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4
程磊
神秘的藏医,如何用现代科学破解并发扬光大,从哈佛大学学成归国的央嘎,任重道远。
准时10点,央嘎骑上老旧的自行车,飞奔于哈佛大学的校园,去往有课的那间教室。这位当时已近不惑之年的藏族汉子是Harvard Time极致的享用者。上课迟到不超过10分钟,教授不可以因此生气而被称为Harvard Time,是哈佛的诸多优良传统之一。央嘎是哈佛不多见的,几乎所有上午的课都要迟到10分钟的人。在哈佛读博士的7年中,Harvard Time从未间断。
出国之前,央嘎是西藏藏医学院的副教授。在哈佛,他的专业方向是藏族文化史。这类人文学科博士,七八年读完是正常的时间。但任何专业要想拿到学位,都非常困难,和央嘎在2003年同一天入学的一位德国女同学,到现在博士仍未毕业,还在写论文。央嘎的毕业论文并没有离开藏医,研究的是《四部医典》的起源问题。
央嘎承认,藏族、藏医的特殊身份,让他进入哈佛读博士,确实有了一些便利条件。但GRE、托福的进入门槛少不了,进去以后要想毕业,所有人面对的标准是一视同仁的。
一位藏医在给藏民把脉。藏医的诊治方法与中医有许多相似之处
无需闹钟,每天准时5点起床,简单梳洗,给熟睡的两个女儿的额头各一个亲吻,告别妻子,跨上自行车,央嘎的一天开始了。
25分钟后到达查尔斯河畔的Boat House,是央嘎打工的地方,职务的名称叫船坞管理员。“其实,就是看门的,职责就是阻止没有资格的人进入。”每天早6点到10点的4个小时是他的工作时间。“除了有收入,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影响看书学习。”
央嘎并不知道他工作的地方是哈佛为奥运会培养皮划艇竞赛种子选手而成立的专业皮划艇训练基地的一部分,他只知道Boat House是存放皮划艇的地方。不关心学习、学术以外的事情,记者采访的央嘎的同事、同学都对此印象深刻。
查尔斯河是波士顿地区的灵魂,它弯弯曲曲,途经哈佛和麻省理工所在的剑桥市,穿过波士顿,最终汇流到大西洋。每年秋天,来自全美各地的专业皮划艇运动员聚集在查尔斯河上,参加为期两天的赛事。在此期间,沿河的两岸会摆上各种食物,连绵有好几百米,大部分都是免费的。对于这两天,央嘎是有印象的。
藏医药研究者央嘎
免费的餐食对央嘎来说很重要。他在Boat House打工每天的收入差不多40美元,是一家四口的饭钱;奖学金每个月是1800美元,用来支付每个月1400美元的房租,剩下的400美元用来维持家庭除吃饭以外的日常开销。所以,在学校享受到的免费早中餐,是央嘎维持家庭收支平衡的关键。
冬天查尔斯河结冰时,Boat House的工作就暂停了。未雨绸缪是央嘎熟悉的生活逻辑。他出生在西藏那曲地区比如县,超过4500米的海拔,是著名的牧区。出生的时候没有房子,每年都要“搬家”两次。冬天要搬到海拔低的地方躲避寒冷,夏天搬到海拔高一点的地方为寒冬的来临做好准备。他还是要另谋他法赚一些钱,譬如偶尔当一次藏医,给人看病。
很多藏医,在藏区是医生,到了其他地方,过去的许多经验都用不上了。在美国有位女患者因为精神压力很大,找到央嘎看病。央嘎给了药,吃了一个月,好了。再来的时候带着她妈妈来看心血管方面的病,央嘎也给了一个药,吃了两天,出现过敏。央嘎说,这次给的药是极普通、常见的药,以前从未出现过敏。他也无法解释原因,只得建议停了。央嘎从此不敢在美国给人看病了。
后来央嘎知道,在西藏很多用起来并没有副作用的药,到了其他地方,同样的病,类似的体质,有时会出现比较明显的副作用。这可能与体质、海拔、气候等原因有关。央嘎也看到,在中国沿海地区,藏医藏药还比较受欢迎,那边的藏医已经通过多年的实践摸索出了适合当地的用药方法,比如很多用药要比在藏区更猛。
金钱和时间,被央嘎称为是国外求学生涯中最大的敌人。他对于打工贴补家用和抓紧一切时间学习的描述,和许多攻读哈佛的励志书的描述大体差不多:早5点到下午18点,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图书馆。傍晚骑车不到半小时到家,妻子已做好饭菜等着。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一个小时,是央嘎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晚饭后的学习持续到深夜12点,一天结束。
