外,只要将它消耗的精疲力竭,到那时,这支疲惫之师也只能逃之夭夭。我军不损一兵一卒而获全胜,大家说,我等又何乐而不为呢、”

吕望的心腹之将,这时出面宽解地说:“将军高明,我横浦险关,历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入之险。我闭门不出,待其来攻,慢慢耗其战力,倒是再好不过的良策。不过,对方骂战,我方不予回应,也有些不妥,来而不往非礼也。将军不妨率领大家上城看看对方的阵势,也未必不可。”

吕望道:“好吧,那我就请大家体会一下,这汉军骂死人的战法。众位将军属吏不妨同我一起登城。但各位切记,言战者斩。”

吕望率领众将领登上关门城楼,往城下望去,只见关前一箭之遥,战旗如海、刀枪如林,占去了关前大片云海山林,气势颇为雄壮。使得吕望倒吸一口凉气,这时才深深体会到,吕丞相的良苦用心。只见杨仆身着银盔铠甲,倒提长戟,稳稳地端坐在战马之上,战将云集其左右,显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随行众官吏见到此番光景,也不免一个个胆怯起来。相互间对望一阵,谁也没有首先放出一句话来。

吕望深知此时不能在属下面前示弱,于是强作镇定,深深吸了一口气,抱拳对着关前大声说道:“杨将军,一路劳顿、别来无恙啊?”

杨仆回应道:“看来城头上是吕望将军了,趁你的情,让本将军来此伸展伸展拳脚。”

吕望道:“杨将军何必来此劳苦,小关兵微将寡,实在不值大将军如此大动干戈,何况您若万一有失,也有损于将军一生之英名。”

杨仆道:“个人名小,国家事大。如遇叛国贼子不将其诛灭,那才是将军之耻辱。劣贼不得多言,快快出城。是战是降给个痛快。”

吕望道:“将军不必心急,待本将慢慢道来,虽本关兵微将寡,但凭此雄关之艰险,守关将士武艺之高强,杨将军要想越过此关一步,恐怕要比登天还难。不信,杨将军不妨闯关试试。”

本来,汉大军到此叫了半天阵,南越军始终不出,这就让杨仆甚是光火。如今吕望出来又这么不冷不热地来上这么几句,更使杨仆火冒三丈。怒火中烧,杨仆一时性急,再也顾不得许多,随即向大军发出攻城命令。早已等的不耐烦的校尉司马苏弘听到攻城命令后,便迫不及待的将令旗高高举起。顿时大汉军阵营中战鼓声擂起,号角声齐鸣,喊杀声震天动。大汉军将士,奋不顾身地向关前杀去。瞬时关上箭矢就像雨点般射来,狭窄的山路上不一会就被射伤阵亡的兵士所堵塞。偶尔有少量的士卒冒死冲到关前,顷刻就被滚滚而下的檑木,山石击中,而滚落下山崖。首次冲锋陷阵受阻。大汉军的首波冲击很快就败下阵来。

关前空间狭小,容不下过多兵力立足,显然对攻城部队极为不利。无奈之中,杨仆只得重新调整部署,再次发动进攻。本次进攻,进攻部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大家高举盾牌紧紧地依靠在一起,慢慢地向城关下接近。担任掩护的士卒,将一排排地箭矢,射向城头,为攻城部队提供掩护,但毕竟受地形限制,其准确率大大低于居高临下且地势平坦的守城官兵。双方战之多时,最终还是以守军的顽强,迫使精疲力尽的汉军败下阵来。

如此反反复复的攻守交战至黄昏,杨仆看到己方伤亡过重,又时近黄昏,再战下去将于己方更加不利,于是不得不下令鸣金收兵。

入夜,因白天战事进展的不顺,使楼船船将军杨仆颇为郁闷。夜深人静之时,各营营帐中的灯火已经熄灭,唯独中军帐中依然是灯火通明。杨仆坐在书案前,沉思地面对几案上的作战地图,陷入白天作战场景的深思与回顾之中,而不能自拔。几案上早已没有热气的大碗面,说明杨仆自责的连晚餐也无法下咽。面对如此复杂地作战地势,实在是难以找到破敌的良方妙策。

巡夜的校尉司马苏弘,见到中军帐中久未熄灭的灯火,知道是杨仆将军正在为白天作战的失利而犯愁,担心久了会有损杨将军的身体,于是便找来校尉孔智,商量一同进帐为杨仆宽解。听见有人推门而入,杨仆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见是司马与孔智,便连忙起身为其看座,说:“两位深夜来此造访,想必也是为白天的战事在忧虑吧。”

本想来此安慰杨仆将军,未等开言,到让杨仆先入为主,将了一军。于是孔智只好应道:“白天的败局,杨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常言说的好‘胜败乃兵家常事’吗,哪里有逢战必胜而从未打过败仗的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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