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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何以动人听吧 爱情

时间:2024-04-24

张星云

在不同的时代和地域,音乐如何记录、传递、表达爱情?

旋律和歌词如何影响了人们去想象一种爱情?

继“文学中的爱情”和“绘画中的爱情”两个主题封面之后,今年的2月14日,我们想要和读者一起,尝试去了解“音乐中的爱情”。

接到这个题目的时候,我和同事黑麦都觉得这是一个特别艰巨的任务,因为相比文学和绘画,选出“经典”情歌的难度更大,人与人之间的音乐品位千差万别。

在采访的过程中,我和很多音乐人聊了聊,情歌何以动人。每位音乐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姚谦认为情歌相比文学、绘画等其他艺术形式的优势在于,后者是用眼睛看,再通过大脑进行分析,“而音乐是通过耳朵对人体直接刺激,情歌中的很多内容也与生理直接相关”。阿肆觉得情歌可以“给人一次角色扮演的机会”,董冬冬和陈曦认为情歌的感染力来自“歌曲和画面的结合”。至于情歌对听者心情产生波动的原因,尧十三称之为“条件反射”,彭坦管它叫“投射”,赵照则说情歌听的是心思,而不是脑子,“脑子是辅助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才会心疼、心乱、心烦、心跳”。

在聊天中,同样让我意识到的是,每代人都有属于自己时代的歌。人们喜欢听怀旧的歌,甚至在到了一定年龄之后,很难再对新的流行歌曲感兴趣。原因不仅仅在于音乐网络平民化之前的歌词更有质量、更有内涵,也不仅仅因为人们年轻恋爱时常常听到这些歌,还有可能存在神经学的原因。

很多人说音乐会触发埋藏已久的记忆,流行的情歌的作用尤为明显,这可能是现代人特有的现象。记忆理论学家普遍认为,人生所有经历几乎都储存在记忆里,需要特定的事件或物品,才能将记忆提取出来。

音乐产生直接的感官刺激,旋律是抽象的,乐器会产生很多经验对照。人们无论是在看电影时配乐响起,还是在街头偶然听到一首歌,这些亲身经历的片段都会留下经验记忆。这些经验记忆埋存在人的大脑中,当同一个乐器再次响起,或者相似的旋律再次出现时,它们就会被激发,此前经历的场景和情绪也会重新出现。

加拿大籍哲学家和物理学家马里奥·邦格(Mario Bunge)就曾说到这个特性:“在我们受到某人的性吸引或者爱情吸引时,无论背景播放的是什么歌,一定都会变得非常重要,而且这首歌被赋予的意义永远不会消退。”人们可能往往在需要得到共鸣、疏解和对照的情绪里去听情歌,所以歌中的旋律,都会很快让那些情绪更立体化、场景化,化为影像在头脑中重现。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唱歌的时候,常常唱着唱着闭上眼,因为闭上眼,自己脑海中的影像可能更清晰地浮现。

由此,每个人都与特定的一首歌产生了一种私人化的连接。人们对一首歌或一首曲目的评价标准,也因此不仅限于作词作曲的质量优劣,更在于每个人的青春、记忆和爱情的特殊情境。

在本期封面专题中,我们挑选了不同时代、不同音乐风格的中外音乐人,通过他们的个人经历和创作故事,来探讨音乐和爱情和时代的关系。

天才的英国大提琴家杜普雷(Jacqueline du Pré)和意大利歌剧女王卡拉斯(Maria Callas)都曾经历了因音乐而起、又因音乐而终的灿烂爱情,她们的艺术同爱情一样,如烟花般瞬时炫美,却消散在恒久的孤寂中。

在西方摇滚乐史中,有不少宣扬爱情与自由的歌手,如果说詹尼斯·乔普林(Janis Joplin)代表着美国嬉皮士一代性解放潮流的高峰,那“朋克教母”帕蒂·史密斯(Patti Smith)的故事则展现出如何将对爱的温柔、思念、激情和愤怒注入躁动的摇滚乐。

民谣歌手周云蓬为我们写了一篇文章,回忆从小到大对他影响深刻的情歌。我们记者还采访了前后两代港台流行歌手,“情歌王子”张信哲细致地讲述了他自己作为歌手的命运流转,他在李宗盛的帮助下登上事业高峰,通过一首首的情歌记录了八九十年代的情感范式,也讓我们一窥华语唱片黄金期情歌制造的商业模式。2005年出道的方大同则代表了年轻的网络文化一代的爱情观和音乐观,他们没有大彻大悟的人生起伏,也很少将失恋的悲伤放大,取而代之的是用更晴朗的态度去看待爱情中的悲欢离合。

就像著名乐评人李皖在采访中对我所说的,“人即使未必有信仰的需要,却不能缺少抒发爱情的需要。他需要一件贴身的抒情媒介,在脆弱时抵挡人生的寂寞无依。这媒介前几千年是书画、戏和宗教,这一百年更多是歌。”对于爱,音乐也许比我们知道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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