最困难的时期发生在美国的第七年,奖学金花光,家里也没有条件给予帮助,一堆要付的账单差点让学业就此停止。好在有导师推荐,到密歇根大学当一年讲师。全家辗转搬到了密歇根大学附近,讲几门课,讲课的收入勉强维持住了剩下一年的开支,一边教书一边写论文,博士才得以毕业。
在美国生活的7年中,每天回家妻子准备的晚餐依稀有些藏族味道;为数不多的两三次藏族学生的聚会中妻子做的“班嘻”,也就是藏族的饺子,是藏族味道的;藏历新年那天,晚餐时会摆一些简单的藏饰,和比平日稍微丰盛些的食物,给1.5万公里外刚刚进入藏历新年的家人打电话,算是过年了。除此之外,哈佛期间的生活,几乎在外表上没有藏族的影子。
与此同时,藏族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在美国的每一天都在受到冲击和改变:酥油茶变成了果汁、咖啡和牛奶麦片;黄油面包和三明治取代了糌粑和青稞面;拉根绳子晾衣服被烘干机取代;女儿们上公立的幼儿园和小学没有任何费用且孩子每天都很开心是令人惊喜的;大女儿爱听的饶舌和乡村音乐听起来有点吵,妻子有时放的藏族音乐会被关掉;复活节通常是全家和导师一起过,火鸡吃起来没有看起来感觉好;圣诞节是孩子喜欢的节日,她们对张灯结彩的圣诞树很是喜欢,不过是在别家院子里看到。
这些细节如涓涓溪流会聚成河,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这个传统的藏族家庭。生活习惯吗?“不太习惯。”生活艰辛吗?“真的很苦。”“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去同情和怜悯。苦是自己的事情,没人逼你去美国,这是价值观发生的最大变化。”央嘎说,“以前在西藏,我不会这么想。我会焦虑——怎么没人帮我呢?”
“一些藏族人对政府有明显依赖,比如生病了,觉得驻村干部的帮助是理所当然的,觉得政府、亲戚,都应该帮助,我以前也这么认为,藏区的发展,中央应该帮助,不帮怎么行。现在我认为,病了就是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藏区没有发展应该藏区人自己努力,任何一个民族都要靠自己。”
央嘎认为,以前藏区和他有类似想法的人很少,这种依赖多少源自于世俗的信仰。“很多人都觉得,安排人未来和人生的是命运、是神,好像自己没有主动权,只能接受、认命,甚至觉得人生的希望都在下一世,这是藏传佛教悲观的地方。藏族人的命运好像需要有人来决定,这是个悲哀。”
央嘎的同事、西藏藏医学院副教授魏冬评价他的变化:“如果说美国的生活经历给他带来了什么不一样,那就是更理智了。”
按传统,藏民看病之前常常算卦。央嘎也不能理解了:“找谁看病、什么时候看病、哪一天适合手术、该不该住院、去人民医院还是去藏医院,很多藏族人都要算一卦,找喇嘛算或者自己看藏族的历算,现在依然在藏区很流行,普通百姓、千万富翁都这么干。还有人找到我算卦,我也很奇怪。”当然,央嘎承认,宗教和习惯是分不开的。
1987年9月的那曲,白天气温15摄氏度左右,到了晚上,气温降到零下也不稀奇。穿着羊皮袄,央嘎第一次由故乡那曲来到了大城市拉萨。从车站出来,坐上小推车,人和行李全在上面,汗流浃背,到了学校,脱了羊皮袄,都发臭了。这让央嘎印象深刻,拉萨这个城市也从这个时候开始,慢慢成为个人意义上的第一故乡。
关于刚到拉萨时定格在央嘎记忆中不可磨灭的印记有很多。“最大的困难是听不懂拉萨话,我说的牧区话和拉萨话好比北京话和河北张北话。我一说话,大家都在笑,我觉得没面子,后来要么就不说话,要么就讲汉语了。专业课用的是藏语,也是拉萨藏语,课都跟不上,花了一个多月才适应。”
“在拉萨的第二天,想出来看看拉萨什么样,又担心迷路,就沿着学校门口的那条大路一直往西走,不敢拐弯,走到青藏川藏公路纪念碑就不敢再往前走了。按现在的地图,就是江苏路一路往东,直线距离超过5公里,算是逛街了。”
对自己很多个“第一次”,央嘎都记忆犹新。1991年,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一直想读研究生,但苦于没有别的学校招收藏医专业的研究生。直到1996年,藏医学院有了研究生招生资格,央嘎才抓住机会在1999年成为西藏历史上第一批硕士研究生。当年西藏本地培养的第一批藏族硕士生有10人,4人在藏医学院,西藏大学有6人。那是史上最隆重的毕业典礼,自治区领导全来了。他第一次站在拉萨人民会堂,与十几位省级干部握手。
像第一次在拉萨逛街不敢拐弯害怕一样,央嘎有很多的“不敢”。有没有想大学毕业去内地城市工作?对于这个问题,央嘎的回答是:不敢。“第一次去成都都吓死了,太大了,不敢出门。”在央嘎看来,自治区内的藏族和自治区以外的藏族对生活在大城市的观念是不一样的,前者觉得内地城市太大了,“觉得不是我待的地方,很难有归属感”。
央嘎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基本都去了阿里、昌都等相对艰苦的地区,当时只有一个同学毕业以后,工作不要了,学英语出国了,一直在美国。央嘎当时感觉美国都不在地球上,敢这么去做的,也不是地球人。
大学毕业工作两年以后,央嘎开始对英语感兴趣,接触到很多外国游客和学者。英语世界打开了央嘎未知的那扇窗,慢慢克服了对未知的恐惧。那时他还没结婚,没负担,工作上只有教学任务。所以他很想去外国学习,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1999年读了研究生以后,央嘎也成了家。当时已经是副教授,觉得事业也到顶了,刚过而立之年,该踏实过日子,基本断了去国外的念头,以至于在第一次出国的机会摆在眼前时,他想都没想就放弃了。
2000年有个国际藏医药学术会在拉萨,已经可以用英文交流的央嘎认识了外国的藏学家珍妮·加措,他们交换了邮件。并没有给央嘎留下太多印象的珍妮,2001年发来邮件,告诉央嘎自己在哈佛找到了工作,是藏学研究的教授,问他想不想来念她的博士,央嘎没多考虑就拒绝了。他觉得太不现实,自己有了孩子,无论经济还是家庭负担,出国的代价太大。
2002年,珍妮又发来邮件问,想不想来哈佛做Visiting Scholar(访问学者)。“访问学者”在当时还是个新名字,央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解释就是来教一门课,听听别人的讲课,一共半年时间。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他欣然接受。
让央嘎没有料到的是,半年的访问学者,自己深深被哈佛的学术氛围所吸引。于是有了想继续读博士的愿望。过程比想象中顺利,GRE和托福都考过。之后,向当时藏医学院的院长措如·次朗申请去美国读博士,也没有任何阻力。紧接着向哈佛提出申请,2003年5月份收到通知,全额奖学金。珍妮·加措这位犹太裔美国教授,成为央嘎的博士生导师。
央嘎说,在美国,最想念的就是拉萨,其次才是家乡。在他的认知里,拉萨是第一故乡,因为从比如县城到那曲地区再到美国,每个地方待的时间都比不过在拉萨生活的时间长,拉萨也是他开启自己事业、承载理想的地方,因而更有归属感。
不受“欢迎”的人
哈佛的经历改变了央嘎的许多观念,这使他始料未及。同样意外的,是哈佛学到的研究方法和国际视野并没有给他带来便利,“很多人很反感你带来的科学与国际化,甚至觉得你在破坏藏医,挑战传统”。
“哈佛的博士学位,在某种程度上,是家族的荣耀,是藏人的荣耀,但这个光环带来了更多不便,甚至是前所未有的负担。”央嘎说。
达瓦这样描述他观察到的:“央嘎回来以后,学术研究上有了明显的飞跃,尤其是在藏医历史人物的研究思路上,和传统的研究方法很不一样。在藏医研究的一些问题的结论上,经常出现和传统藏学研究不一样的结论,招致一些同行的反感。”
在西藏藏医学院图书馆,挂着闻名已久的全套80幅表现藏医学内容的唐卡。其中最受瞩目的是一幅反映藏医药胚胎学的唐卡。它形象地展示了人体受孕、妊娠反应和胎儿发育过程中“鱼期、龟期、猪期”的顺序,与脊椎动物、鱼纲、爬行纲、哺乳纲和人类的进化顺序一致。传统藏医会骄傲地介绍,这些源自藏医的观点比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还要早1000多年。
对此,央嘎说:“这幅唐卡所展示的胚胎学,理论上和进化论是相似的,确实比进化论要早。但如果根源深究下去,还真不是藏医药历史上的原创,这幅唐卡演绎的内容,是源于印度的理论。我们平时不会说,可能是出于一种自尊心,我说出来,有人就不高兴了。”
拿藏医到底有多少年历史来说,主流研究的结论是1300年历史。但也有人认为历史还应该更长,因为他们发现,尚处于原始族部落的藏族人民,就懂得用树叶解毒、用草根止泻、用温泉水舒骨等,生活在寺院、庙宇中的僧人,开始收集这些治疗的方法,思考治疗的道理,僧侣们逐渐积累了一些治疗经验,并向前来拜神的人们布施。
“这种界定方式是不科学的。”那个时候,连本民族的文字都没有形成,僧人记载这些事迹的符号、记号显然不能视为藏医的体系。如果以形成学术体系来看,藏医药可能只有1000多年历史,远不如中医的历史源远流长。
藏医的术语在英文世界里已经基本形成,在汉语里反而有一些无法找到对应的。另外,做藏学研究首先要懂藏文,这是门槛。国外的学者愿意投入五六年时间去学习语言。而国内研究的人数虽多,懂藏文的却不多。国外学界对藏医药的研究做得更深入。“我个人认为,国内藏医药在文献和历史方面的研究,方法还没有掌握。而这个观点,也是这个圈子里不喜欢听到的声音。”央嘎说。
对于藏药产业化的持续性,央嘎也持怀疑态度。藏药理论对药材采集有严格的规定,比如不同药材的花、茎、叶、根、果都要根据时令和季节,在药材有效成分含量最高时采集,以前的实践中也是这么做的,但产业化以后就不这样了,不该采的时候采了,甚至有的企业,该加花的时候加了根,治疗效果肯定就不同了。“藏药产业化很难。有些药生长于海拔很高的地方,怎么可能产业化?我们也不能为了产业化而破坏环境。”
据央嘎介绍,消化系统、神经系统、心血管等疾病,是藏医所擅长的领域,对胃溃疡、萎缩性胃炎的治疗很有把握。尤其是萎缩性胃炎,现代医学基本没有太多好的办法根治,但用藏药的成药就可以根治。尤其是结合了现代医疗的诊断手段之后,就更精准了。比如胃溃疡,以前是搭脉,经常不准。现在用胃镜,很容易就做出精确判断,再配合藏药,治疗效果很明显,而在这些领域,效果就是比西医好。
达瓦也认为,藏医在很多领域的治疗方法已经很成熟,比如藏区常见的高血压、高血脂、肺病、痛风会用到放血治疗,治疗效果比西医明显要好。但海外基本对此不认可,也不在国外的医疗体系里。不认可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与国际接轨的证据、数据。
央嘎觉得这就是藏医发展或者说藏医国际化的最大障碍。“藏医面临很好的机遇,内地市场很大,市场也能接受,如何用一种大家都能听懂的语言,如何走向更宽广的舞台,如何变成生产力,需要数据、需要证明,更需要实事求是。”
国外对藏医药的认知还很神秘,央嘎说,在哈佛学习期间,有这样一类人找到自己。“来了后,伸手让我搭脉,哪里不舒服也不讲,只说:‘你摸摸,我到底有什么毛病。有点试探、考验的意思。”
在央嘎看来,外部世界对藏医药基本缺乏认知。“经常要对人先解释藏区在哪里,必须得提喜马拉雅对方才清楚。西藏、藏族、藏医,都要一一解释。”
若对方是学医的,一些药物成分与效果的解释,更加困难。比如在藏医心目中,所有名贵藏药都离不开的药引子佐塔,是一种用水银洗炼八珍与八铁而制成的特殊药剂,即以珊瑚、玛瑙等八种矿物入药和黄金、白银、铜等八种金属入药。简单来说,就是将这些与水银混合在一起烧成黑色的粉末。
一些特定的藏药添加佐塔之后,对泌尿、生殖、消化等疾病有明显治疗效果,不添加佐塔则无效果。这是在藏医药1000多年实践的基础上得出的经验。尤其是添加水银这个环节,由于临床使用的安全性原因一直未做科学研究,海外质疑声居多。当然也更增加了藏医的神秘感。
在央嘎看来,藏医用药根据人的身体情况、根据季节甚至根据海拔的酌情的特点,也许会比西医更具有说服力。这是未来藏医走向世界的突破点。
“老祖宗留下的古老藏医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但也迫切需要理论创新。如果一味沿袭传统,藏医学就会变成无人问津的古董。”央嘎通过希望自己和其他研究藏医学的人共同努力,让藏医学在新时期有所突破和创新,让藏医学离世界的距离再近一些。
见到央嘎时,他正在告假休养,因为不久前消化道出血住院。5年来,可供自己支配的时间很少,休养这段时间,虽然身体不舒服,但内心是快乐的。他终于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把自己的学术做一个总结。
在更大的范围内推广藏医药,央嘎一直为此而努力。不久前,他申请到了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项目,研究藏药浴的治疗效果。
未来主要的精力,央嘎会放在一本学术著作上。央嘎在哈佛时的博士论文是“四部医典的起源”。藏医比起藏传佛教,算不上热门,藏医药的临床研究现在是比较被关注的领域,参与的人也很多,但藏医药历史还不够清晰。导师珍妮一直在催他尽快把内容完善之后,形成书稿,她已经找好出版商,出一本英文书。
央嘎承认,做这些研究,出书基本都是倒贴,可能就出几百本。但在国际藏医药领域,能用英文出书的中国人很少,藏族的就更少。“一个藏族的中国学者,如果能在国际上出一本像样的书,也算是对藏医药发展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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